◇◇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卑微不失伟大 　　黎日工 　　据杨周先生告知，当代一个最重大的课题，就是“良知和良心靠什么铸 就？”。笔者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讲法，不禁想起以前有一部小说叫《钢铁是怎样 练成的》，似乎就是演绎类似的课题。于是又想起得道成仙修成正果之类故事， 大概是课题的古代版本，…这么一想，就有点不妙，以往皆成泡影，目下焉能成 功？ 　　按照杨先生修正后的说法，科学还是能可靠地铸就人的良知和良心，但这个 科学不仅指自然科学知识也包括人文科学知识。这使笔者想到“科学文化人”来， 他们要当“科学文化人”，因为他们是“行走在科学与文化的‘交界’上的, 文 理会通, 博学多才的人材”。你可以不承认他们“文理会通”，但根据现在的说 法，你如何能否认，他们的主张竟然是追索良知良心的先声？面对如此状况，杨 先生是否又要修正一下自己的说法了。 　　杨先生的修正肥了科学文化人，却损了自然科学家也包括潘建伟在内。杨先 生写道： 　　“我不认为潘建伟有‘渊博深厚的科学知识’，我只认为他如黎日工先生自 己所说的那样‘具有渊博深厚的专业知识’。他的科学知识是有缺陷的，缺陷的 部分就是人文科学，包括道德和法律。” 　　照此道理，我们还能找得出一个在潘建伟之上的物理学家符合杨先生的标准 吗？就说爱因斯坦，他的知识也仅在相对论等少数几个专业之中，而且，我们也 无从知道他的道德和法律的知识达到何种水平（据说甚至有可议之处），所以， 我们是不是也不能断定爱翁是“渊博深厚的科学知识”之士呢？再说潘建伟，你 又有什么根据说人家人文科学有缺陷？你了解他吗？再者，一个人知不知道德和 法律，跟他尊守不尊守有什么关系？朱苏力到是法的专家，他尊守了吗？既然讲 到潘建伟不妨多讲几句，我们也不能说人家一次做错就失去“良心良知”了。我 们批评不过就事论事，如果潘先生能听取批评改正不当之处，这本身就不失为 “良心良知”之举，笔者相信有这个可能性。难道我们要潘先生因此去提高什么 人文科学的素养？或者希望潘先生去精通法律，今后只要做到合法就万事大吉了 吗？ 　　我们看到，谁想给人生开一个包治百病的药方，比如开这个铸就良知良心的 药方，谁就要不停地去补自已的漏洞，就象月亮上的吴刚永远在砍月桂树一样。 现成就有一个漏洞：一个人有渊博深厚的自然科学知识又有同样渊博深厚的人文 知识，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连扶人去巡警分驻所的力气都没有，用杨先生的话 来说，良知和良心不是从根本上失去了依托！所以，这一条先请杨先生加上，… 不过，这样不停的补下去，不但我辈早已与“良知良心”无缘，就是全世界最后 还剩下几个孤家寡人？ 　　有一句话不能不讲，杨先生对《一件小事》中人力车夫的态度令人愤怒。杨 先生写道： 　　“但是就是在这个车夫生活的时代，一批卖国贼活跃在政治舞台上，车夫有 这个良知批判吗？也在这个车夫生活的时代，一贯道这个猖獗一时的邪教谋财害 命，车夫有能耐批判揭露吗？至于当时社会的假货假药充斥市场，车夫有良知抵 制吗？这些大范围的深度的危害，不是车夫的知识体系能判断和与之斗争的。在 这些大范围的深度的危害面前，车夫可能是个受害者也可能是个无意的帮助者， 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个批判者。缺乏相关知识，良知和良心是没有依托的” 　　这是什么话啊！一个人怎么可以凭空构想陷陌者于不义呢！ 　　你为什么不去想象，车夫邻居甲吃假药吃死了，车夫已去砸了药厂的大门！ 　　你为什么不去想象，车夫邻居乙被一贯道骗去钱财，车夫准备带头去算帐！ 　　你为什么不去想象，有一天，卖国贼派了打手围打学生，车夫见状奋勇上前 相助，终因寡不敌众倒在血泊之中！ 　　你又怎么知道，这车夫不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 　　你又怎么知道，这车夫不是如今千万上访者的前辈，正在用法律武装自已， 准备与坏人打官司！ 　　…笔者不想再说下去。 　　在此，为了表示对这位车夫的纪念，让我们重温一下鲁迅先生发自肺腑的文 字： 　　“我这时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 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而且他对于我，渐渐的又几乎变成一种威压，甚而 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这一件小事，却总是浮在我眼前，有时 反更分明，教我惭愧，催我自新，并且增长我的勇气和希望” 　　鲁迅先生的文字让我们看到两个高尚的灵魂。车夫固然是我们的榜样，鲁迅 先生通过这件小事勇敢地自省，同样也是我们的榜样。笔者想到以下两句话，一 句作为本文的开头，另一句就是本文的结尾： 　　卑微不失伟大，高尚来自生活。 　　（2005年3月6日） (XYS20050305)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