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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黄万里致敬

　　自如

　　我有一个近亲住在渭南，前时水灾淹到市郊，很担了一阵心。然而他们毕竟
住在城市里，较为幸运，郊县听说已淹了两个。有一个报道，政府在城里支起大
锅救济灾民，被访的一位农民为之感动。如果他知道这一切遭遇都是政府当年种
下彻头彻尾的“人祸” ，不知有何感想？大概，也只能欲哭无泪。

　　然而三峡毕竟又上马了。有人欣慰于决策之更加民主化，一千多票赞成，六
百多票弃权，一百多票反对，确实不同于当年的鼓掌通过了。只是我担心，如果
赞成的一千多人里，多是张光斗这样的“泰斗” ，那意味着什么？何况，科学
的正确性，往往并非简单多数所能选择；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隐含成本，也不是
一维的发电量可以补偿的。我只能希望黄先生这次的判断是错误的。

　　只要官本位的学术体制没有改变，三门峡的悲剧就会一次次的重演。当年
投赞成票的那些“专家”，大概有不少仍然春风得意吧。如果把他们投到今天的
水灾地区，有些人大概也会良心隐痛，然而又有何补益？只要头顶仍然悬着尚方
宝剑，面前依然吊着院士，分房之类的红萝卜，愿意捂着良心的人大概还会是不
少的。

　　有人说张光斗这次太贪太蠢了。其实是可以谅解的。互联网是新东西，自由
言论是稀罕东西，张老先生大概还没习惯。想他老人家爬了这一辈子，还没听到
喇叭里发不同的声音吧。可怜的老头象休漠的那只公鸡，啄了92年的白米，怎想
得到今天却只有烂草了呢？

　　毕竟，央视也敢於公开三门峡的定位了；毕竟，客观的报道也能出现在南方
周末和其他纸质媒体了；张某的御赐新衣也终於穿不到互联网上。黄先生的在天
之灵可以欣慰乎？大概更多的还是痛心和叹息吧……

　　黄万里遗言道：“万里老朽手启予敏儿及沈英夫妇弟妹：治江原是国家大事，
‘蓄’、‘拦’、‘疏’及‘抗’之策中，各段仍以堤防‘拦’为主。长江汉口
段力求堤固，堤面临水面，宜打钢板钢桩，背面宜石砌，以策万全，盼注意注意。
万里遗嘱，2001—8—8手笔候存”。读之不禁心酸。老先生78年最后一批平反，
却仍然不得教书逾二十年之久。小子读之，不知五味何在。

　　余生也晚，又复孤陋，承蒙最近的系列报道，才知得这一段荒唐的历史，为
铮铮前人多掬一把辛酸的眼泪。谢了！ 

(XYS2003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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