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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国盛说的是一些中国文化人想说却说不出口的

　　鹏归

　　中国是个畸形的社会，文化人这么说的时候，大多用来指责社会“盲目”崇
拜科学，重理轻文：看看如今的政府官员居然是清一色的理工科出身，如果放在
古代辉煌的中国比如唐朝，这些人本来是该给我们文化人打杂的啊，不公平。他
们，如北大哲学家吴国盛，在中医乃至气功中享受号称只有中国人才能体会的东
方玄学的奥妙之余，不忘批判科学这种“西方外在化知识”的浅薄。

　　中国文化是畸形的，理工科出生的人这么说的时候，直指中国传统文化中一
些开始故弄玄虚最终自欺欺人的所谓“精髓”，比如气功。吴国盛教授在“气功
的真理”中如是说，“真正的气功涉及的是生命中最黑暗的深处，它处在存在与
虚无的边界，永远不可能被照亮”。说这话的时候，看来是不能用科学主义或科
学精神去判断真伪的。在黑夜中我能摸索到洗手间的门，是因为我在白天开过那
扇门。而气功，我不曾体验，据说是藏在最黑暗的深处，看来我一辈子都没机会
体验这种黑暗。根据吴教授的说法，我想很多人会跟我一样，宁愿把这个所谓最
黑暗的即存在又虚无的真正的气功的论证权交给吴国盛教授，听凭他唾沫四飞，
我且用棉花团把耳朵塞上。

　　吴国盛看出了问题的要害，气功所犯的毛病就是“不能知识化而强为知识
化”。所谓不能知识化，就是不能让别人验证自己是否有气功。你可以吹自己领
悟了藏在生命中最黑暗深处的气功真理，天花乱坠都无所谓，只要不给科学主义
者以实证的机会。文雅的说，就是生命只能“中国式”的传统内省，不可“现代
性”的外在化。明了的说，就是只可文化人意会，不许科学主义者实证。

　　据吴国盛说，除了“有可能让一些公众热爱科学”，北大科学传播中心的成
果还包括“让另一些公众对科学产生了警惕”。按照“只可文化人意会，不许科
学主义者实证”的一贯风格，他没告诉我们，公众是对这个中心传播的所谓科学
文化，是对某些科学技术的应用，是对某些科学家的行为，还是对科学精神本身
产生了警惕。

　　批判的精神是文化人在批判科学精神的时候最喜欢用的武器。虽然他们绝大
多数是“大胆怀疑，胡乱论证”，不过，文化人在批判过程中毕竟堆积了大量颇
具匠心的新名词，诸如“一阶研究”，“二阶研究”，“一点二阶研究”（镜子
说是一点儿研究），“现代性”，“科学主义意识形态”，“终极关怀”等等。
有时候，你会赞叹他们的想象力和明－惠－网上的宣传文章不相上下，比如光看吴教
授这句话：“科学追求真善美的统一，热爱和平，重视协作”，你会以为这是李
洪－志－先生在北大科学传播中心发表“破除科学的迷雾－－－返本归真”之类的演
说。李－洪－志先生一直在给他的信徒们洗脑，要他们真诚迷信他一个人的经文，千
万不要被科学洗脑。吴国盛则是号称将为“显微镜下无生命的僵死的片段、数学
的组合”注入人文精神。前者说他的经文是永恒真理，后者说他的研究是终极关
怀。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二阶更不是一点二阶研究，至少是100阶研究吧。

(XYS2003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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