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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弊病浅谈

　　华美客

　　NIH自成立以来取得的科学成就是有目共睹的，目前也仍不失为一个了不起
的生物医学研究和资助机构，但也存在不少问题和弊病。

　　其一，它已经变得过于庞大臃肿、效率低下、难以管理，整个机构趋于保守、
运作缓慢、不求进取，严重阻碍了有特殊创意的研究人员脱颖而出。

　　其二，NIH既是资源的分配者，又是资源的拥有者。实力雄厚，财大气粗，
但又缺乏有效监督和管理，因此资源分配不均和浪费、学术不端行为以及腐败的
现象呈上升趋势。由于这种双重身份，它所支持的项目往往是部门意志或利益的
体现，很多课题其实不是从科学的角度或者问题本身提出的，这样就难免造成浮
躁。资源所有权和资源分配权不分离，也容易造成腐败。

　　其三，作为美国联邦政府的一个科研和行政部门，NIH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
美国国会所控制。它热衷于政治运作，与政客、特殊利益集团及私人企业过从甚
密，不大关心广大公众的利益，致使科学研究面临道德的滑坡。

　　其四，一家独大，导致美国各科技领域间经费分配严重失衡，影响了整个科
技事业的发展。现代科学的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各学科之间的相互渗透、交叉
融合，很多重大科学成果都是各学科集成创新的产物。生物医学领域的突破越来
越依赖于其他科学领域的创新。将生物医学科研工作同整个科技事业人为地割裂
开来，自成一体，一枝独秀，违背了科技发展规律，实际上也限制了生命科学的
发展。

　　针对这些问题，美国朝野内外提出了一些建议，其中包括把僵化庞大的NIH
拆散，分为几个部分并将其研究和资助功能分离；把NIH的预算就此封顶，开辟
另一条生物医学资助渠道以支持有前景的医学研究；建立第二个NIH，主要资助
与医学相关的行为科学和社会科学研究；成立联邦政府科技部来统一掌管和分配
科研经费，以彻底打破目前这种条块分割、各自为阵的局面。

　　这些建议虽好，但真正被采纳却不容易，因为它必然将威胁到现有的资助结
构和既得利益集团的势力范围。从理论上讲，总统科技助理兼白宫科技政策办公
室主任负有决定政策和协调科研经费分配的责任，但在华盛顿深不可测的政治大
海中，总统科技助理只是一条小鱼，根本不敢得罪既得利益集团，没有一任总统
科技助理敢碰NIH的预算或对NIH提出批评。不时有人提出建立联邦科技部来统一
掌管科研经费分配的建议，却一直没被采纳，国会始终拒绝就此建议召开听证会，
其主要原因就是怕它威胁到现有的科研经费的分配和既得利益。

　　不过，面对公众压力，美国参众两院已经承诺加强对NIH的监督。参议员多
米尼齐去年曾公开表示对NIH掌握巨额资金却缺乏有效监督表示疑虑。NIH从未受
到过其它联邦政府部门所接受的严格监督，一部分原因是国会审计署的调查人员
没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来确定NIH的研究重点是否合适，科研质量是否得到保证。
历史上，对NIH的监督曾经是有效的，只是近年来这种监督越来越少，面临的问
题也日趋复杂。美国众院商业委员会监督和调查小组委员会已就NIH的科研质量
以及是否严格执行联邦政府的专利政策等问题展开独立的全面调查。但是，这些
做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NIH的问题。

　　NIH现任院长泽霍尼也承认，NIH并不总能成功地解释投资于生物医学的研究
是有益的，NIH庞然失序，无法确保研究成果迅速造福于最需要的病患。他也很
清楚NIH需要变化，为此他将推出一系列改革措施。新领域如成像技术、纳米技
术和蛋白质组学等都需要多学科的知识。他说：“根本的问题在于我们能否真正
实施这样的战略。”

(XYS2004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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