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groups.yahoo.com/group/xys)◇◇ 科学理性的治理会给环境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就教于刘东先生(或南方周末记者李虎军、张其瑶) 陶世龙 北京大学比较文学研究所刘东先生在2002月4日出版的《南方周末》上发表的 《心灵的沙尘暴》,推荐了《沙旋》这本书,并由此引出他对中国环境问题发表 了自己的见解。在此以前新语丝转发过的《躲不过去的沙尘暴》(原文节略版刊 载于《读书》2002年1期),内容大体相同。写的好。对沙尘暴的产生不止是自 然的原因,还有人为的因素,环境资源不能不顾一切地使用这些观点我都深有同 感,马上也在五柳村转发了。 但是同期《南方周末》上记者李虎军、张其瑶的报道:《与沙尘暴抗争:一个西 西弗斯的神话?》中有这样一段话“其实,深刻的环保主义者往往比较悲观,至 少不会像科学主义者那样乐观,”北京大学比较文学与比较文化研究所刘东教授 对记者说,“因为他们往往更富于人文学识,能够看出只要基本生活哲学依然故 我,那么这些基于科学理性的所谓治理,往往会以更大的灾难性后果为代价。” 实在不敢苟同了。 因为照此说来,科学理性反而有害于保护环境,只有所谓人文学识才有用。我不 知道刘东先生是不是这样说过,还是记者归纳出来的?(现在常有记者报道与实 际不符这种情况) 我想需要问一问:科学理性的治理如何造成了更大的灾难性后果?刘东先生有什 么事实为证据?你所说的“科学理性”“科学主义”究竟是什么? 窃以为今天有些人对科学或“科学主义”究竟是什么也说不清楚,却有机会就要 拿来敲上一杠子,其意可能在凸显所谓人文学识或人文精神的重要地位。其实就 如记者李虎军、张其瑶在这篇报道提到的:“治理沙尘暴的惟一办法是保护生态、 恢复植被,如此简单的道理谁都明白。”其中“生态”“植被”便都是对环境经 过科学的研究才能有的概念。道理是简单;但没有科学能得到这样的认识吗?没 有第四纪地质学的研究,何以能知我国的黄土是几百万年来风吹堆积的,而沙 漠的发展首先是一种自然的趋势。“谁都能明白”,我看不一定。 人文学识确实很重要,但它有多种多样,有的有益于人,有的却是无益甚至有害。 在中国,士为四民之首,而那时的士是没有科学知识的,治国有半部《论语》就 够了。 有一个故事:汉宣帝时有一位算是贤能的宰相邴吉,一天乘车在路上,道旁躺着 死人他不问,后来遇到一头牛在踹气,赶忙下车询问个究竟,旁人不解何以重牛 而轻人?他的解释是:死人的事应属地方官管,非宰相的职责;宰相的职责是燮 理阴阳,牛踹气,表示阴阳不调,所以他要下车询问。史书是把这故事作为当 宰相应抓大事的美谈记下来的,没有记他问出个什么结果和怎样地去燮理阴阳。 不过可以肯定,他不会到自然界去找原因,在那时,后妃干政,太监擅权,便被 认为“阴盛阳衰”,自然界出现被人们认为是异常的现象,便拿来作为政治斗争 的依据,是屡见不鲜的。 在中国古代,只要读了圣贤书,会写几句文章,便可被认为为掌握了形而上的道, 成为治人者便无所不可为,用兵打仗,兴修水利,筑路建城都可以指挥。及至在 遭遇西方用科学武装的坚甲利兵的打击后,开始认识到学科学的重要了,然而没 看到人家还有一个用科学武装的社会,以为科学仅可供驱使,人文精神依然故我。 人文学识确实重要,而在今日,窃以为无科学之人文学识,实难以回到历史上的 地位。如果有人写了几本小说,或研究了点什么文学,便以为对自然科学指手画 脚,大言不惭,实为此种传统之幽灵显现,从刘先生全文来看,当无此意,但从 社会来看,中国传统之三坟九典,八索九丘,河图洛书,金人玉佛,玄之又玄的 人文精神,实仍笼罩中华大地,科学在中国貌似得到尊崇,亦不过如泥塑木雕之 偶像,借以行己之私而已,所谓水可变油,核酸营养,均其例。刘先生不可不察。 2002/04/08,于加拿大之Fredericton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groups.yahoo.com/group/x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