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犀鸟文艺电子文库】Hornbill Literary Electronic Library http://ftp.sarawak.com.my/org/hornbill ====================================================================== 《犀鸟文艺》为文学综合刊物，登载诗巫中华文艺社於马来西亚日<文苑>副刊 等方面稿件，目前设定栏目：【诗】【随笔、评论】【小说】【散文】（个人 或专题选集）本刊每月廿八日出版，并不定期出版专题增刊。 欢迎投稿 ====================================================================== 【犀鸟文艺笫3期】1998年3月28日 [诗之页][散文][评论] ====================================================================== 【本期内容】 [1]【诗之页】 〖夜〗................................................槐华<星加坡> 〖喇叭花〗....................................................蓝波 〖母爱的颜色〗................................................蓝波 〖黄水谣〗....................................................蓝波 〖有鸟喧哗〗..................................................晨露 〖烙印〗......................................................晨露 〖一尾鱼〗....................................................晨露 〖回家〗......................................................晨露 〖盲者和文字无语等待〗........................................春明 [2]【散文】 〖一帖返老还童的灵药秘方〗....................................晨露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竹斯影 〖悼吾弟〗 .................................................水孩儿 〖兽语〗 ...................................................金戈格 〖蝉声灼热的夜〗..............................................蓝波 〖宁静之道〗..................................................邦喀 [3]【评论】 〖大地之子的歌吟读雨田的诗集《阔别》〗 .....................吴思敬 ===================================================================== [1]【诗之页】 〖夜〗..槐华<星加坡> 1. 　！沙鸥 向远方飞去 和你一样 马六甲海峡 星夜 手风琴似的 波涛 ...去年 你又寄来月饼 每个中秋 你　的都不是 故乡月 心特茛凉 容易咯血 你咯血二十年了呀！兄弟 要记得加衣 别再独自 独自徘徊 伊洛瓦底江畔 或红河岸边 2. 你说过 月饼是咸的 因泡着烈属的 泪 那永夜 你咯大囗大囗的血 却仍紧紧捏住 我的诗稿 眼里火光万道 突然 生死不明！ 我孤独成 一滴水 大海也只在梦中 蔚蓝 偶尔绿罗裙 心中一闪 更多的是小女儿渐懂事的 目光 与无情的铁刺网 3. 我们都曾被闪电击伤 悲歌史诗上 曾有一叶扁舟 惊犁过 异国水坝━━ 那溅起的朝霞 原是半山旗 一闪 一飘 哦！一簇簇呼天的焦林 像无数饥寒交迫的 奴隶 猛撼我猛撼我 苦吟时代之 弦 入夜 为防不测━━随时拼死相救 随时拼死相救呀 兄弟！ 你要我 同床睡 一星灯火 心上燎原的 半世纪 塞外千山的 风雨．．．． 4. 马六甲海峡 仍以手风琴似的 波涛 亲切又　伤 Ｌ 你在何方？ 1998.2.2初稿于邮轮上，3.29凌晨改定。 -------------------------------------------------------------------- 〖喇叭花〗写给孩子的诗 ..蓝波 喇叭花 花的喇叭 嘟打嘟打嘟嘟打 吹起了阳光 催醒了宝宝 起身好 上学早 喇叭花 笑红了脸 说好宝宝 -------------------------------------------------------------------- 〖母爱的颜色〗..蓝波 一朵白色玫瑰 送与母亲 她的爱 从缘起 初蕾的密实 含苞的温馨 绽放时 一片无垠的色泽 无悔的白 一季剥落的花期走尽 母爱有多深 母爱有多重 每一瓣 都是无限的颜色 只有身受 才能彩上虹的缤纷 一颗果实的蒂落 一丛新绿的茁长 是母爱的喜色 -------------------------------------------------------------------- 〖黄水谣〗..蓝波 水 纯洁原本 清澈流过 峡谷水道 仰　不见 山峰，诡异峥嵘 流过， 泛滥受创雨林 斑斑的地衣 汇成污浊变调 一江错愕的黄水 有人在江岸 挂起浓黑布　 遮盖指责的手势 谁在水中染上色泽？ 护河人 竟是握紧　杆的手 失去云纱掩面 月，冷冷俯视， 这江边，有人挨近 映照不清 自己的容颜 卷去的浪花 「看！流水悠悠 叹那大江东去 ．．．．」 溅起无声 ------------------------------------------------------------------- 〖有鸟喧哗〗..晨露 有鸟喧哗 窗外 八点的阳光 洒落无数珠宝 展翅 篱前树梢 啁啾 挡风遮雨的位置 草地新绿 乾旱解禁之后 烟雾逃遁 囗罩免用 眼皮流转 蓝空中云花朵朵 迷路的雷电 夜半轰轰 一道重逢曲调 敲叩 久旷涩渴瓦键 疑幻疑真 双耳 小小褐鸟 一双 衔草 筑窝 墙角一簇 长春 迎 风 招 展 -------------------------------------------------------------------- 〖烙印〗..晨露 冷不防 一只蛙窜跳 脚板上 一团冰 冷冻了血脉 连续的几场雨 唤醒冬眠的草地 抖去一层枯褐 嫩绿之后 押长的草 爱在风中打滚 是闹得不像话了 招惹了一班 蚊蝇蚁蝗 俏丽的庭院 落得蓬头垢面 退休后的锄头 御了一层锈 趁太阳还睡眼惺忪 我们 签署一纸续约 纷纷卧倒 枝茎和蔓藤 裸露一方 泥土 寸寸逼进 收拾 失陷的城池 汗珠欢呼胜利 嘴角一滴 咸味 赤脚一双 测探大地博 一只蛙 黑黑一团泥 窜跳 逃生 留下 春耕第一课的 烙印 -------------------------------------------------------------------- 〖一尾鱼〗..晨露 一滩沸滚的油 一尾离水的鱼 悲剧开始 当畅游的旅程 触网 波涛千丈 水深海阔 偏偏挑了一个错误 时辰 跳过龙门 跳不过 鱼网 进 退 不能 鳞片剥落 当自由被锁上手铐 摇头 摆尾 四面的楚歌 碎心 破胆 水　 水外 走的是不归路 抽网离水的一刹那 挥别家乡 最后的一眼 水波间 最后的一次 跳跃 最后的一道 银光 水火之间的 距离 如何测量 或蒸 或煎 水的清凉 火的燥热 终归是 垂涎的 诱惑 扑鼻的香 涨肠 饱肚 净肉后的一把梳 握在 那一双 纤纤玉手 千丝万缕的 温柔 几番梳漏 何曾 收拢 木鱼一尾 佛堂　 晨敲 晚捶 --------------------------------------------------------------------- 〖回家〗..晨露 大雨 小雨 纷纷回家来 哭诉 失散之劫 报上 日日刊载 寻雨启事 焚烧的心焦 站成 一排枯萎 烟雾太浓 风 掌舵 三番四次 拨乱 方寸 雷电闪闪 家乡路 一弯三转 争先 跳落 屋瓦上 敲醒 每一个梦 好一场哭闹 刷洗乾净 一路的埃尘 相见相认 挂肠牵肚的容貌 推窗 开门 有鸟翔飞 天空 蓝色的镜子 映照 白云梳妆 -------------------------------------------------------------------- 〖盲者和文字无语等待〗..春明 盲者凝结已久的心血最终绽裂 驾驭文字出战的笑容 声讨权势之道他说文字 果真刺客之剑绝不落空 招式如笔下容被Ｏ形蛇之 此时主义之主义逐步成形 风行渐行风行 渐行渐远 怂恿山雨欲来 沉不住的轻浮摇起片片 受惊的自杀的叶子的重量 飘落在汹涌的海言海语之中 生命暴露一切求存的真章 他无语地哀告文字受伤后 无语的神游 无语的等待 ===================================================================== [2]【散文】 〖一帖返老还童的灵药秘方〗..晨露 终究是尝到等信的滋味了。 也算是作茧自缚。 这一份玩意儿在离开校门初进社会大门之时是灸手可热的。信件像雪花一 样满天纷飞。就连住在同一地区的同窗，三两天不见面也要洋洋洒洒写满几页 的信纸。而一些东西各飞的离巢小鸟，更是一日如三秋般引颈等待绿衣天使。 年轻的好处之一就是有这许多话要说，非说不可。 那时候通讯处用的是大姐的住屋地址。是一间高脚木屋。邮差先生穿着鞋 子登上木梯把信塞在门下。有洁癖的大姐看见木梯上带泥渍的鞋印，总不免唠 叼我「什么朋友这样多，一天到晚都有信！我一大早抹了木梯天天还要再抹一 次！」稚嫩脆弱的心灵还为此积了瘀伤━━神圣尊贵的友谊，岂可受此误解？ ━━站在窗前，噗噗噗的跌了一串眼泪。 游戏越玩人数越见稀落离队不写信的转而寄卡致意。生日卡，新年卡，圣 诞卡，问安卡，简简单单片纸数语。年轻的岁月是一湾清澈的流水渐渐的积沙 渐重渐沉。许多的话竟然是无笔可写的。各人尝到肩上担子的重量了。心照不 宣，十年　一条长龙再也舞不起来了。由长信到简卡到电话，甚至电话也免了 进入思念在默默中的境界。 两不相知的好处在於有一天街上一隅见上面，互瞪那猜疑的一两眼后欢然 相认而涓涓潺潺潺叙旧，倒也算是人生舞台上一段有趣生动的剧情。 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不知道写信为何物了。我是说，写一种倾泻如瀑布，长 篇大论，感情澎湃的信。况且迈入了资讯时代，按按字键全世界都可立刻召唤 呈现，那么，写信应该只是一个逐渐历史化的名词了。 再也想不到，九六年北迁之后，人地生疏，乍离了相熟的一群朋友，有一 种连根拔起的痛。除了家人，对着屋外几棵芒树，傍徨的心就像那一群吱喳不 停的小褐鸟。一间房踱到另一间房，客厅到厨房，前门到后门，竟然没一处有 可安身歇坐的位置。坐立不安，家务三餐之外，我恋恋的听着窗外的风轻轻吹 过。 到底是提起了笔。 失去了声音的话语纷纷在纸上活蹦鲜跳的现了形。一个个呼朋唤友，争先 恐后的来报到，各占各位，却又不肯安份，蛛丝马迹地前呼后应，牵扯绞绊， 把乾净俐落的规则置于脑后，像一群不听话的顽皮小孩，只顾挤眉弄眼，扮出 各种精灵古怪的鬼脸。就那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成群结队的进出于数张白纸， 明目张胆的留下斑斑脚印。 好一场喧闹呀！我彷佛叁于了一场劲歌热舞的表演，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 奔腾的音符。我有一种卸下重担的轻松。有一种窒息后重新呼吸的舒畅。 在这一次从迁移的飘忽失落感中重新寻找歇脚寄根的过程中，我，无可药 救的，再一次，染上了写信的毒瘾。 一封又一封的信，毫无忌讳的直捣朋友的私人禁区，昂头阔步，如入无人 之地。意外的是朋友们非但没有驱逐拦阻，却是欣然撒退守卫，传下特赦令。 於是终日与纸笔打滚摔角， 信件如雨后春笋。 单挑几个知心投契，水乳交融 的，存心纠缠不清，不给他们过安宁日子。偶而有急话要说，快马如鞭，套上 快邮轻装速速传递。这发烧的热度可不逊於当年让爱情朦蔽了理智的傻劲。 朋友回信来了，我轻飘飘一片断线风筝般直上云端。 其实我写信的游戏规则早已超越了所谓礼尚往的节奏。我压根儿不做投桃 报李之想。我嘛。初来乍到一个新地方，时间很是宽裕，非但不刻意去交新朋 友，且很抗拒。所以磨黏着咫尺的朋友，原也只图个「有一双聆听的耳朵。」 不想朋友竟也舍命陪君子，百忙中提笔回信来了。 信是一面千里镜，　映着分别后思念中的容貌，我这一只泼猴自是乐得抓 耳搔腮。朋友当然不能只顾我胡闹，正忙着千头万绪要办办不完的正经事呢。 我却是明知故犯，收着了一封回信盼着第二封，收看了第二封盼着第三封，正 合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就这么自己挖着一囗等信的大坑，粉身碎骨的 往坑　跳。　哈！莫不是我笔下补捉了太多的字句而遭了报应吧！想那些字句 原本悠遥自在， 各人脑海　遨游，像采花粉酿蜜的小蜜蜂， 万花丛中飞东飞 西。偏我不知轻重，挥动着一枝笔把字句困守在我的白纸上。洋洋洒洒的空言 废语。岂不平白糟蹋了文字神圣的功用吗？也算是罪有应得。 可我不怨。 迈入中年， 重拾少年心情，写信，等信， 正是一剂返老还童的灵药秘方 呢！ ---------------------------------------------------------------------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竹斯影 日落西山的时分，却也成为了我最美的等待，最为殷切的企盼。 每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抑或是踩踏着夕阳的馀晖，我必得投入那座嵌映 着蓝天白云的那潭池水；一定得回去，一定得回去。 自打从环绕着海水的乡居的来到了这里，自然的也就无从再似孩提般，邀 来一班一样爱水若狂的童伴，一大清早就迫不急待的赤条条的跃入那条河流， 化为鱼儿在畅游．．．．。 （ 心想，不晓得会不会是因为居於这以海为生的岛上之故，接触鱼儿的机 会多来又吃得量多的被潜移默化的沾染了鱼儿喜水的本性？！） 远离山水而迁入了民埠，确实是等得以为这一生已没什么指了，民都鲁发 展局始方划出一片土地来建设这一座公共游泳池，因此额外欢喜之馀，也不忘 要去珍惜的在每一个店打烊的时候，飞奔赶赴的化为一尾鱼儿，投入这一潭足 以让我有感亢奋的池水。 处於这红尘世俗，也许拖着一身的疲惫而来，即是御下庸碌的工作之后的 泡浸在这水　头，感觉是分外畅快的教人为之醉倒；可以苟且偷闲的游来一身 的轻盈， 游去劳碌所承受的压力， 而完全不被生活给分解的属於自己的这时 间，我是快乐的。 夕阳西下的时分来到了这　，总会出其不遇的碰上了七彩斑烂的晚霞，照 红了天际，也更让这神奇的色彩倒影在这一潭池水，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真的 已是一尾活脱脱的鱼儿，随着彩霞的方向不停不停的游，游出这喧嚣的都市， 一心一意的只想游回大海，游回我的都市，一心一意的只想游回大海，游回我 的家。 偶尔细雨轻飘飘落底黄昏，伴着风雨不改且受训的小飞鱼，游在这广阔稀 少人群的泳池　，更是难掩那自由惬意所袭上心房的快活；在这　，我终於找 回了失落了多年的自己，找回了那一位爱山爱水的孩子。 间中，目睹到落单的岛儿掠过水面，还是啜食着沉尸於那的飞蛾虫类，亦 会不禁然的想到，是不是鸟雀们也似吾般的产生了错觉？美丽的误会这是大海 的延伸？ 落入这一潭池水的每一回，总是那么自而然的会联想起那一尾，去年十一 月中旬不小心搁浅在宝岛淡水之「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张雨生，在他魂身 乏术的恶耗辗转传来的那一日，心中难免有一阵子的措痛哀悼。 游梭在岁月的河流内，谁亦皆难以知晓游之下去，即将面对的会是顺流抑 或逆流？除了随波逐流的勇敢去应付一切。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鱼不停游，一天到晚想你的人　爱不停休，沧海多么 辽阔，再也不能回首，只要你心里永远留我。 鱼儿鱼儿水中游，游来游去　乐悠悠，鱼儿鱼儿慢慢游．．．．。 -------------------------------------------------------------------- 〖悼吾弟〗 ..水孩儿 从来从来就未曾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们家！我们拼一生也穷一生！ 为什么老天爷依然要妒忌？我们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双不停工作的手和脚踏实 地的双脚！难道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回报？我不明白！我始终不服气！ 当你发生意外的消息传到我们的耳中时，已是你意外后的整整十二个小时 了！当然总以为只是轻微的碰撞而已。虽然如此，二姐和我已经不耐烦地聚集 在大哥处等待你之后的消息。谁会料到，谁也没有料到再接到你的消息时居然 是你已经咽下最后一囗气。 守义，请原谅我们，没有陪你渡过这痛苦难当的一夜。为了更好的生活， 你千里迢迢往国外闯。但是，壮志未酬身先．．．．。你说过再过把个月你就 可以收拾行囊回家了。可．．．你的满怀壮志．．．。 急促的电话铃声让我们盱　不安，大哥冲去接听电话的那一刻，我们都停 止了呼吸。大哥电话没有听完，泪水已经泛滥成灾。二姐更是不能控制地大声 哭喊。守义，我知道自己有病， 不能激动、不能紧张， 总试图叫自己冷静下 来，但，此时此刻，你叫我怎么能够？你知道此时我们的心都在淌着鲜血吗？ 你知道我们都在为你做一切的祈祷吗？妈还在外地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当她老 人家知道这个晴天霹雳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因此， 只好暂时让她有个心理准 备。 隔天，全家兄弟姐妹包括爸妈都赶回家里来了。唯独缺少你！我们每一次 的全家相聚总是有什么喜厌的日子，但这一次．．．．唉！前两个月，我们才 拍过合家欢的，但才这样一晃眼，你就．．．．．．。大姐说你自小就是最令 人费心思的一个，为什么长大了的你依然如此令人心痛？你这样的一走，你知 道多少人在为你哭泣吗？你的四个心肝宝贝也许尚幼不懂人事，可你的太太已 经哭得断了肠了。 听说你隔天将会空运回边界，所有的兄弟姐妹，嫂嫂都到边界去接去你回 来， 陪你走最后一程的路，但是，我那几天病得相当严重， 因此，只好留下 来。 一大清早抵你岳父母的家时，只　见一具冷冷的棺木摆在那里。这时候， 我再也不能够支持我自己，我在屋子的一个角落跪了下来。天　！请你发发慈 悲心告诉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都犯了什么大错？！ 请赶快告诉我 们！ 清晨九时，我们都在陪你走在这长长冷冷的盐木道上。我担心，那么遥远 的一个地方，你识路回去吗？我害怕，那样一个冷冷、阴森森的地方，你会孤 单吗？你会害怕吗？ 当你下葬的那一刻，大姐首先按奈不住大声叫你的名字，惹得在场的兄弟 姐妹再一次为你掉下无奈泪。整个葬礼过程、我没有办法使自己站立，我的双 脚严重地在发抖着。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湿了满衣襟。 忽然间，整个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为什么是这样的？难道上天也在 怒吼？上天也在空悲切？ 墓地四周的乔木都在东摇西摆，似要把整个世界倒转般。 很多人都在拔腿而逃，他们是在怕雨呢还是．．．？ 我想，在那样陌生的环境里，你是否习惯？我又想，在这样冷冷的夜里， 谁能够为你送上一件寒衣？ 再见了，永别了，吾弟守义。 .............................. 在你离去的这一百个日子中， 你生活还过得好吗？ 你有没有缺少些什么 呢？ 对于我们来说，似　总缺少了什么！我想还是当成你是出国留学来得好， 反正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不是吗？在你离世的不久后，有个你的异族朋友 来到我工作处，谈起你的好，你的勤奋、你的点点滴滴．．．．。为什么人类 总是喜欢在失去了的时候才来珍惜呢？ 这几天，妈妈总是说你喜欢吃粽子，你应该有好几年没有吃过粽子了吧？ ！出外工作的两年里有没有尝过粽子？而现在．．．．唉！ 这一生，我们的姐弟缘也许只能够到此为止。如果有来生的话，让我们再 续缘吧！ 安息吧！吾亲爱的吾弟，守义．．．。 27.05.98 -------------------------------------------------------------------- 〖兽语〗 ..金戈格 似　已忘了被困坐在四方城的日子。只见城外青山，处处烟雾弥漫，分不 清白昼黑夜，看不见太阳星星和月亮。这里没有明天的盼　。 在这氧气只有三分之一的城内，每个同类都在哮喘着，拼着命想要吸进最 后一囗的新鲜空气。四肢已经无力如错食软骨散，这城已失去了生的气息。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任谁再怎么充满斗志，再怎么凶猛恐怕也只有愁目 相对的份儿，谁也无力逞强，发威。所有动作都缓慢了下来。想想我们的地球 旋转也随着渐慢了下来。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我们几时才能拨开云雾见 天明。 有人已经逍遥法外，有人已经避暑仙境，留下的苟延残喘，坐以待毙。曾 经难兄难弟，此刻已无能为力，可食的东西已越来越少。是该尝尝同类滋味的 时候了吧！ 想着想着，四方城渐渐已扩大了好几倍，感觉比较舒服了点，只是周身蚁 痛难耐。渐渐地声音越飘越远，非常清楚看到自己的躯体可以从四方城躜逃出 去，可以呼吸到新鲜自由的空气。正感到高兴之刻，突有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怎么还被困坐这里？ 我听了吓了一跳，　了一身的冷汗，涔涔直流．．．。 ------------------------------------------------------------------- 〖蝉声灼热的夜〗..蓝波 烟雾迷漫，烟硝增加了空气中微粒尘的重量，夜晚的气温也被焖热了。霎那 间，蝉飞处处；它们循着冷冷光管的辉亮，飞窜进屋里来，像赶在一场灾难 之前，从四周的草丛，河岸的树林群飞而来，像被催生的。一时间，整个风 铃阁充塞了各种音调，有的知了知了，有的吱吱唧唧，更有如泣如诉的呜呜 呜...哇；单调的兹兹声，咯咯声和伏了伏了！ 我循着蝉声，回走槟榔村的小路上，在蝉声灼热的夜，微黄的街灯，灰蒙蒙 照不亮整条小路，只把灯柱的影子罩在自己的脚下。 母亲和阿姨，晚饭后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摇着母亲削薄了竹片编成的扇子， 聊着硝碎家常，间中还有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言闲语。 我坐在两道楼梯相靠近的支板，两脚开八字，双手勾挂住两道梯子中间相共 的扶手，屁股刚好挂在两梯相靠的空隙上；正吊着身子，慢慢的一手一手放 开的往下滑落。 「阿波，」母亲在喊，「这么夜，你还去那里？」 「无。我去珑沟边放尿。」 我赤着脚，踩过被暴晒，裂了而多刺栓的盐材滠板，跑到路边灯柱下，刚好 沟边的一丛大柚树，茂密的叶影遮住了母亲和阿姨的视线。 灯柱下的草上已跌满了大大小小的蝉，有的好像已昏死了，真弄不懂为何它 们总要飞撞那盏亮不起来的黄灯泡！ 有些爬满了近灯泡的柱子周围， 像在 借着黄黄的灯晕在暖身子；有些躲在柚叶小枝上，发出吵杂的呜叫声，彷佛 在哀呜求救，也像在竞唱，每一种单调的音阶，却给这夜谱出一阙自然音律 的交响乐！ 我喜欢一种娇小玲珑的，它的体积只有姆子般大，像只大蜜蜂，翻过它的身 子，只见腹部有两片小翼，像穿了小挂套，掀起这两片小腹翼就见到发音的 腹腔，有个像６的符号。只要轻轻一压，它就发出嘤嘤声音，是我喜爱的音 律。我常把捉到的蝉装进玻璃子中，有的用八号线绑住它的身子，然後任它 飞窜，自己却扣住线的另一端，牵着它好像放着一只自飞的小风筝！ 母亲与阿姨似聊得起劲，已忘了我去「放尿」许久，而我也与蝉儿追逐了良 久。有时很不幸的， 隔壁家生性好欺人的阿弟也跑来要与我一起捉蝉， 其 实他那里知道怎么玩蝉，只不过把蝉儿残忍的拆翅衣，抽它们的吸食器，更 用小木枝刺它们的双目，捻着腹部挤出白色的　液。每一次他加入与我争蝉 时，我就扫兴的回家，不与他玩了。 蝉儿少的当儿，它们多是停在灯柱顶上，一只也没跌到草地上，这时，我拿 了晒衣的竹子，在末端捆上从胶林胶树上抽下来的胶屎，浸了土油的，其旒 性强；就这样，把一只只蝉旒了下来，但是它们被沾到胶的翅翼，再也飞不 起来了。 告别蝉的日子，是挥别故乡搬到城市的边陲，自那时候，就很少听到蝉呜声 或是置身在蝉影纷飞的夜景里。 虽然喜欢蝉，但对它的一切从未去深入揭探，直到近几年，才知晓原来它的 诞生竟要经过漫长十七年在泥土中孕育，而对小时候玩蝉时种种残酷手段， 产生了歉疚，而灵感的写下了「说蝉」一诗。 十七戴的孕育 黝暗的岁月 啜泥香餐雨露 而即生 已注定 不死的非可 因而蝉声 凄凄 悲呜灼热的夏夜 蝉，即生即欢 即承传香火 在不息中 埋下 另一个十七年 破土的等待 让蝉吟高亢的音波不断 响遍每个夏季的天簌 蝉呜焚烧了夜 编织一段童年的梦 追捕灯柱下的飞蝉 童稚欢笑 蝉的哀呜曲 蝉声悲　 悲　？ 不！ 吾非蝉 汝非蝉， 汝非蝉！ 难怪小时候曾见那些马兰诺人，在翻地时锄到蝉的蛹，争先的检拾，然後拿 去炒来吃，像吃硕蛾虫一样！原来蝉在土中产卵，却要经过十七年才孵化！ 蝉的种类很多，俗名叫知了，是自然界的歌唱家。 蛄是每个季节最先登场的歌者，它们大多攀在绿树成荫的林木高枝上，发出 吱吱．．唧唧；的高音。那天路过石山公园的途中，就听见森林近处的绿树 丛中，传出这种尖锐的呜唱声。 蚱蝉的头很大，全身黑得亮亮的，声音很高亢刺耳，常在午间群蝉齐呜，搅 人午间憩息。 叫声‘呜呜呜．．．哇’的呜呜蝉是孤僻的离群者，独自呜唱的声调悲哀茛 惨，像在哭泣。 寒蝉和茅蜩蝉在八九月间才开始登场，它们的歌唱是‘蝉声系列音乐会’大 会轴曲，不过只‘兹兹兹’的一个音符，是太单调了。 有一种大而黑青色的蝉，身体发出其臭无比的味道，是我们一撮小孩最讨厌 的蝉，我们叫它为「鬼蝉」。也因为它的体臭，侥幸的逃过小魔掌！ 另外，还有一种身体较黑，却穿着一身艳丽朱红色服装的红娘子（红蝉）， 它们动作迟钝，是蝉类中体型较小，呜声也小，而且清晨时　息草丛间，不 易被捉到，红娘子是我们群童中认为最珍贵的一类！ 在捉蝉的同时，我也会捉到一种会叩头的虫叫成虫。这种虫是因为它的前胸 背板与鞘翅基部有一条横 缝（下凹），前胸腹板有一个向后伸的楔形突， 正好入中间胸板的凹沟内， 这样就组成了一种弹跃的构造。 用拇指食指轻 轻捏着它的后腹和鞘翅端部，将它的头朝向自己，于是它便将前胸下弯，然 後又抬起挺直，还发出卡卡声，如此反复，好像在瞌头，所以得名叩头虫。 我喜欢把叩头虫装在空火柴盒内，在课堂上等老师不注意时， 拿出来， 把 它压在火柴盒上，紧压住他他尾部，它就会把头跷起再磕下，打到盒面时就 敲出「得得得」的声音来。老师循声投来搜索的眼光，我已尽快的把它塞进 火柴盒内，袋入书包中。 叩头虫是很有趣的昆虫，可惜现在已少见；不过它是寄生在泥土中，对植物 的根有很大的破坏。我不是务农或植果木，叩头虫是我喜爱的。 蝉是同翅目，蝉科昆虫。雄蝉的呜叫，目的在吸引雌蝉与它欢好，进而完成 传薪的任务，功成义就，香火才不息，这是神圣的，自然界的奥妙！ 满天的烟硝，是雨林被焚的後果，四处飞窜的蝉是被逼逃出了火林，竟也成 了众鸟果腹的粮食！ 想起湮远了的童稚无知， 是也不是一种聚恶？！ ------------------------------------------------------------------- 〖宁静之道〗..邦喀 内在的身心宁静由於日常的控制感情，这既无秘诀又无捷径之可言。单凭看一 两本书即想身心坯静亦属妄想。获得坯静的惟一辨法，行之若素，思之以恒， 同时要有信心。最简单的基本实践先求身体上的镇定，不要用力踏地板。不要 擦拳搓手．不要拍案怒吼，不要来回地踱方步，不要往牛角尖钻。人在冲动兴 奋中，动件随之趋於急切，为了避免言行急躁有一最简单的巧妙方法━站稳， 坐下，躺了。竭力设法把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言行平和必先思想清朗，言行系诸心境，而心境影响言行。一个人的身心是永 远相互为用，有一位朋友天生是个急性子，碰一碰他就捏起拳头，提高喉咙， 但他有自知之明，易言之， 他控制得住自己， 每处此境，他立刻把手指头伸 直，绝对不容弯起来，竭力地把声音放低，低得似在耳语。他说：「一个人是 不可能用耳语跟别人吵架的呀！」 这是控制情感上暴躁，急促，兴奋，紧张最有效的经验之一，谋求坯静的初步 当然是先从身体的动作下手，慢慢地会觉得只要压得住暴躁仓促的动作，情感 的热烈，自然降低，等到热烈的情感泄了气，又怎么暴躁得起来。这时候你发 觉因为不再暴躁，节省下无数精力，因此你不再会常常疲倦得可怕。 遇事冷静，或不感情用事，或恬谈融融。在某些境遇下，即使显得迟钝些又何 妨。 如此待人处事决不至搞到感情破裂的程度。 言行修养到这个地步，则对 人，对社会，对国家，对世界的态度必然，合情合理恰到好处。 为了宁静平和，下列六点，若得经常身体力行，对你今后的生活必有裨益： ●清心静坐，绝对地就是宁静没有一点儿思虑。 ●静坐完了之后，慢慢地想自己的心像一面湖，先是澎湃不己，继而风息 浪平，继而平静无波，最后冷静得无一丝儿绉。 ●宁静之后想一两分钟，想那美丽平和的景色，远山红霞，黎明朝敦... 曾历其境，又临其境。 ●缓缓默诵清平，朗爽，和宁静的字眼，诗词，名句。 ●回忆平生无愧於衷而心安理当的一些事。 ●求心的一贯宁静，复诵古今儿人修身致静名句，一字一句细细咀诵，而 临绝对宁静之境。 人各有其聪明智慧，个性， 为理智和感情的平衡发展， 不访迟钝恬淡冷静一 点，此乃中国圣贤所主张的「大智若愚」是也。 ===================================================================== [3]【评论】 〖大地之子的歌吟读雨田的诗集《阔别》〗 ..吴思敬 雨田诗集《阔别》中的作品大多写于６０年代初，距今已有三十馀年，做为一 位中国大陆的读者，我没有经历过当年砂罗越反抗殖民统治的风雷激荡，对诗 中描写的热带雨林，绿野长屋、伊班加央．．．也感到相当遥远与陌生。尽管 如此，时空的阻隔并未成为我进入《阔别》的障碍，这是为什么？ 凡是一首好诗， 必定是某一具体时代与地域的产物， 又要超越那一时代与地 域，具有一定的普遍性，雨田的《阔别》，诗人投入当年的民族独立斗争的产 物，但又传达了人类的某些共同经验与心声，因而其中的优秀作品至今能给我 们以情绪的感染。 读诗集《阔别》，最打动我的，是诗人做为大地之子发出的动人的歌吟，当诗 人要离开故乡， 他深情地唱起《当我要离开你，土地》； 当诗人从外地回来 时，他情不自禁地呼唤：“我的家乡／我的土地／让我亲你／从此再不分离” （《我回来了》）诗人对土地的这种深情，令我想起惠特曼的《转动着的大地 之歌》、郭沫若的《地球，我的母亲》、李广田的《地之子》等歌咏土地的名 篇，惠特曼与郭沫若的诗高层建　、喧腾激荡，充满了狂　突进的时代精神， 相比之下，雨田的诗更接近李广田、李广田的《地之子》，完全是朴质真诚的 告白：“我是生自土中，”来自田间的，／这大地，是我的母亲，／我对她有 着作为人子的深情。”可见，从东半球到西半球，从五四到今天，对大地的深 情礼赞，始终是诗人传唱不休的一个主题。 当然，我之所以称田诗是大地之子的歌吟，还不单纯是由于雨田写了几首热烈 真挚的土地的颂歌，更重要的是雨田在他的全部诗作中流露出的对生命，对人 生，对艺术的态度。 大地之子，对他的故园，对于养育他的祖国，人民怀有一种由衷的爱。“为什 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艾青），这滚烫的 诗句后边是一颗燃烧的心。雨田何尝不是如此？像这首《告别》： 远方，山林向我热切召唤了／妈妈／是祖国殷切的叮咛／妈妈／别淌眼泪／别 再把我阻拦／我爱你／也热爱这土地／别了，妈妈／当胜利喜讯传到你的耳际 ／可别忘记／山边的野胡姬／正是盛放的春季 这是献身于自治独立运动的 战士向故园的告别，是儿子向母亲的告别，战士的抱负与儿女的情怀融合在一 起，义无反顾的决心与对亲人的恋念缠结在一起，令人荡　回肠，诗歌结尾的 春天盛开的野胡姬，则给全诗　上一层理想主义的色调，给读者留下一种美好 的期待。 雨田的不少诗篇采取了浪漫主义的直抒胸臆的抒情方式，在经过了现代主义洗 礼的青年读着看来，也许是有些“过时”，可是在我看来，诗的价值的高低， 主要是看诗歌是否蕴含着一种巨大的生命力，是否具有一种内在的诗质；而不 在于是否运用了最洋的最新的手法．即以浪漫主义的抒情手段而言，很难说它 过时还是没过时，而只能说它是运用得好还是不好，梁启超曾在《中国的韵文 里头所表现的情感》 一文中说过：“向来写情感的， 多半是以含蓄蕴偕为原 则，像那弹琴的弦外之音，像吃橄榄的那点回甘味儿，”是我们中国文学家所 最乐道，但是有一类的情感，是要忽然奔进一泻无馀的，我们可以给这类文学 起一个名， 叫做‘奔迸的表情法’．．．． 凡这一类都是情感突变，一烧烧 到，‘白热度’，便一毫不隐瞒，━毫不修饰，照那情感的原样子，迸裂到字 句上。讲真，没有真得过这一类了，这类文学，真是和那作者的生命分劈不开 ━━至少也是当他作出这几句话那一秒钟时候，语句和生命是迸合为一，”雨 田的有些诗篇，便是采取了梁启超所说的这种“奔迸的表情法”。像这样的句 子： 土地呵．．．． 喊一声亲娘 用赤膊奔着 投迸你的怀里 抱紧你 只恨不能与你溶在一起 （《土地呵．．．》） 这种对土地的炽烈的感情，决不是乔装的，而是与诗人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 因而能给读者以强大的情绪冲击。当然，就雨田而言，也并非仅仅痴迷于这种 奔迸的表情法。他的表情方式要丰富得多．当感情激荡难以自制时，他采用奔 迸的表情法．而当胸中有一种缠结已久百转回肠的情　，剪不断，理还乱时， 他则采用婉转的表情法，像这首《浪花》： 翻卷的浪花 摔在沙滩上 裂在沙滩上 刚烈而洁白 仿佛披一头华发的勇士 向大地发放壮阔的豪笑 你多么激动呵 整座林子都在抖缩 与《阔别》中的多数诗篇不同，抒情主体没有直接露面，显示在读者面前的翻 卷的浪花，诗人先用“摔”、“裂”这种强烈动作暗示浪花遭受的苦难，再用 “刚烈而　白”表示浪花的品格，最后用在“壮阔的豪笑”面前“整座林子都 在抖缩”，显示了浪花的无畏的　魄。诗人终篇没有直接点破主旨，但读者却 不难领悟，再如这首《清晨》： 是清晨 晨风中 有一团浓雾 在绿叶间缭绕 一道阳光似银箭 射穿了大雾 宛如一声号角 飞进云霄 这是诗人在美里山中即景所见，阳光穿透浓雾，一方面是诗人逼真的描绘，另 一方面也寄寓着诗人对民族独立运动的坚强信念，但后者的意思如果直说，便 索然无味，现在借助山中景色暗示出来，便给人一种诗意的　陶。 大地之子也是时代之子，雨田是属于他那个时代的，他的诗有那个时代的风云 变幻，有那个时代的壮志豪情，同时也有那个时代的粗犷、喧嚣与不尽成熟． 也许，用９０年代的眼光衡量雨田的诗，人们会觉得有些作品直露，浅显，诗 人的抒情方式还有些单调， 缺乏所谓现代艺术的　息， 不过雨田的这部《阔 别》其主体毕竟是三十多前的作品了，它已经走入了历史．对待过去时代的作 品，我们不能简单地用现代人的审美眼光去衡量，而应当有一种历史的观点。 即把作品放在特定的历史阶段，看它是否真实地展示了那一社会的历史面貌， 是否具有历史的纵深感，是否体现那个时代读者的审美趣味，是否给那个时代 的读者提供了一定的审美愉悦与审美享受。如果我们把眼光拉回到当年的砂罗 越的文坛和诗坛，那么雨田诗歌的特色与价值也就容易发现了。 令人非常高兴的是，雨田尽管属于三十年前的一代，但到了９０年代的今天， 他依然宝刀不老，《阔别》中收了他怀念妻子的三首近作：《盼》、《归期》 和《携手长桥》，老爱情深，令人嘘唏。 历史与我们有约 约在春花绽开的季节 又一个春花绽开的季节到来了，遥想拉让江畔的雨田，当去赴诗的约会了吧！ 愿他这颗饱经风霜的老树，再结一身９０年代的新花。 １９９８年４月５日于北京 吴思敬，北京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与谢冕、杨匡汉教授同为诗论专利 《诗探索》的主编，是中国权威的诗评家。 三人曾於９７年６月１日至６日联抉访问砂罗越！并在古晋诗巫举行了诗创作 研讨会。主讲了《诗人的创造》及《六月诗会》。深得２地同好好评。 ========================================================== 【犀鸟文艺电子文库】Hornbill Literary Electronic Library http://ftp.sarawak.com.my/org/hornbill Keywords: Hornbill Literary, Chinese, Literature, Sarawak, Sibu, Malays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