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对儒家文化的一点肤浅认识 　　兼与网友“西风独自凉”商榷 　　普思 　　一、 片面与全面的关系 　　在讨论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先回顾一下众所周知“盲人摸象”的寓言故事。 据古代印度佛经《大般涅槃经》三二：“其触牙者即言象形如芦菔根，其触耳者 言象如箕，其触头者言象如石，其触鼻者言象如杵，其触脚者言象如木臼，其触 脊者言象如床，其触腹者言象如甕，其触尾者言象如绳”。这个寓言故事一般被 引用者用来批评持片面观点立场的人。盲人真的不能摸象吗？笔者的见解是盲人 可以摸象的，就是每一个盲人在坚信自己观点的同时，也接受其他盲人的观点， 然后在大脑里面将这些观点进行“合成”，不就可以得到“象”吗？当然，这里 得到的“象”与真正的象应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但比每一个盲人自己单独得到 的“象”还是要丰满一些。这里还需要强调的是诚信和交流的重要性，如果有的 盲人说假话，会导致最终“合成”的“象”失真；如果盲人不交流，那么基于故 事设置的条件，盲人永远不可能摸到“象”。 　　由于知识和信息的海量性，没有任何人能掌握所有的知识和信息。因此，没 有任何人可以做到全面，任何人做出的决策或论断就有可能存在偏差。其实，片 面是全面的前提，没有片面也就不存在全面，全面是人类追求的理想。片面和全 面的关系可以用圆内接多边形来比喻。“圆”就代表全面，“多边形的边”代表 片面，当多边形的边无穷多的时候就可以无限接近圆，从理论上讲永远都不可能 等于圆。就科学研究而言，很多学者一辈子在一个很窄小的领域做“片面”的工 作，只有少数学者能做“全面”的工作。就物理学而言，除了像牛顿和爱因斯坦 这样的天才学者能做“全面”的工作外，绝大部分很有成就的学者，终其一身， 取得的成就也都属于“片面”范畴。“片面”有其存在的价值，正是大部分学者 对物理学“片面”的贡献，从而为像牛顿和爱因斯坦这样的天才诞生，创造了前 提条件。 　　二、 真儒家文化与“伪儒家文化” 　　虽然，近年来不少学者在鼓吹儒家文化，但儒家文化与科学一样，存在着真 儒家文化和“伪儒家文化”之分。读者千万不要盲目相信学者提出的一些所谓的 儒家思想或文化，他们所宣扬的儒家文化其实是“伪儒家文化”，就象宋正海之 类的学者宣称的科学那样，其实也是“伪科学”。那什么是真正的儒家文化呢？ 笔者儒学根基肤浅，不敢给出定义。不过，笔者建议读者可以看看诸如李泽厚这 样的学者和孙大午先生这样的实践者对儒家文化的阐述。笔者从自己个人人生的 实践和思考，认为“中庸”是儒家文化的本质特征之一。一般人认为“中庸”思 想就是不左不右，不偏不倚，在实践中表现就是“不出头，不表态”，其实不然。 首先，“中庸”存在的前提是“左”和“右”，也就是说，没有“左”和“右”， 也就没有“中庸”。真正的“中庸”思想并不是机械式的“不左不右，不偏不 倚”，而是动态的平衡。在论语“先进第十一”篇中有这么一个小故事，子路问 孔子：“听到就干起来吗？”，孔子回答：“有爸爸哥哥活着，怎么能听到就干 起来呢？”。冉有问：“听到就干起来吗？”，孔子道：“听到就干起来”。另 有一个叫公西华的学生听后很迷惑，跑过去问孔子：“同样的问题，您对两个人 的回答如何不一样呢？”。孔子答道：“冉有平日做事退缩，所以我给他壮胆； 子路的胆量太大，勇于作为，所以我要压压他”。孔子叫子路做事之前，去请教 他的父兄，是怕子路由于性格勇猛，做事难免会有偏差，因此用子路的父兄来管 教一下子路，这样子路做事可能漏洞就会少些。而冉有由于性格比较胆小怕事， 所以，孔子就叫冉有直接去做，而不去请教他的父兄，这是孔子担心，如果冉有 去请教他的父兄，万一他的父兄说这件事做不得，冉有就有可能放弃。从这个小 例子可以看出“中庸”思想的奥妙之处。人们对儒学的批判主要是认为儒学是为 统治阶级服务的，笔者对此有不同的见解。笔者认为真正的儒学既强调为统治阶 级服务，也强调为百姓服务。这也是“中庸”思想的体现。不少持自由主义思想 的学者有一个普遍的看法，如果一个学说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特别是封建统治 阶级），或这个学说是统治阶级所提倡的，那么这个学说就是一个毒草。笔者对 此也不敢苟同，窃以为在人类到达共产主义社会之前（假如存在），政府是必须 的，也就是说统治阶级存在是合理的，那么势必也存在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思想或 学说，只要这个思想或学说不单纯为统治阶级服务，同时也为老百姓服务，那么 这个思想和学说就有存在的现实价值。就西方社会而言，自由主义和市场经济不 是既为统治阶级服务，也为民众服务吗？就近年欧洲一些国家的选举而言，“左 派”和“右派”的政治纲领的差别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都在趋近“中间路线”， 这也可以视为“中庸”思想在政治领域的表现。因此，笔者认为“中庸”思想是 真正的大道思想之一。 　　三、 外部批评与自我批评 　　大到国家民族，小到个人，如果想不断进步发展，就离不开批判。批评分外 部批评和自我批评。外部批评经常是不期而致的，比较难做到的是自我批评。不 论那类批判，其目的就是要进行改良，不是把对方批倒，而是使国家民族乃至个 人不断完善和进步。因此，批评的方式应该本着理性和礼貌的方式，这样被批评 者较容易接受。如果批评者用不雅的言辞，采用非理性的方式，哪怕批评者拥有 真理，其结果被批评者往往不一定接受，最终还是没有达到教育人的目的。从这 个意义上讲，笔者对网友“西风独自凉”的文章“中国的知识分子比大熊猫还珍 贵”中的一些内容不敢苟同。网友“西风独自凉”在这篇文章中写道：“看了新 语丝发表的《为什么科学家们不说话？》，很想问一句：中国还有知识分子吗？ 还有几个？我们是不是生活在垃圾场里？看看才跑出来的10条博士犬，什么东西 呀！批判传统文化的糟粕，没听见你们的声音；反对取消“伪科学”，没听见你 们的声音；学术打假没有你们的声音，反中医也没有你们的声音----抵制无关痛 痒的剩蛋，你们来劲了，叫得那叫1个欢啊。狗狗狗！原谅我吧，不是对狗这类 动物心存歧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来代替”。网友“西风独自凉”没有用科学 的态度论述为什么不能反对“剩蛋”，而是用“批判传统文化的糟粕，没听见你 们的声音；反对取消伪科学，没听见你们的声音；学术打假没有你们的声音，反 中医也没有你们的声音”的前提来批判这10个博士，这个前提是缺乏理性和逻辑 的。首先，从科学的理性来看，反对“剩蛋”与这些前提是不存在任何关系的。 反对“剩蛋”，如果就目前阶段而言，利大于弊就该反；反之，反对就是错误的。 其次，反对“剩蛋”与这些前提是没有任何逻辑关系的。笔者在这儿打一个比方： 假如一个人在街上遇到5个乞讨者，前面4个，他都没有给钱，第5个给了一元钱， 你不能批评这个人：“遇到第1个乞讨者，你不给钱，遇到第2个乞讨者，你也不 给钱…，遇到第5个乞讨者，你却给钱，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前面4个乞讨者 没有给钱，第5个乞讨者你没有资格给钱。”，这个逻辑是不是很荒谬？不能因 为这10个博士没有就“传统文化糟粕”、“中医”和“伪科学”表态，就不能就 如何过“剩蛋”发表见解。关于做好事（善事），笔者有一个观点：做好事（善 事）可以选择。你不能要求人们做他所遇到的所有应该做的好事（善事）。如果 一旦提出这样的要求，从经济学角度看，就没有人去做好事（善事），社会和个 人就失去了改良和完善的机会。 　　网友“西风独自凉”在其文中还写道：“儒家文化精心培育了一大帮犬儒和 精神垃圾，书读的越多越他妈反动，绝大多数都是思想上的侏儒”，笔者推测， 网友“西风独自凉”看到或理解的儒家文化，可能是“伪儒家文化”。笔者对儒 家思想和文化还是比较认同的，真正的儒家思想或文化有很大一部分是有益的， 糟粕只是一小部分。笔者相信儒家思想和文化，并没有把笔者培育成犬儒。去年 笔者单位制定了一项水电收费管理改革政策，由于政策存在较大的缺陷，实际执 行过程中发生了很大的偏差，就笔者所闻，真正敢上书批评领导的只有笔者一人。 笔者以“善”为出发点和归属，经过努力向领导陈情，领导也有勇气正视改革政 策的偏差，再加上职能部门也认识到了工作的失误，即将修订出台的新政策，已 经是一个好的政策了，这样做不是达到了善的结果吗？其实笔者单位是一个很大 的单位，其中不乏像网友“西风独自凉”那样信奉自由主义的人，为什么他们不 敢像笔者这样作为呢？其实笔者也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但不是一个纯自由主义者。 笔者的信仰来自于儒家思想、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中的有益成分，这也算是一 种“中庸”思想吧。 　　网友“西风独自凉”在文中还用“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垃圾场里，苛求10 条博士犬过分吗？看看他们的老师在公众话题上是一副什么嘴脸吧。什么样的师 傅带什么样的徒弟”，来说明由于其导师水平和做人不行，这10个博士也不过尔 尔。其实，“什么样的师傅带什么样的徒弟”这句俗话就算成立，也就是指正态 分布，那就是“大部分水平不高的师傅带的徒弟水平也不高”。如果，从科学的 态度来讲，“大部分水平不高的师傅带的徒弟水平也不高”这命题是否成立，也 要打问号，因为缺乏科学实证数据。如果这个命题就算成立，也说明“少部分水 平不高的师傅带的徒弟水平反而高”，否则就难以解释类似爱因斯坦这类天才人 物的产生。这10个博士的导师到底是什么“嘴脸”，可能网友“西风独自凉”不 见得科学求证过，你也不能用其导师的表现来推测其弟子的表现，因为这些弟子 有可能属于少数。并且网友“西风独自凉”还对10个博士用“犬”来进行人格侮 辱，就算你批评这10个博士反对“剩蛋”的意见是对的，你表现出来的理（礼） 性，他们会心悦诚服吗？笔者看过网友“西风独自凉”不少鼓吹科学理性的文章， 但真正遇事要做到科学理性还是不容易的，特别是一辈子做到科学理性更是困难。 　　前面提到对于批评而言，比较难做到的是自我批评，特别是在公众面前勇于 批判自己，因为这需要比较大的勇气。从朱苏力、张功耀、朱学勤等，不论是 “左派”学者还是“右派”学者，笔者还很少见敢于在公众面前坦承自己的错误 的。笔者在这儿要特别声明：对待中医和中药与方舟子的态度相近，就是废除中 医，对中药进行疗效和毒副试验，符合现代医学要求则留下，否则就应从药典中 剔除。笔者建议，如果网友“西风独自凉”认同上文对他（她）的批评，笔者希 望他（她）站出来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给那些“左派”和“右派”大学者们树 立一个榜样。 　　四、 对新语丝编辑的建议 　　新语丝网站在华人知识分子中有着非常高的地位，特别是对大陆学术腐败方 面的制衡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新语丝网站除了刊登一些学术打假方面的文章外， 也刊登其他话题的文章。对于学术打假方面的文章比较好处理，那就是用证据说 话。相比对于非学术打假的文章而言，处理要草率些。比如像网友“西风独自凉” 这篇“中国的知识分子比大熊猫还珍贵”文章就不应该转载，这有悖网站宣传科 学理性和实证的精神。由于新语丝在国内的影响越来越大，特别是社会阅历还很 有限的年轻大学生朋友也经常浏览，如果刊登网友“西风独自凉”这样的文章， 可能不仅没有起来培养大家科学理性和实证精神，反而还有负作用。当然，我只 是就网友“西风独自凉”这篇“中国的知识分子比大熊猫还珍贵”文章而言，如 果他（她）写的其他文章，符合科学理性和实证精神，那就不在排除之列。 　　五、 最后的观点 　　有一点可以肯定，笔者上文中的观点不一定全然正确，笔者肯定是“盲人摸 象”中的一位“盲人”。真诚地欢迎网友“西风独自凉”和其他读者对笔者进行 批评和批判，这有助于笔者自我完善。 　　最后祝新语丝越办越好！ (XYS20070131)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