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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你我可曾拒绝？——春节晚会现象小议  
 
李祥瑞

 　　大年三十儿之前，有关春节联欢晚会的话题总要热起来，央视也要当仁不
让地摆出唯我独尊姿态预热、爆炒，各路媒体应和之下，似乎满世界都是光明、
憧憬了。当然，任何时候，针对同一件事情总会有不同的声音，在让春节联欢晚
会这道新新新民俗景观更加亮丽的主流呼喊声中，“春节联欢晚会何时寿终正
寝”、“举办春节联欢晚会纯属劳民伤财”一类的杂音总会沉渣泛起，让那执意
粉饰太平盛世的主脑感到些许的恼怒。

　　和春节联欢晚会这道具有中国特色的遍布伪狂欢的人造景观比起来，刚刚结
束的金球奖和正在举行的国际性盛事柏林电影节已经暴露出自己的“寒酸”--中
国人对于节庆活动简直异乎寻常的热衷，在造势、搞花架子这方面，他们不惜付
出自己的全部心血和智慧，如此的努力之下，奇迹当然会发生，当原本贫瘠的土
地上突现灿若天国的美景，感受到“我们的确很阔”，即使你我并非阿Q，陶陶
然多少还是有的。近年在国内某些城市举办的所谓电影节，总是让一些和电影无
关的东西唱主角，面对沸腾而组织性严密的群众歌舞场面，我总要陷入疑惑：电
影在哪？那些奢华的表演其功能应该和葬礼上的纸人纸马一样吧？在最近有关柏
林电影节的新闻中，我没看到和电影无关的各种表演，不过一干人等坐在电影院
里等待明星亮相等待银幕变亮。

　　实际上，面对汹涌而来的国产欢乐海洋，我总是产生很多疑惑，在欢乐的海
洋里我找不到幸福，觉得一切都是假象、无关主旨。

　　我觉得应该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认为诸如此类的节庆活动都是“遍布
伪狂欢的人造景观”。因为我不止一次的发现，在很多很多盛大空前意在扬我国
威的节庆活动中总要伴随戒严。所以我会觉得诸多喜悦表演是一种欺骗行为。就
说那次不无文革遗风的花车游行吧，展示的所有东西和观众是有距离的（电视转
播似乎使你觉得离他们很近），其实你无法接近他们。看看国外新闻老外们可以
挤在马路两侧观赏花车的场面，再看看我们的人迹罕至的花车路，彼此的不同天
一目了然。

　　其实你我都没有接近渴望接近过的东西。

　　近年来很多的节庆活动都喜欢玩人海战术--这倒不是因为中国确实有很多的
人，而是因为主创者比较喜欢营造“万众一心”的景观迎合“时势”罢了。看到
由无数活泼可爱的孩子们组成的舞蹈方阵，我总是要有些悲哀。小时候看巴塞罗
那奥运会开幕式，只见满场青年男女围成不很规整的圆圈，肢体自由舒展，觉得
那才是真正的健康才是真正的活泼可爱（人家可真幸福！后来看了许鞍华的《投
奔怒海》中有很多经过特殊训练的孩子专事接待外宾，仿佛看到了每逢领导视察
及节庆活动时在校园里的接受队列训练时的自己和同学们）。反观中国的孩子们，
所谓进步，不过是穿上越来越华贵的服饰涂上越来越厚重的油彩，算盘上的珠子
一样各司其职不得擅动。我常常会幻想导播会让摄像机的镜头推近一点，让我们
关注一下人堆儿里的孩子，可是，现实总是很残酷。导播们所热衷的是群团力量，
在他们眼里，每一个孩子仅只是荧光屏上的一个像素而已（用他们的话说那叫大
海里的一滴水）。他们喜欢动用摇臂、热气球鸟瞰众生。我不得不说，这种倾向，
是一种反人性的倾向。估计即将开始的春节联欢晚会上又要有许多孩子们被操纵
着表达什么了。当然，也会有更多的青年被操纵。

　　也许春节联欢晚会的主导者确实费尽心机，企图为老百姓制造欢乐。但在经
济、文化日呈多元格局今天，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渴求自由的人远离春节联欢晚
会这种强迫性消费，他们会用自己所喜欢的方式欢度春节。譬如鄙人，春节晚会
看还是要看的，批判地看。

　　对我来说，历年春节晚会的兴奋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赵本山演小品的时候--
估计这个时候也是收视率最高的时候--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导播总是精明地把央
视有关领导的镜头切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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