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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楚金演列宁

老云子

十月革命，不管人们今天如何评价，它是二十世纪最震
憾世界的大事是个事实。就不能不提到列宁，这个第一
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缔造者。再现列宁的形象，对于苏联
人民将是巨大的鼓舞，成为苏联政治生活中的大事。

史楚金有幸被选中担此重任，他原是位红军战士。复员后
才学习戏剧。他后来成为演列宁的专业户，他演的列宁
是电影史上最成功的。以后就再无人超过他了。共演过
《列宁在十月》，《列宁在一九一八》，《带枪的人》
这么三部电影，因钻研角色操劳过程而死在岗位上。苏
联人对他在表演艺术上的评价极高。

做为一个现实主义艺术家的他，要想历史地再现列宁。
开发自身相关的种子去接近角色，就必须全面了解列
宁的各个方面，特别是他的思想，思维方式。这是史楚
金最重的担子。去学习列宁的著作，访问列宁的战友。
在形体动作的研究上，由於早期的摄影机速与后来的
不一样，重放时就太快。还须他在大脑中去猜慢动作。
经常去请教列宁夫人纠正他。史楚金不能有任何一点
自己的个性在角色里。经过不懈的努力，他完成了扮演
的准备。

扮演领袖列宁是件重大的国家大事，须要政治局审查
通过。在开会的那一天，像往日一样，政治局委员们先
坐好，等待列宁的到来。这时就听见走廊从远到近传
来大家熟悉的列宁独有的碎步声。一进场，全体委员
起立，接着假列宁主持会议，做了讲话。从声音到造型
化壮到动作姿态竟然全无破绽，逼真得几乎可以乱真。
直到他退场。委员们都配合得很像那么会事。就这样通
过了。

所以我们看到的《列宁在十月》里的列宁可以相信
是真的。是极成功的。但是史楚金自已并不满意。他认
识他只是形似。过份地再现列宁的外在特征。他又下
狠工夫体会列宁的气质，也就是中国人说的神似。
困难之处是他不可能亲眼看到列宁，又如何判断呢。
这是个很专业的技巧，不是外行能说清的了。总之他做
到了，成功了。在《列宁在一九一八》影片中完全达到
神形兼备的高度统一的境界。比较两片后，明显看出
《在十月》里的动作有做戏的痕迹，有一点夸张。而
《一九一八》中就出於情绪的需要而发。列宁在工厂里
的演说场面，工人已经完全把他当为真列宁对待。当女
特务用枪击中列宁后，真正激怒了工人，围上前真的要
揍女演员。要不是保卫人员拼死保护她，恐怕真会被工
人打死。女演员当时是真的处於恐惧之中。这些场面全
都是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了，不需要导演做任何布置。可
怜那位著名的女演员，因为太臭从此再也不能演戏了，
转业到图书馆当管理员。世界电影史中，恐怕没有第
二个假戏真做到如此地步的例子吧。

在《带枪的人》中戏不多。可惜他未能创作更多的列宁
形象，因操劳过度而死在角色上。

这三部作品又是画家，雕塑家创作列宁时的必修参考。

无独有偶，苏联又有一位因钻研角色过度疲劳而死在岗
位上。那就是在《攻克柏林》中扮演希特勒的演员。他
为了演活希特勒，在平日生活中就以希特勒自居，脾气
很大，抛、砸东西。剧组的人都由着他发疯。公平的说，
他演的希特勒也的确是世界上最好的。

史楚金也是如此，不须上戏，一进摄影棚起，周围的
人就都把他当成列宁了。不像好莱坞，只在导演叫声
“开拍”才进入角色。

他俩的死，很像中国人说的练功走火入魔。非要引进不
属自已的人格，没了自我。进得去角色，出不来。逆反
人性破怀了生态平衡，可惜了一代天才。我看思想改造
行之无效是正常现象。那些个对改造阳奉阴违者，都前
途无量得很。极左时升官，一点不眈搁极右时发财。倒
是有那死心眼改造人格者，又受不了真实现实的幽默，
哪一次政治运动也没少精神分裂者。应属同一个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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