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4.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   冷眼看世界   作者:纪鹏飞   到目前为止,我曾经三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第一次是在8岁那年,为了穿越马路去对面坐车,急速的奔跑过去,被一辆 急速而过的飞车,擦伤了胳膊。   第二次是在高三,突入而来的汶川地震,让我险些在动荡中入土。   第三次是在大二,在全国人民抵抗甲流的时候,我不幸病倒,发烧至39°4。   说实话,直到现在谈不上一种伤感,也谈不上一种炫耀。我想生命就是这样 翻来覆去的轮回,使不得半点性子。本是一个很固执的人,甚至有几分迂腐,常 常会因为某个问题,争得面红脖子粗,然后败兴而归。杨娟说,和我说话明显感 觉到一种意识化的保护主义,对于与自己相关的人,相关的事,不容别人半分指 责。可笑的是,我曾经竟然把这美化为对一种信仰的承让,并且扬言自己至少还 保留着年轻的气息。   现在想来,确实有点荒唐的可笑。   高三的时候,和张蕾一起,谈及将来的梦想。曾经很郑重的承诺,将来的某 个时日,自己将会穿越古朴的转经廊,透过天蓝的苍穹,抚摸金色的寺庙,感受 藏红的质朴,体验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   我想,我是深爱那片带着信仰的土地的。因为教徒们的虔诚,在我的记忆中 徒然增添了几分灵动。然而我不是游走在路途中的归客,只是闲暇之余奔走的路 人。   每次品读仓央嘉措的文字,总会给我带来久违的熟悉,就像在异乡遇见儿时 的知己。“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美丽的容颜?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 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麽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 子,可有人让她蒙上了灰。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麽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 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我问佛∶如何 让心不再感到孤单?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 多数带著这种残 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 它的资格。 ”   生命的状态,自然为好。就像一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子,清香动人。从来没有 一个人会知道自己人世的路有多长,未来有多远,其实活着就好。这不仅是余华 在他的《活着》里面的真谛,而且就像仓央嘉措的灵魂扣问,留人间多少爱,迎 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生活其实也就是在读史,昨天的已成为尘封的历史,今天的创奇还在继续演 绎,留给明天的永远只是启迪。在读《东周列国志》的时候,我曾经被一则故事 感动过,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崔颢篡权,却为了防止在历史上遗臭万年,硬要史 官委曲本意,史官不从,在接连杀了司马家族父子三人之后,唯一的司马后人仍 然不动摇,崔颢只好作罢。我很佩服历史上的忠言进谏之臣,冒着杀头的危险, 敢于冷眼地去看待。或许这与鲁迅先生笔下的真的猛士有几分相似:敢于直视惨 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 鸿毛。在如此短暂的一生中,或庸庸碌碌淹没在凡尘琐事中,或平平庸庸沉浸在 阿谀奉承中,在变动中失去自我,在迎合中失去本真。   冷眼看世界,是一种处世的心态,也是人生飘零的一种状态。世界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想的多了,看的多了,也便开始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很感谢生活的 磨练,让我大二这个学年,低调沉稳了许多。有的时候,偶尔看到镜中的自己, 开始有种陌生。我很欣慰自己,在周围有一帮很铁的哥们,在身边有一群志气相 投的同学。人生,这也许就已经足够。   强说,他军校毕业后的梦想就是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家有贤惠的妻子,携手 共度余生就已足够。   而我,至今飘零,在没有认识到自己之前,就已经黯然失色。   作品三 民族之殇   敲响那一排排铜质的编钟,浑厚而清亮的声音,在我耳旁久久回荡。穿越五 千年历史长河,迈过数千载悠悠岁月。今天我站在这里,回味百年前那场惊天动 地的体制改革,拜读当年荡气回肠的英雄壮歌,不禁潸然泪下,热泪盈眶。   那本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时代,清廷腐败,丧权辱国,外强欺凌,民不聊生。 怎奈惜民众伸长脖子,像被人拎着的鸭子,充当着无知的看客。他们无知地看着 血淋淋的屠杀,摆出一副奴才样,发出鸡叫般的吆喝。这种声音,穿越一个个踮 起的脚尖,进而浑身泛滥。   中国人从来就不缺乏奴性,因为只有在卑躬屈膝中他们才能获得苟延残生的 可能。这倒与《狼图腾》中的讽刺有几分相似,如果专制镇压的力量太强大,时 间又太久,人群也会渐渐丧失人性中的兽性,而逐渐变为家畜性十足的顺民。顺 民多了,民族内部的统治也顺利了,可是一旦遭受外部强大力量的入侵,这个民 族就丧失了反抗能力。或者俯首称臣变成异族的顺民,或者被彻底毁灭,变成后 人考古发掘的废墟。多少灿烂辉煌的农耕文明,现在只能到历史博物馆去看了。   中国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血性,早已退化成为一只奶油小羊。柏杨先生说, 我们的丑陋,来自于我们不知道我们丑陋。因为中国的文化中,有滤过性的病毒, 使我们到时侯非显现出来不可,使我们的行为不能自我控制,明知道这是窝里斗, 还是要窝里斗。今天我满眼泪水凝望着这片我依然眷恋的土地,早已习惯了人世 间的悲怜与黯淡。世态炎凉,人情冷漠。我们的民族就宛如一只被人调逗的猫, 只望着半根被人在鼻前晃动的香肠,而忽略了自己奔波的脚步,已经离死亡不远。   现在的国人,基本上和清末的遗民一样的心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们的 追求也打上了金钱的烙印。就像你小的时候的梦想是科学家,自满于学术的神圣。 然而等到若干年之后,你就会漠然发现当初的追求到最后还不是回到了名利的终 点。   我干嘛要费劲功夫饶这么大的弯子呢?于是便摒弃了做人的真诚和坦率,为 了最终的目的,委曲本意,进而蔓延,到最后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中国人历来提倡的规则,到现在已经发展为空壳。我们现在的社会,就像一 个拼命奔跑的人,为了物质进步的踉踉跄跄,慌不择路。一边跑,一边丢东西。 等回到终点,才发现自己口袋的里祖传的东西都丢了,忘了他是中国人。当一种 荒唐从激躁走向滞缓,当一种暴戾从无序走向有序,当一种破坏从偶发走向正常, 反而更坏。   规则这个东西,就像轨道,当你尊重它,遵循它的时候,它也就尊重你,给 你以你要的速度。当你蔑视它,偏离它的时候,它就蔑视甚至是颠覆你,而现实 中恰恰让人心痛的是,人们往往记得飞速驶过的快乐,而遗忘了本该重视的态度。   在生活中,每个人都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点,就像蜘蛛吐丝一样运用各种 手段,编制着自己手中的网。谁都想让自己的网,结实广袤,于是编制到最后, 最后一圈也就成了自己所建的交际圈,见利忘义,见钱眼开早已迷失了国人方向。 而迷茫中的构架连接在一起也便构成一个社会。   这使我不由的想起了刚发生不久的唐骏“学历门”事件。说实在的我本人对 唐骏,说不上崇拜,也谈不上厌恶。至于他的学历门事件,倒是我没想到的。这 个我曾经在中南大学国际报告厅等了足足两个小时,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时代骄 子,却竟然有着这样的闹剧。我承认能力大于学历,却为什么连做人最基本的诚 信都变得如此贬值之后,我不禁对人性的突变有点惊奇。在这个商业骄子轰然倒 塌的时候,社会公众的信誉危机却在慢慢的拔地而起。   也许有人会说,社会不是几个人的,诚然,但是当构成社会基本要素的个人, 一个个变得如此的可怕,或者说将来蜕变的如此可怕,我不禁在想我们这个民族, 我们这个社会,纵使有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到那时,我真的应该学着于右任的口吻,高歌:“天苍苍,海茫茫,山 之上,有国殇”。 ◇◇新语丝(www.xys.org)(xys4.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