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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飞过的战斗机

　　作者：awuuu

　　小常听到一阵轰鸣，抬起头来往天上看。一架战斗机正从他头顶上飞过，高
度约有一千多米。离得这么远，飞机发出的声音和它的位置对不上号，声音是跟
在飞机后面的。这声音传到地面上来还很响呢。
　　“一架战斗机。”小常自言自语。
　　战斗机的机身向一侧倾斜。要拐弯了，小常心想。飞机果然拐了个弯，往东
飞去。这飞机从头顶上飞过，把声音都甩到后面了。多奇怪的东西啊，抬头看着
它，真觉得它是个怪物。它一个劲的往前冲，就好像担心一停住就会从天上掉下
来似的。它啥都不知道，只知道往前冲啊冲的。
　　云层又低又厚，像灰黑色的天花板一样压着，又像一大片没有尽头的脏棉花。
天上除了云层之外就只有那架飞机了。它呼呼的飞过去，像外星飞行物。我没见
过外星飞行物，小常想，可这飞机真让我感觉它是架外星飞行物。它在云层下面
一个劲往前飞的样子太奇怪了。这机器！
　　这飞机在天上飞着，好像跟人类无关。飞机里当然是有飞行员的，可它看上
去却一点人气都没有。看它那股劲，就好像要绕地球一圈。这云层又压抑又吓人，
它这么一飞，仿佛已经是公元三千年，地球被外星人占领了。外星人的无人侦察
机绕着地球一圈一圈的飞，永远都不停下。这是一部科幻小说里的情节，后来还
拍成了电影。小常个人认为那部电影拍得还行，可影评却很差。电影的男主演是
约翰?特拉沃尔塔，他因为这部电影被颁发了个什么最差男主角奖。
　　小常笑了。飞机已经飞远，看不见了。他继续走路。满地都是干巴了的梧桐
树叶子。这些树叶上净是尘土，已经干透了。他捡起一片树叶在手里攥攥。树叶
粉碎了，撒在地上，他手里只剩下主叶脉和“老根儿”。老根儿是杨树或梧桐树
叶的叶柄。小常轻轻一折，老根儿啪的一声折断了。太干了，小常想，已经不能
用来拔老根儿了。
　　小常曾经收集了一盒最好的老根儿。这些老根儿都是百战百胜的，不知道已
经拔断过别人多少根了。地上开始有落叶的时候，他们就进行拔老根儿比赛。小
常很细心的挑选树叶。最好的老根儿是棕黑色的，已经开始变干但还没有干透。
这样的老根儿最有韧性。小常一看一摸，就知道哪根老根儿好，哪根老根儿差。
别人喜欢挑粗的拔，但粗的老根儿其实是不经拔的。也许粗的老根儿能获胜几次，
但是那上面的皮就开始剥掉了，里边细细的丝也乍出来了。
　　有些人拔老根儿时作弊，用手指甲掐对手的老根儿。小常有几根最好的老根
就是这么被搞断的。他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输，后来才知道别人是靠作弊打
败他的。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小常会再找一根好老根儿，拔的时候仔细看着，
防止对手作弊。他为那些被别人作弊拔断的老根儿难过。
　　在离开家之前，小常收拾自己的东西，找到了那盒保存着的老根儿。那些老
根儿都已经很干很脆，一掰就断了。他把这盒老根儿放回抽屉里。他离开家时，
看到奶奶站在阳台上。奶奶哭了。他走到大院门口时，奶奶还在阳台上看着他。
　　小常扔掉老根儿，把手抄到口袋里，在满地落叶的街道上走着。他脚下发出
嘎吱嘎吱的梧桐树叶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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