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江上游
 
作者：张雪昆

在长江上游

我失去了名字和形状

我有时不可见

我附着在周围的事物上

例如

附着于一个傻子的忧郁

附着于一条头断了却不死的鱼

附着于一场比雨季更长的雨

我很曲折

曲折得像长江的源头

在长江上游

我感觉自己像云一样飘渺

在我的前方或后方

曾经有白帆忽东忽西

滑行于某些凹凸不平的镜面

曾经响亮的猿声

留下一些残余的点滴在浪花里

在长江上游

瘦小的我

比蓝天还清澈

在摆脱了两岸的峭壁之后

渐渐宽阔

渐渐深刻

一团乱麻状的历史如我

东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