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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老实话

碧城经济文化沙龙主持


　　说句老实话，交大招生内幕热闹归热闹，并不是独幕剧，也不是一家店，更
不是具有什么中国特色的东西。

　　说句实在话，碧城经济文化沙龙主持在当年最是第一流校长治下的S大学吃
了几年粉笔灰，早就司空见惯了。虽然只是一介寒士，两袖清风，无权无势，肩
不能挑，手不能提，百无一用是书生，却也在招生闹剧里串演过小角色，发挥过
积极性。

　　说句大白话，每年署假原本冷冷清清只有半夜鬼敲门的家里送往迎来总会热
闹那么一阵，电话除了让传呼阿姨大大地忙活了几个礼拜之外，还追到教研组实
验室。真可是意切切铃声不断，情绵绵笑容可掬。忙忙碌碌就是忙于写条子递条
子。说起来你总是圈子里的人，来访客总认为你应当有办法。就认识您在这象牙
塔里，不指望您还指望谁？

　　说句良心话，您手里的条子还总得送到关键地方，得送到能举纲张目的人手
里才行。这您平时就得有一张到时用得上的关系网。我至今还记得那年刚从K大
学分来一年的Y老师在教研室里嚷嚷，有谁认得XX系去招生的人？她手里有条子，
急着要搭上关系。M老师见义勇为热情主动，中介顺利一拍两响。当然他会从她
或她老爸(F大学某学科带头人)那里得到关系网成员级别的同等回报，此是后话。

　　说句心里话，我就有一位老同学的外甥女要进S大学，挂长途约好时间他姐
夫领着女儿从远郊来访，条子写好由我太太(当时应当叫爱人)接棒传到她小师弟
Q老师这一年的校招生带队人口袋里，终于最后一棒到位就安心在家等录取通知
上门了。

　　说句悄悄话，我还有一个侄子，要由J 省进本地H大学。那时我刚从外地办
班回来，风尘仆仆，一进家门，嗨，祖孙三代人正伸长脖子等着呐。二话没说，
甫下行装，连口水都没喝立马就走。三辆脚踏车骑行一小时冲进我的关系户W老
师家中。正赶巧，两口子都在，那另一口子说今年去那儿负责的Z老师就住隔壁。
条子捏在手里去打了一个转回来说，行了，明天一早就去你们省了，放心吧。悬
乎不悬乎，差一步就不能当面托付了。

　　说句挑剔话，谁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谁没有个三个厚两个薄的？人家指望
你出手在他们她们家的希望工程中有一份贡献，你好意思没点行动表示？

　　说句违心话，你没有关系怨谁呢？谁叫你不去拿个高考状元，真正硬档，满
天下的名牌大学热门专业都让你随心所欲的挑个遍？

　　说句调皮话，招生一百投档百二，本来就有伸缩尺度回旋余地，什么叫政策，
这就是政策；何况你有政策我有对策，你定法规我走钢丝。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什么样的办法不是人想出来的？！

　　说句门面话，当年把考生的生命线打破砸烂，出了个白卷状元张铁生，这是
为了消灭资产阶级法权；现在你能把家长的关系网都砸烂打破？资产阶级法权长
了腿满街跑，你能有能耐对付伟大领袖都对付不了的合理合法存在？

　　说句公道话，金钱抵分数能行(比如在职生扩招生代培生等等等)，权力抵分
数照样能行。权力与金钱的转化是一条双向通道。差个一分几分可以捐款赞助，
那么有个把八九不离十的考生靠权力打个招呼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说句老古话，君子有成人之美。从古至今就是条条大路通“交大”。赶考阅
卷可通“关节”可托人情，即如周进点拨了范进中举，难道就没有因为同病相怜
都是同道同袍“发不同青心同热”“黄连苦胆味难分”那么点关系么。再如正途
以外古有捐班有拔贡有大挑，现有处长博士部长硕士补学历赚学分捞文凭，异曲
同工或是殊途同归？！

　　说句秘密话，我所在部门因扩大业务，大大地招了一批人员，中间唯有我是
亚裔是老中。进公司后陆陆续续终于了解到其余新进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别忘
了招聘时还特别强调这是一家EOE(equal opportunity employment)的蓝筹公司。
有两位新进过不久又介绍进两位关系户。就拿我进公司来讲，大老板旧时同窗室
友是老中，二老板太太是日裔，顶头上司三老板的后娘的前夫曾领养过一个中国
女孩，你说说看我是不是也算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呢。

　　说句贴心话，第一要硬件过硬，第二要软件称手，你有革命的两手，命运女
神必成你的最爱。万一硬件有些不理想，赶紧备好软件啊。

　　说句掏心话，主持有一位在P市的熟人张海迪律师(不是坐轮椅的那位英雄人
物)写过一篇大作“关系”，提醒前往中国投资的美商要注重关系发展关系运用
关系。没有关系，寸步难行！商场考场一样是战场。所以，伙计们，赶快行动起
来，凡有或要有高考考生的家长，牢记住分数线和关系网这革命的两手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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