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报警911 (短篇小说) 作者:东方亮  一     陈晰伸了伸懒腰,不情愿地爬出家里那总算还有一点温暖的被窝。虽说 已是八点左右,可天还是灰蒙蒙的,窗外刮着呼呼的风,飘着细细的雪花,地上 已有一些积雪。蒙特利尔的冬天总是这样,雪下下来还没化,第二场雪又接着下, 这种天气总是让人感到有些压抑和烦躁。     儿子早已起来了,正在洗手间自己刷牙。陈晰靠在沙发上,拿起昨晚放 在枕边的复习资料,飞快地扫描了起来,今天还有一门期末考试。     儿子洗完后,他也去漱洗。     对着镜子,他看见了自己头发已长到齐耳,两眼还是血红血红的,往常 英俊干净的脸庞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胡子,这两天的期末考试把人都逼疯了。他 穿了一条裤头,那东西鼓鼓地挺在那里,因为憋了一泡尿,撒完尿后,他觉得人 舒服多了。     今天上午考完一门考试后,再加上后天最后一门考试,这第一个学期的 研究生课程就算结束了。这是出国移民后上的第一个学位,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将来的出路就在这里了。所以一个学期来他一天也没放松,期中考试和作业都在 A-以上。到了这把年纪,能得到这样的成绩是相当不易了。     前两天有位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同学打电话给他聊天时无意中提到他 是当年他们全班三十位大学毕业生中唯一还在上全日制的学生,当时他听了在电 话这一头脸躁得通红,好在是电话,同学并没看到他的尴尬样。当年的同学早已 当了什么主任,教授,博导,院长,局长,就是出国在外的同学,也早就博士毕 业,有了工作,买了车,买了房子,甚至都生了第二第三胎。他呢,还在上硕士, 而且读的是图书馆专业,将来读出来了也不过是在图书馆做个小职员。不过话说 回来,他还是很心满意足自己所选的这条人生道路的,平平淡淡才是真。     其实在国内时他也曾风光一时,是某位部领导的秘书,是当年全班中唯 一见过第三代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人物。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些都过去了,烟消云 散了。到了加拿大,到了美丽的充满法国情调的到处都是喃喃法语的满城都是枫 树的蒙特利尔市,一切都开始变得平淡了。他开始收集COUPON,哪个超市有便宜 货就去哪里,每次都为发现有九毛九一颗生菜,九毛九一磅的肉而欢欣鼓舞,高 兴之余,还打电话和同学们分享信息。     儿子在上法语母语欢迎班,他的活动一切都由学校安排,家长基本不用 管。这里的学校就是让孩子玩,还有就是强化法语练习,儿子在学校和其他中国 学生在一起也不准讲中文,所以他的法语进展很快,一年下来,他的法语程度已 和当地孩子一样。儿子很骄傲,在这里他很独立。这里每天都有校车接送,不象 在国内那样要父母送到学校,儿子的校车是八点四十分准时到家门口。这时他已 自己洗好脸,坐在餐桌旁等他母亲的早饭。     儿子在国内有严重的哮喘,来加拿大的那一天还因为哮喘转成了肺炎, 是打了吊针上飞机的。但是到了蒙特利尔的第三天,当陈晰办好孩子的医疗卡带 他去儿童医院检查时,儿子的肺炎已奇迹般痊愈了。来了一年多,儿子没发过一 次哮喘,更没得过肺炎,偶而感冒了,也不用吃药,过两天就好了。但在国内时, 儿子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一年要得两三次肺炎,为此夫妻间吵过好几次,每次陈 晰都责怪太太没照顾好孩子。现在看来,罪魁祸首是肮脏的空气,孩子的哮喘是 活的动态的测量器,可见中国的环境污染已有多严重。他觉得如果还有机会见到 国家领导人的话,一定要把这个亲身观察和体会到的事实禀告上去,关心老百姓 的生命健康应是国家领导人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国人生病了只知吃抗生素,儿 子那么小就吃了不少青酶素红酶素头孢之类的,这里的医生从不随便开抗生素给 病人,可在国内不用这些药又哪镇得住。     想到太太,陈晰开始有些烦躁起来。这个时候,她正在对面的厨房作早 点,是她常年不变的烙饼。她做烙饼时经常把锅台弄得乒乓响,今天的响声尤胜 往常的几倍,隐隐还有股杀气,仿佛她烙的不是一张面饼,而是在制作杀人的炸 弹似的,那烙饼的油味重重地透过厨房和洗手间的两重门穿刺进洗手间来,陈晰 闻起来隐隐约约就觉得确实有股浓浓的火药味。     当然即使是“炸弹式”早餐,也没有他的份,她从不给他做,从结婚那 天起就如此。她比他小五岁,长得还算漂亮,生在一个普通的技术干部家庭。她 的哥哥是陈晰在北航的同学,出国十几年,在新加坡有一间公司,所以她的父母 很骄傲,讲起话来都有些暴发户的味道。     他们在国内时已闹得鸡犬不宁,这也是陈晰出国的主要原因之一。本来 移民下来后他是想独自带着孩子过来的,可想来想去,孩子没有妈妈不行,再说 他一个人带孩子还怎么工作学习呢?正好她单位不景气,面临下岗,所以她也想 出国。好在孩子出国后很健康,夫妻间也就很少吵闹,但互相很冷淡。他们结婚 以来一直是分床而卧的,他妻子有神经衰弱症,一有翻身等响动她就睡不着。     自从今年九月份入学以来,因为学习紧张,陈晰就更是一日三餐在学校 的微波炉上做饭吃。每天他回家都很晚,一般妻子已睡了。平常打个照面,也无 话可讲。日常支出当然是陈晰负担,陈晰的收入来自于政府的贷款和生活补贴。 妻子在上移民局的全日制法语,政府补助每月五百元,加上孩子每月将近三百元 的牛奶金,政府规定必须给妈妈,她倒有八百元的纯收入。     这些陈晰想就算了,只要她不吵,一切都好办。两人已商量过离婚,但 按加拿大法律只有三个条件可以离婚,一是必须分居一年以上,二是有家庭暴力, 三是一方有外遇。这三条只有第三条被她妻子用上了,并且还征得了陈晰的同意, 否则就只有分居一年后才能办离婚,那样他妻子等不及。现在他妻子和邻居一个 英国男人打得火热,那人会讲中文,他的前任妻子也是个中国人,他的混血儿子 和陈晰的儿子一般大,生日只差一个礼拜。这个男人失业在家,靠政府救济。平 时他经常带了两个小孩去游泳,也常给孩子们买些巧克力之类,陈晰的儿子倒是 很喜欢他。陈晰的妻子也常向他请教英文和法文,有次陈晰晚上打工回家,他妻 子还在那人家里学习英文呢,所以他妻子急着要离婚,是不是和这男人好上了不 得而知,总之他妻子有时当了他面和这个男人打电话嗲声嗲气地问几个英文单词, 陈晰只当没看见。     为什么呢?因为陈晰心中有个人,她叫可可,可可在国内,那是他的大 学同学,现在在北京的一家部属贸易公司做部门经理。可可是一位高干子女,当 年和陈晰在大学谈过恋爱,可当年可可的母亲不同意她与陈晰来往,认为陈晰出 身普通,一定要可可找个门当户对的。陈晰当年年少英俊,心高气傲,一赌气就 和现在的妻子也就是好同学的妹妹结了婚。陈晰结婚后,就和可可失去了联系。 没想到多年后在一个聚会上见到可可,知道可可为了他生了一场大病,而且到现 在仍是单身,陈晰就很内疚,再加上妻子结婚后很冷淡,陈晰有什么心事就还是 和可可谈,但他们只是那种知己朋友,并没越轨。但陈晰的妻子还是嗅出点什么 来了,她采取的是与陈晰吵闹纠缠的办法,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与陈晰作对,你说 东她就偏西,一开始陈晰觉得是他自己不好,为了家庭,还忍耐一些,可时间一 长,两人都疲了。只是因为有儿子,所以陈晰始终没提离婚两个字,但心里面就 只有可可了。所以到了加拿大,仍和可可有电话联系。他妻子到了加拿大后,倒 是接受西方文化很快,结交了几个朋友,都是离过婚的。所以他妻子决定提出离 婚,告他有外遇。     昨天晚上陈晰回到家,已是午夜了。     他妻子还没睡,正等着和他摊牌:“我问过律师了,和你离婚我得不到 抚养费,因为你是学生。”     陈晰听了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加拿大法律就是好。”     他妻子冷冷回敬道:“我不要你的钱,但你明天就得搬去。”     陈晰有些恼火地问:“为什么?我明天要考试,我已找到一个地方了, 一月七号搬。”     他妻子执拗地说:“不行,你必须马上离开,我要申请社会救济,和你 住在一起我就不能申请。”     陈晰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说:“那也得等我考完了,我要和孩子过完圣诞 再搬出去。”    他妻子坚持道:“不行,这个礼拜法语课程就结束了。你 在这里我每天都心里慌慌的。我不想再看见你。”     陈晰听了很不高兴,想了想就说:“我不想和你吵,明天还要考试呢。”     说完陈晰走进了洗手间,把门关上。这时他看见洗手间凳子底下有一堆 东西,他弯腰看了看,不由地连声说“晦气晦气”,他开了门对妻子说:“喂, 你过来,那东西用完了就扔垃圾篓里,干嘛放地上?”     他女人一声没哼,默默走过来把用过的带血的揉成一团扔在凳子底下的 卫生巾捡走后就去睡觉了。 二      想起昨晚的事,陈晰仍觉晦气,嗨,不想了,不想了,别影响了等一 会的考试。      他洗完脸,回到房间,边穿衣服边和儿子说话。     “宝贝,你的法语怎样了?”     “非常好。”儿子用法语回答。     “爸爸,你和妈妈离婚后我能到你家玩吗?”     “当然,宝贝,爸爸家也是你的家。”     “那你是和你朋友一起住吗?”     “嗯哼。”     “是可可阿姨吗?她也来蒙特利尔吗?”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那你和谁一起呢?可可阿姨还在北京吗?她答应圣诞节送我一辆自行 车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她在电话里说的。我告诉她我要两轮的,四轮的是小小孩骑的,我都 七岁了。”      “好,爸爸提醒你可可阿姨。哎,宝贝,你流鼻血了, 让你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去药房也行,那里有坐堂医生。”     陈晰看着儿子想了一想,尽量显得温和地朝厨房喊道:“儿子流鼻血了, 带他去看看医生。不要每天做烙饼给他吃,火气太大,烧点绿豆汤给他吃,清清 火。”     厨房里突然没了声音,刹那间静得有点儿吓人,过了几秒钟,只听“啪” 的一声,他妻子撂下锅铲,猛地冲出厨房,象武林高手用大移挪法似的霎时无声 无息地到了陈晰父子面前,手里端了个热气腾腾的在陈晰看来象个炸弹似的东西 往儿子面前重重地一放。此刻,她妻子就象一头恼怒了的母狮子,指着他鼻子吼 道:“谁在家带的孩子?为什么你不能带他去医院?你不做什么就闭上你的嘴。”     陈晰真的很生气,“炸弹”真的给她引爆了,他还是尽量很和气地请求 她看在儿子面上,就在她肩上轻轻地推了一把:“你是他妈妈。我这两天要考 试。”     他妻子被他这一推,似乎尊严受到了严重侵犯,这下更发作起来,冲到 电话机前,拎起电话就要打911。     “干什么?干什么?”陈晰连声问道,他一把把电话给按住。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陈晰脸上。     陈晰的脑袋一阵空白,她又发作了。在国内时她时常发作,有一次她用 一串钥匙把陈晰的眼角砸破了洞,当场血流不止,还有一次她用晒衣服的叉子把 陈晰的脑门打得缝了几针,这些都是家丑,在国内陈晰都不敢和外人讲。但在加 拿大,家庭暴力也是犯法的,所以来这里后她还一直算收敛。陈晰觉得这个女人 太疯狂了,你只能顺着她,她才不管你考不考试,她才不管你有没有前途,反正 她用不着你了,她已熟悉这里了,法语也学差不多了,已经到最后可以摊牌了。 可她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陈晰来不及反应。作为男子汉在儿子面前他觉得抬 不起头来,他反手也给了她一个耳光。但他立刻感到很后悔起来,他妻子发作起 来就象电视连续剧,一幕接一幕,高潮频叠,这下可好,陈晰还了一手,她立刻 就嚎啕起来。     陈晰赶紧道:“对不起,我不想打你的。可你不应该这样,我还要考试 呢。回来我们再谈,我们说好和平离婚的。”陈晰一边说一边朝门口走过去换靴 子。     他女人边哭边追上来推他,一边骂着“乌龟王八蛋”甚至还有更难听的 话。陈晰蹲在那里,尽量控制自己。他已换好一只靴子,这时女人又来推他,他 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另一只靴子挡住她,她把靴子抢了过去,朝陈晰打过来,陈晰 只能躲进了洗手间。     “我要考试,我没时间了。”      关键时刻,儿子挺身而出,象个裁判似地说道:“爸爸,妈妈,你们 别打了。”        这时他女人愣了一下总算住了手。陈晰趁机出门, 只听妻子恶狠狠地甩下了两句话:“你喜欢孩子,我会让你永远看不到孩子。你 不搬,我会让你立刻滚蛋,一无所有。”     陈晰回头道:“你别干蠢事,我现在没空,回头再和你谈。”     出了门,陈晰稳了稳情绪,心想这两天连电子邮件都不检查,就是不想 影响考试,怎么偏偏还会在这节骨眼上和她吵一场,真是酶气,想到这两个字, 眼前又突然浮现出一堆脏脏的揉的皱皱的带有血腥味的污秽东西,啊,她来月经 了,怪不得脾气暴,我该让她才是,陈晰有些后悔。     外面的寒风越刮越猛,带着长长的呼啸音,密密的雪一阵一阵地压下来, 陈晰尽力撑住伞,虽说离地铁口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可他觉得,这会连气也喘不 过来,伞也撑不住,好象这段路是他一生以来人生历程中最难走的一段似的。 三     期末考试总算结束了。这两天陈晰没有看见妻子和儿子,依妻子的脾气, 一定是住到朋友家或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以前在北京,夫妻间只要有争吵,妻子 总会住到哪个星级饭店消费几晚上,然后回来让陈晰付钱作为补偿,久而久之就 成了一种默契。这种女人的心态就是我花钱花得让你心疼,让你找不到我,家里 我什么也不干,看你还敢对我怎样?可在蒙特利尔,两人的收入是无论如何付不 起住酒店的。她会不会去朋友家?陈晰翻到了一本妻子的电话通讯簿,试着打了 几个电话,都说没见到她,也不知她的情况。那她会不会打了911叫警察了?想 到这里,陈晰冒了一身冷汗。又想,不至于吧,这点小事,毕竟夫妻一场,而且 她也动了手?倒是出事的当晚陈晰接到过一个电话,陈晰喂了两声,对方没说话 就挂上了,陈晰判断是妻子打来的。想来想去,陈晰决定给妻子发个电子邮件, 总是男人嘛,就先认个错,末了当然是请妻子回家,一切好商量。     发好信后就去学校看了看,考完试了,大家很轻松,有几个女生约陈晰 和班上另外一个国内来读书的国际学生小武一起打乒乓,两人是班上仅有的中国 男生,因为图书馆学在北美是女人的主宰领域。陈晰一开始推说有事,后来经不 起同学再三追问,陈晰讲了夫妻吵嘴的事,女同学们免不了批评了陈晰一通,她 们保证他妻子过两天就会回来的,鼓动他暂时把烦恼放一边,一起到体育馆打球。     打完球,陈晰约小武去他家吃饺子,小武没置可否,说先去洗个澡再说。 小武二十三四岁,是国内大学刚毕业就来留学的,家中独子,家境较好,面目算 清秀一类。     小武上个月过生日,班上几个中国同学一起凑在中国城吃了一顿饭。饭 毕,小武悄悄地对陈晰说能不能带他去脱衣舞厅走一走。陈晰说可以啊,吃完饭 两人就和大家作别。     那天晚上下着小雪,两人出了中国城沿着圣凯撒林大街往东走,没几步 远,就是一个脱衣舞厅,刚要进去,小武说女人的身体太难看了。陈晰听了暗地 一惊,好小子真是直接啊,其实当初见小武就觉得他有点怪异。陈晰说那你是想 看小男孩呢还是猛男,小武说要看男孩就看我好了,我脱光了不就行了。陈晰说 好小子我倒想看看你脱光的样子。小武诘笑着说下次吧。     陈晰就把他领到一个叫CAMPUS的酒吧,那个酒吧坐落在同性恋村庄,也 就是红灯区内。蒙特利尔是一个“同性恋友好城市”,公共电视台和报纸的广告 就会用这样的字眼向世界各地的游客这样地介绍蒙特利尔。这个村庄就在圣凯撒 林路上,起为BERRI-UQAM站,到PAPINAW站止,有两个地铁站长度长。     UQAM是魁北克大学蒙特利尔分校的缩写,也就是说在中国城和魁大边上, 历来中国城是靠近红灯区的。红灯区分异性恋和同性恋两个分区。同性恋村庄里 全是同性恋酒吧和舞厅。在这里同性获得了绝对的自由,可以在街上手拉手,也 可以互相接吻,同性恋脱衣舞厅大约有几家,舞厅以CAMPUS和TAMBOO两个最为出 名。     TAMBOO的舞男全是十八岁到二十岁的男孩,客户主要是老年人,老年人 追忆青春是最自然的事了。CAMPUS则以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猛男为主打阵容,旺 季有三十几个猛男坐台,个个长得强壮帅气,所以名声很响,客户层次就较广泛 了。     同性恋舞厅没有门票,进去也只要消费一杯饮料,就可坐一晚上。每个 舞男要在台上跳三首曲子作为亮身,跳第一首曲子只脱上衣,第二首就脱了只剩 一条短裤,有时舞男在这时也会把阳具拿出来挑逗顾客,跳第三首时就全脱了一 丝不挂,阳具往往是勃起的,边跳边寻找猎物,一般他会来回扫客户的眼睛,若 碰上有意的,比如谁留心看他了,向他抛媚眼了,他跳完后就会过来向你致意, 在你脸上亲一下,问你想不想请他跳。若要请舞男单独为你跳,你可以表示同意, 然后他带你去里面的包厢。包厢只是半隔或敞门的,他就站在你面前跳,你可以 用手摸他的屁股或大腿,也可以摸他的生殖器,如果他不反对的话。跳一首曲子 七块钱,前面他在舞台上跳是免费的,那是为老板站台,老板赚饮料钱,只有单 独跳,舞男才赚钱。一般说来很多舞男是学生或有其他工作的,晚上跳舞赚个外 块。舞男大多卖艺不卖身。这种酒吧一直开到凌晨三点关门。     陈晰和小武进了CAMPUS,坐在了靠近舞台的一个位置上,陈晰要了一杯 果汁,小武则要了一瓶啤洒,都是三块五,再给酒保五毛钱小费,也就是四块钱。     坐了一阵,来了一对亚裔朋友,陈晰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是TONY, TONY看见陈晰,就过来和陈晰亲了亲脸,算是打招呼,这是蒙特利尔的朋友见面 礼节,以前主要是男人和女人见了面或女人和女人见了面才使用,今年开始在某 些男朋友之间也流行了。TONY耳语问陈晰是不是新交的朋友,陈晰连忙摇头说不 要胡说这是同学,TONY说同学你也敢带来,陈晰忙解释是他自己要来的,TONY眼 睛一亮问那他也是喽,陈晰说我不知道你问他吧,TONY又问那你到底是不是?陈 晰忙摇头否认说我只是带他来开开眼界。       TONY打量了一下小武说 长得还不错,你不上我要上了,陈晰笑笑说你可以去追他啊。小武似乎对TONY也 很热情,TONY长的年轻潇洒,一双眼睛很漂亮,他是混血儿,母亲是菲律宾人, 父亲是马来人,所以黑中透出帅气,在蒙大学医学。TONY是本地长大的孩子,很 直接,陈晰参加过几个他的派对,在他的派对上,有个柬埔寨男孩对陈晰很倾心, 年龄只有十八岁,但陈晰觉得自己并不是同性恋,只是对同性恋不反感,所以也 乐意和他们交朋友。     过了一会,小武去上厕所,回来后,TONY就开玩笑地挑逗他,问他怎么 去手淫了?谁知小武噗嗤一声笑了,回敬他这就手淫,也太不够刺激了吧!看来 小武还真喜欢上TONY了。     现在陈晰约小武吃饺子,起先小武支支唔唔说等会再说,陈晰说,说好 了我去买饺子皮和肉馅,你在图书馆大厅等我。陈晰就去中国城买了饺子皮,韭 菜和肉馅,还买了桔子汁和啤酒。大包小包拎到图书馆大厅,找了一圈并不见小 武的影子。陈晰有些失望,用手机打了小武的电话,只有留言。无奈陈晰只能往 回走,刚走出图书馆,就遇见那柬埔寨男孩。陈晰很高兴,说走去我家吃饺子, 柬埔寨男孩很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听陈晰请他去家里,陈晰忙示意帮我拎东西吧。      两人坐了地铁,进了陈晰的家,是一个三又二分之一单元,家里挂满 了陈晰儿子的照片和画的画。陈晰对柬埔寨男孩说,那是我儿子画的画,很漂亮 吧。陈晰还在说什么,那柬埔寨男孩一把抱住陈晰,嘴对住了陈晰的嘴开始吻起 来,他的手已伸到了陈晰的裤档里,陈晰有点支持不住,使劲地把他的手掰开。 柬埔寨男孩看勉强不过才住了手。这时已近晚上了,陈晰也不开灯,柬埔寨男孩 过来帮陈晰找出了两支红蜡烛点上,然后托着下巴坐在餐桌边看陈晰和馅包饺子, 下饺子的时候,那柬埔寨男孩过来在后面抱着陈晰的腰,陈晰一开始躲他,后来 就随他去了。吃完饭后,两人在一起看电视,柬埔寨男孩说你妻子怎么还不回来? 陈晰说不管她了,她不会回来的,今晚你就要住这也行,柬埔寨男孩是求之不得。 不过想到妻子,陈晰又开始烦起来了,心想明天去学校问问儿子就知她现在在哪 里了? 四     儿子的学校是一所法语母语欢迎学校,专门接收新移民子女。儿子的班 主任看到陈晰有点儿吃惊,当陈晰说明了来意后,她把他领到了校长办公室,校 长助理对陈晰说:“前天警察来过了,你儿子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被保护起来 了,我们按照规定不能将地址和电话告诉你,他会在圣诞节过后上学。你也会在 这两天收到警方的通知的。”     什么?警察?这女人果真打了911?陈晰不由地火冒三丈,他尽量暂压 住火,告别了校长助理。这女人!中了她的奸计。前两天研究离婚时他妻子准备 告他有外遇,陈晰说行啊,证据呢?这下好,这女人可以告他家庭暴力虐待她, 为了她个人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时他想起钱钟书的一句话“洋化了的婆子比洋婆子还难缠”。他妻子 正是洋化了的婆子,首先她不想按中国法律离婚,若按中国法律,两人只要去中 国大使馆离婚就行,她要按加拿大法律离婚,其次她早就得到了法律援助,请了 律师,对加拿大的法律研究得比陈晰透,她是早有准备的。按加拿大法律,十四 岁以下孩子必须有监护人照看,不能独自在家,这样的话,单亲带孩子可以不工 作而申请社会救济。他妻子就想利用这条法律,怪不得她不肯去读书,陈晰原来 帮她联系了一个读牙医助理的学校,她说不用你管我的事,我自有主张。原来她 的主张就是离婚领救济,想到这里陈晰暗叹声惭愧,真是阴沟里翻船,大风大浪 也算经过不少,却会栽在自己女人手里。     陈晰恨他妻子恨得痒痒地,忍不住骂了几句“操你妈”,好在街上空荡 荡的,再说人家也不懂他的中国话。恨也没用,骂也没用,天还没塌下来,人还 得活下去,首先得想对策逃过这一劫才是。警察还没来找过他,在警察来之前, 他得采取动作。陈晰首先想到的是学生会的法律援助中心,可赶到那里,见门口 贴了一个条子说,期末考试期间关闭,要等圣诞节过后冬季开学才开门。陈晰又 约了学校的学生援助中心,有一位顾问愿意和他谈一谈。     和这位顾问一谈话,陈晰才知道如果他妻子打了911,那么这就算是刑 事案,警察就会立案,按惯例,警察应该立即逮捕陈晰。警察至今没采取行动, 说明这案子很轻,再说要过圣诞,警察也没心思。陈晰问会不会坐牢,顾问说一 般不重的话,又是第一次,按她的经验是不会坐牢的,以前她也收到过法院判决 的学生让她帮助,但会不会影响移民身份和留下犯罪记录,因为她不是专家吃不 准,她建议他找学校的家庭暴力纠正中心问问,先去学习家庭暴力防范课程,或 许对他将来出庭有帮助,法官会觉得陈晰“NICE”。但免不了明年冬季要应付打 官司可能会影响学习。顾问说若要打官司来不及做作业和考试,她可以帮他出个 证明系里会让他延交或延考。当然最重要的是请个好律师。     陈晰谢别了顾问后,就直奔法律学院图书馆。他找到了加拿大的刑法, 仔细翻阅了上面的条文和案例,家庭暴力属于犯罪,自70年代以来,法律增加了 一条,即即使受害人不愿起诉,警察也必须起诉,作为强制性的法案。家庭暴力 根据受害人的伤势和打架的程度,分轻和重两种,都属袭击罪,可处一到五年徒 刑或罚款。这下好,陈晰心想,移民加拿大没说出人头地,倒来坐牢来了。他沮 丧极了。      回到家后陈晰给学校的导师打了电话,把详情说了一遍,那边导师是 一位老教授,他告诉陈晰该做几件事:现在不要再试图和他妻子联系;不要发电 子邮件给她;不要去找警察;立刻搬出去;找个好律师;保持和这个老师的热线 联系,因为他也去帮陈晰找几个律师朋友问一问。     接下来陈晰给新加坡他妻子的哥哥也是他的大学同学打电话,他大舅子 接了电话问明情况后问该怎样帮他,因为毕竟是同学,他大舅子多多少少也知道 他自己妹妹的脾气,在大学时他们两人是上下铺,友谊非同寻常,自然还是要帮 陈晰的。陈晰只有他妻子离婚律师的电话,那律师是华人法律援助中心的律师, 他把电话也给了他大舅子。他大舅子答应立刻打电话问他妻子的情况。     再接下来就是打电话给法律援助中心和学校的家庭暴力纠正中心,两个 中心都因为圣诞要到一月七号方上班,陈晰只能留下姓名和电话号码。     再接下来再给家里打电话把事情和他妹妹讲了,吩咐妹妹暂时不要告诉 老爸老妈。他妹妹就要给他汇钱过来。陈晰说别忙,我还要把钱寄回来呢,因为 如果我坐牢,出来了我就领社会救济,既然你这个法律这么严,那么我也要尽量 享受你的社会福利。他让她妹不要急。水来土屯,兵来将挡,我们中国人,什么 场面没见过,不要慌张。     最后才给可可打电话,可可那边还是凌晨,接到陈晰的电话听到这个坏 消息后,可可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该和你妻子动手,不过埋怨也没用了,到底是女 人,一下也急得没了方寸,就说你赶紧坐飞机回来。陈晰说为了这就做逃兵,那 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可可并不相信事情会象陈晰说的那么严重,夫妻间吵个嘴 就会坐牢?那么牢里不坐满了人?陈晰知道和她多讲她也搞不清楚。中国的情况 和加拿大是完全不一样的,加拿大人少,命宝贵,生命的地位也分几等,小孩地 位最高,其次是妇女,然后是狗,最后是男人。所以女人打男人虽说也犯法,但 如果男的打911,一般警察来了只会把女的带走但不会起诉她,当然男方要起诉 是另一回事。一般家庭吵闹谁会上法庭呢?西方人也不会,中国人就更不会了。 陈晰的妻子是例外, 她是个洋化了的婆子,中国的传统文化本身在她身上就不 多,到了国外一年多,连影子也消耗得剩了不多了,对洋人的文化也是一知半解, 这就是钱老讲的为什么“洋化了的婆子更难缠”。     圣诞节就在担心中度过了。这两个礼拜陈晰食无味,寝不香,做了多少 次出庭辩论的假设。最担心的是儿子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他。想到这点,陈晰把 儿子的照片统统给收集起来,把儿子画的画也收了几幅。可可还给寄来了五十美 元让陈晰给儿子买自行车。看着这五十美元,陈晰真的是百感交集。当断不断, 自受其乱。当初在国内就应干干脆脆和妻子离婚,所以说当初的婚姻早就为今天 的结局埋下了伏笔。不要去怪他妻子,要怪还得怪他陈晰自己。这几天陈晰把自 己关在家里,好好地反思了一下。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他想,即使坐牢,也总算 摆脱了这烦恼的婚姻。对父母他反正有交代了,他有了儿子。现在该是对他自己 有一个交代了,他该过他自己的生活,他是一个人,生命很短暂,以前他的人性 在社会的压力下早就扭曲,变得虚伪了,总觉得离婚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五     冬季开学了。陈晰也搬了新家。快到中国春节了,陈晰有些想儿子,想 到反正现在没有接到任何不许看儿子的限制令,就到学校去看儿子。正好是中午, 儿子在操场和同学们一起玩,看到爸爸,儿子的表情很有些迟疑,但还是过来了。 陈晰说:“儿子,你好不好?”儿子说:“你向警察认错了吗?”他不肯叫他爸 爸。“你快走这里学校老师是不让家长来的。”儿子说得对,家长会客是要通过 校长办公室的,陈晰怕按常规见不到儿子,就私自到操场找儿子了。“好吧,爸 爸是爱你的,为什么不穿靴子?天都下雪了,你和妈妈住哪?”“不告诉你,我 不怕冷。”陈晰给儿子塞了一个巧克力,亲了他一下就告辞了。     这么胆颤心惊地一月份就快过去了,还没有任何动静,陈晰都有些疲了。 月底星期五总算接到了一个警察局的电话,让他星期天去中心警察局一趟。陈晰 接到电话后,仔细用英文写了那天的经过,还让一位外语好的女同学修改了语法 和用词,以备到了警察局问话时好派用场。     星期天的下午,陈晰在学校做完作业就背着书包去了警察局,在乘地铁 的时候陈晰想今天会不会被抓起来?要是被抓,该怎么办?和谁联系呢?可可的 签证已拿到了,她正在办请假,准备买机票就来看他。要是可可来了,陈晰却进 了监狱,那她人生地不熟该怎么办?难道在监狱重逢吗?     到了中心警局,陈晰和门卫讲是某某警官叫我来的。门卫让他在门口的 座位上等着。另有两个黑人男女,叽里呱拉地商量着什么,大概是那男的被控偷 了一个商店的一个戒指,那女的在告诉他该怎么说。这时两个警官出来对陈晰说 请跟我们来,就进了一间房间。坐下后,一个警官立刻对陈晰说:“你现在已被 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有权请律师,如果你没有律师我们可以帮你指定一个, 你所说的一切将作为庭上的证词。你懂吗?”     这就被捕了,也不调查问一下?陈晰脑子当时就嗡地一下。不过已做好 坐牢的心理准备陈晰表面并没慌张,他点点头。     陈晰伸出双手,警官说:“不用铐。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律师了。”     陈晰说:“我没有,你们帮我请一个吧。”     警官同意,就带着陈晰往里走,里面是一个铁牢,在铁牢前停下来,陈 晰见里面关了一个黑大汉,心想今晚就要和这个臭哄哄的黑鬼一起过了,要是他 搔扰我怎么办?这时警官打开了一个禁闭间的门,那禁闭间就一平方米,在铁牢 边上,里面墙上有个电话。警官打了一个电话给一个律师,说了大意是家庭暴力, 中国学生等等,就让陈晰和律师讲话,陈晰进去后警官把禁闭室给关上了,陈晰 的心随着那门关的声音也“砰”地震荡了一下。     律师是个女性,讲法语,英文并不好,陈晰法语不好,两人就讲英文。     律师问:“是第一次吗?”     陈晰说:“是。”     那律师说:“好,别紧张。你一两分钟后就自由了。只要你签一份同意 下个月出庭的保证,你愿意吗?”     陈晰一听立刻说:“当然愿意。”     律师让陈晰记下她的电话号码,就让警官再听电话。警官听完电话问陈 晰律师说了什么,陈晰说签一份保证书后他就自由了。警官点点头,又把陈晰带 回原来的房间,离开禁闭室时陈晰总算舒了口气,陈晰看看铁笼子,那黑鬼在朝 他挤眉弄眼呢。陈晰想,去你妈的,我还没到进来的待遇呢,今晚总算不必担心 这个黑鬼了。     回到原来的房间,警官问:“你介意我问你一些问题吗?”     “不介意。”陈晰说但立即又加了一句:“但我律师说不让我随便说什 么。”     警官看陈晰小心翼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别紧张,你太太不要起 诉你,但我们要履行程序,你在这里签个字。有几个限制你必须遵守,第一你必 须住在远离你太太住的这个地方300米远,第二你不许和你太太有任何直接间接 接触。违反这两条你就违反了另一条法律,而要判两年牢,懂吗?”     陈晰说:“我懂。但我现在住的地方恐怕离我太太住的只有200多米远, 那我要搬家吗?”警官听了二话没说就把3改成了2,陈晰一看警察真的是例行公 事。签完后警官让陈晰在门口等一等,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另一个警官出来把陈 晰带去录了指纹,量了身高,测了体重,拍了正面侧面照,这就是建犯罪档案了, 不过如法院判无罪,就会撤销这个档案。     离开警局的时候,那做档案的警官还对陈晰说了一声:“GOOD LUCK!” 陈晰真是意想不到,这个时候他真的需要运气啊!     出了警局门,陈晰想这就算被捕保释了,不过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轻的刑 事犯罪了,所以保释金也不用,而且也没没收掉护照,这么说还可回北京。现在 最主要的是见到律师,那女律师在电话里听起来还不错。陈晰就在警局边上的电 话亭给她打电话。那律师约了陈晰星期三在她办公室见。     到了星期三。陈晰穿了西装去见了律师,律师是一位中年女性,也是陈 晰一个学校法学院毕业的,算是陈晰的校友。听完陈晰的陈述,那律师只说了一 句话:“到那天我去法院帮你撤了这个案子。”你知道律师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因为警察没及时抓陈晰,警察那里也没陈晰的口供,再说夫妻吵架在家里并没有 证人看到,儿子因为未成年不能作为证人上庭作证,所以这个案子律师说有90% 的把握赢。律师一解释,陈晰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既然如此陈晰就赶紧打电话给家里和可可。可可很高兴,告诉陈晰已 订好加航的机票准备来度假。想到很快要与爱人见面,陈晰不禁流下了一行热泪。 多少年了,压抑在心头的一种莫名的痛楚总算得到了释放。现在他反而感觉到更 自由了,没有了婚姻的包袱。儿子嘛,他总会长大的,而且是在加拿大,接受他 和可可也容易些。重要的是为儿子存个基金,将来如果他要读哈佛斯坦福什么的, 就不愁没钱。想起对今后的生活安排,陈晰顿时高兴起来,他去中国城剪了短发, 又买了一些豆腐青菜等平常很贵的中国菜,回家好好犒劳自己一下。     小武知道了陈晰没事了也很高兴,特地买了酒来陈晰那里一起吃饭。吃 酒的时候,小武解释道:“上次我在图书馆等你的,但几个女同学也叫我去吃饺 子,我就先去了,后来我还来图书馆找过你的,让你一起去,但没找到你。”陈 晰一听,就赶紧笑笑说:“没有关系,兄弟之间嘛,随便一点好了。你和TONY还 联系吗?”小武道:“联系过一次,我还有他的几张CD没还呢?”陈晰就笑他: “你们只是听了CD?”小武道:“那还要做什么?你这个坏脑筋!”小武趁着酒 兴就问陈晰:“你想不想看光屁股的男孩子?”没等陈晰回答,小武脱了衣服, 左手在他自己的右乳上捏搓,右手食指放在口中抽动,屁股一扭一扭,一付风骚 样,把陈晰笑的眼泪也出来了。陈晰说:“你脱啊,再脱。”小武就脱了牛仔裤, 陈晰看见小武那里已有反应了,就对他说:“还脱?”小武一下就倒在了陈晰怀 里。陈晰看着小武的脸,小武闭上眼睛。陈晰拿过小武的牛仔裤说:“穿上吧, 我们永远是兄弟,我有女朋友的,她也快来了。”小武有些尴尬,陈晰说:“真 的。”小武说:“那你拥抱我一下可以吗?”陈晰想了想,把小武拥抱了一下。 这时小武流出眼泪了:“晰哥,我是一直爱你的。”陈晰看着小武,爱抚地摸着 他的头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在我心里一直是这样。你想看我女朋友的照片 吗?”说着他去抽屉里把可可的照片拿出来,那是可可在一个风景区照的,背后 是一座大山,照片上可可微微笑着,淡兰色的裙子,披肩的长发,秀丽的大眼睛。 小武拿过照片看了看说:“怪不得你要离婚呢,原来有这个美女,我真羡慕你。” 陈晰也看着可可的照片,他把照片端端正正地贴在墙上,心里暗暗地发誓:可可, 让我们再也不分开。                             (完) 2002. 7.21日 完稿于蒙特利尔麦基尔大学 后记:根据加拿大刑法8.10,陈晰的律师和控方律师在蒙特利尔市法院达成协 议,双方庭外和解,陈晰与妻子签一个协议,一年之内不准陈晰与他前妻有任何 接触,每隔两个礼拜的星期天上午10点陈晰可以接儿子,下午5点送回。陈晰的 犯罪记录同时被撤销。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