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透过历史的正面或是直接从反面阅读 --读聂作平的<<历史B面>> 李华新 用这样的一个题目来对中国的历史进行重新的解读,这似乎不是史学家的任务, 因为我们在太多的正史于对太多的已经认定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进行重新认识的 时候,我们忽然感到了进入历史,可以用不同方式来进行。就像我们现在对历史的 风月产生兴趣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当年的翟墨在<<欲望的倾斜>>艺术的序言中讲到 的一件事当年他随王朝闻先生登泰山,有不少的石刻引起了翟墨先生的好奇,那就 是有块石刻写的是“虫二”。但是翟先生不解其意便问先生,先生说,中国多字迷, 看看此二字少了什么,或是加上什么,变成什么就可以了。翟墨倏然明了,这是繁 字风月的字心,由于缺少了外框,寄寓“风月无边”之意。 阅读历史是否在正史之外能够看到什么呢?或是说,我们不能只是认真的阅读 正史,有时对野史的阅读或许能够让我们的视野多了一种视角,得到那些历史史书 中不能得到的东西。这也是作者所说的--我们解读历史的角度是否可以超越那些 一本正经的教授?其实这并非是对教授的善意嘲笑,而是要用另类另外的一种眼光 来对历史进行新的审视。 作者用明代的历史作为审视参照坐标的,对历史上官场上的一些另类的现象, 称之为B面。因为这段历史是最能让人们感到兴趣的。 那个朝代也是发生了不少的 人们为之感到困惑、惊愕的一个时期。 但是说实在的,人们在对这本书感到兴趣的,其实是和作者的历史作秀的感觉 同时存在的,这样说自然有理性的色彩,同样作者的视点也不仅是针对明代的历史 和官场的,而是涉及到了诸如:宦官、贞女、列女、政治改革家等等事象。 对崇祯的励精图治这位亡国之君,结论是: 他的个人的性情对于一个若大的帝 国会成为一种灾难。但是,他励精图治的节俭程度,也是历代帝王所没有过的,而 他的荒废朝政的做法,也是前无帝王作过的,而他对财富的迷恋程度,是他对于自 己的内帑持续积累的目的,会在自己江山社稷不保的情形下,也不去动用甚至不惜 丢掉自己的大明江山。据说, 那是崇祯帝没有认真的计算, 100 万来保有自己的 3000万的内帑私产的比例,自然即使大方的崇祯动用了自己的内帑,即使是比 100 万的军费开支全部应允了,那么即使超出100倍。 也不能挽救大明江山的覆没的颓 势。 对于我们过去所熟知的海瑞的形象,也因为这种历史的另类阅读,让人们感到 了作为一个当朝清官的名声是否重要的问题,往深处思考一下会感到江山是帝王的, 而不是百官的,更不是百姓的。那么当一位清官的真正作用,并不能让人们足够尊 重的时候,那么这样的清官自己是否在讨历史的无趣呢?在阅读聂先生的这本书的 时候我很为作者入题的巧妙而感到兴奋,因为他的这本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黄 先生的<<万历十五年>>的重新的解读,而且是这样的富有理性和思想。因为这一年 本来是平淡无奇的一年,但是就在这一年明朝却有两位几乎同时去世,而这两位人 物在历史上的作用显然要比当朝的皇帝更有名声。文人是海瑞,武人则是戚继光。 他们都是“名动天下的人物”。海瑞为后人留下的形象是他的清廉和刚直,据说在 当年海瑞的清廉是让人们感到惊讶的,在明代几乎无官不贪的情形下,海瑞的清廉 甚至在他的母亲寿辰之日,也不过是为高官的儿子仅仅是割两斤猪肉的奢侈,而他 的刚直,也使当朝皇帝嘉靖也被他的那种指名点姓的批评而恼怒。 此外海瑞的一些异于常人的一些做法也让他为官一方之地,都已感到无法事从 的地步。而这些在他的生前不仅没有得到人们的赞誉,还有些遭受诋毁。 而同样的对于明代权倾一朝的宰相张居正的描述或是和近年来的对他的妖魔化 的描述,也因为他与戚继光的关系,让我们在重新又对抗倭英雄戚继光的人格和他 的命运有了新的解读,其原因是作者从历史的深处,发现了这样的一个为当下人们 所热衷的话题。那就是戚继光的个人命运是和张大人的关爱分不开的,而这种关系 为帝国的疆土带来的是收复,这样的过于沉重的话题和历史史料的拨冗见真,给我 们所带来的是人物个性和性征的原生态的东西,而且甚至是有些龌龊的东西。那就 是在这本书中作者所回答的--为什么戚继光在那个年代的成功无疑是一个异数, 这些除了他本人的个人才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张大人的全力支持,没有张 居正就没有戚继光。为什么?这里作者回答了一个人们非常关心的问题,那就是和 强权者或是一代霸主的关系对于一个人的宏图抱负的实现是何等的重要,有时甚至 会超出当事人自己的努力本身。 但是,是什么原因使得戚继光得到了张居正的鼎力支持?是对社稷的关心,还 是因为黎民百姓的需求这样的,或是历史本来的面目呢?据说,这除了戚继光和张 居正的个人志趣相投之外,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还可以看到这样的一些细节,张居 正在他的壮年而逝,年龄不过才57岁,他的死和他的位居高位的纵欲有关。兵部尚 书谭纶曾把房中术献给张居正,而戚继光则是采用了另外的一种直接的方式,或不 惜重金购得美人,同时还要把在前线与倭寇交战中缴获的珠宝和春药秘献给大人。 而这一切都是投其所好,其目的是建功立业,而要得到的朝庭中权倾一朝的张大人 的批准,让其在疆场挥洒一腔壮志。所以在这里我们就完全可以看到作者的另类官 场的意义,于是是在认识到这些人物的反面的时候,会为这样一个若大的隐秘所惊 疑。“这些细节虽然令我们为一代英雄的居然有如此作为而感到气丧,但他却向我 们表明了一个英雄的真实性格,更说明在一个时代里,即使是英雄需要趋服于铁腕 人物才有可能成为英雄的可能。而从某种意义上我可以说,英雄的伟业竟然是靠美 女和春药来维持。就如没有那倾城倾国的千金姬,没有那久而不泄的房中术,也没 有那如火焚身的春药,我们不知道张居正对戚继光是否还会给予任何支持?”而这 一点看起来,好象是作者找到了历史另类写作的缺口,但是在实际上一个能左右你 的人物,你的投其所好的真正目的一定是处于自己的英雄理想,而是否权倾一朝的 铁腕人物的支持,正是让你能成就功业的基础。 如果如果当年的袁世凯真得支持了戊戌变法,或是光绪帝是真正握有权利的帝 王的话,那么我们现在所学的历史就会是另外的一个版本了。无奈是我们所看的的 慈禧身边的人依靠了这个清帝国绝对的铁腕人物,并没有要去干什么图就大清的功 业,而使得加重了这个巨大的帝国身躯腐朽和没落了。而假如有这样的人物,去做 了而即使他是有些什么某种嗜好,至少对于社稷江山,还是有可以论说资格的。 自然作者的戏说范围,不仅至少限于明代的历史,因为历史的B 面这个题目本 身的指向是有些偏大,因为在作者所涉及的官场中的B 面不会是涉及很准确和到位 的,只能是从一般的社会意义上来对待的,甚至是市井百姓的眼光来分析的。但是 对于这段历史该如何评价,黄仁宇先生在他的<<中国大历史>>中的评价则是--“ 不是说明朝的历史读来只是干燥无味,相反的,这相持不下的局面内产生无数纵横 曲折,包括了各种阴谋巧计。只是读者不具备若干基本知识,则可能在这种各种花 样之中迷惑,也不能分辨何者为重要,何者为不重要。何者为离奇古怪的矫情的造 作,何者为真精神好汉性格。读者不要忘记当本世纪60年代文化大革命在人民共 和国兴起时,明代史即曾被用作一种武器,为宣传专家抛掷来去。” 为什么说历史也是可以拥有作秀的方式来叙述和煽情的呢?因为在这本书的封 面处理上就让这样的史书的戏说,有了一种另类的感觉。这就令我们沉思对于历史 另面的寻找是否一定需要刻意的去做呢? 我们习惯的历史,其实也是因为人的好恶和真伪的鉴别中存留和传播的秘献, 并没有全部解密和透明,在当我们用另外的目光重新审视历史时,会发现一些被遗 弃的或是舍弃的史料,这就使得对历史另面的描写成为可能。因为历史的这种可能 是存在的。 被史学家们一再否定的王莽,事实上是一位天才的书呆子改革家,而且他的那 些做法,即使是身为家天下帝王的皇帝,也为他的如此以社稷为身家性命之举,而 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真正做到凡是必须事出有名,大概就成为人们嘲笑王莽的 知识分子气的一个原因吧; --有海青天之称的海瑞,他的为官之道如果没有了一点稍微有点的灵活性和 官场之道的一些习惯做法,他是否能够为官在今天看来也是让人不能思议的,而更 感到令人不解的是,他是如何成为10年浩劫时代推崇的对象,是因为他的内心的 可怕,还是他的内心世界的无法让人捉摸; --而抗倭英雄戚继光功名不仅来自他的疆场厮杀,也有他得益于和女性的交 合,同时那些奉献给首辅大人的美姬和他所拥有的春药,以及对于房中术的熟稔的 程度,已经不仅是他自己能够克敌制胜的法宝,同时也是他联络感情和讨好权倾一 时的张大人的最有效的贿赂; 也许从这个意义上,说明作者对明代史的兴趣是有其情结在此的。但是对于明 代灭亡的历史,是否就是如同我们所认为的只是崇祯一人的原因呢?其实,在崇祯 之前的历代帝王哪儿,明代的大厦的根基就已经发生了颠覆的裂痕,所不同的只是 发生在崇祯的年代而已。是否作者在对历史官场的B面进行分析的时候, 就预示这 这样的一种可能呢?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不是一本严谨的史学著作。而是对社会的一种情绪 化的东西。因为属于官场故事的东西,并不是对于一个朝代中的官场现象的系统的 分析,而是关于中国的历史瞬间的故事,是对当时看来是怪异行为的检讨和重新的 审视,这样就为我们提供了直视千百年以来人们以相同的方式理解和认识历史的解 构。 还是何先行先生的理解是精粹的,他对这本书的评价是比较到位的:“因为这 本书是关于人的心灵深处的感悟。”对历史进行感悟首先要理解历史,而在历史了 解的同时又能发现前人所未发现之史料或是密闻,然后在发掘出新意,历史本来就 是会有不同理解的,而且不局限于前人的历史,即使在当代只有我们愿意求索就会 发现,即使是那些经过反复梳理的历史皱折之处,依然会有让我们感到惊疑的东西, 历史的惊人的相似之处和历史的错觉是同时存在的。 唯一不同的是决定我们在对待史学专业的顾虑和学习历史有什么用处的回答一 样,历史不是任人捏造和摆布的泥团。历史本身的是否悖论的形式存在着呢?因为 作者这样说--那些生活在历史记载平淡无奇的人民是幸福的。那些生活在没有英 雄梦和诗人气质的帝王统治下的人民是幸运的。 历史不仅具有醒世的作用。历史在当代的含义还具有鉴伪存真的意义。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