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文人之死的历史忧患与生命价值 李华新 (上) 在李国文先生的<<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一书中,我们面对这些曾经作为中 国古代文人骄傲的男人们时,首先是想到他们的生花妙笔、千古文章,而从来不曾 想到他们的非正常死亡。思考死亡这其实是谁都能考虑和谁都不愿意考虑的问题。 而且能够在不同的死亡例证中悟出什么,能够列举出不同的死亡方式而且是非正常 的死亡,那么这其中就有许多的话要说了。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这本专门写中国文人非正常死亡的书。但是在这之前谈论 死亡的著作并不少,例如我们现在所能见到的如:<<中国死亡文化大观>>、<< 中外 作家自杀之迷>>、<<死之默想>>等等,现在所不能的是我们的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 中,人们对于经济学作为显学的地位,已经让死亡的文化多了一些现代的理念,因 为在过去而漫长的封建形态的社会制度下,文人的死亡是最有代表性的,而文人作 为社会不同历史时期的作用和他们可以通过文字而记述历史的使命,使得人们能够 比较容易发现死亡的真正的意义。而不像那些显贵或是政治家那样充满了那个时代 的血腥味道,而且因为文人的地位是能够站在一个比较从容的和理性的角度来对社 会现实进行剖析的,因为讨论文人之死就比较有一点对历史的书写和如何做出评价 的问题了。自然这和我多年前的那个想法已经有了差别,因为在上个世纪的<<花城 >>杂志中就有人发表了这样的一篇文章叫做:<<讨论死亡:徒劳而无意义>>,真得如 此吗?显然不是。 自然文人学术著作和学人的文章是不同的,因为文人不是为了做学问而著文的, 而是有感而发,是从历史的史料或是传说中找到那些能对今天的社会人文现象,表 达出点什么东西的那种感觉,这一点也正是国文先生要力争做到的。 讨论死亡是不是很有必要,这个问题历来为哲学家所思考。于是这个本来是很 简单的事情,就显得高深莫测起来。因为死亡所具有的哲学意义让人感到了死亡的 隐喻,让人们为之感到恐慌,而死亡的宗教意义让人感到了对于来世和今世的感觉 的难以统一的说教,只是让人心归向善的劝慰。 可是假如死亡的意义要和社会的进步或是朝代的更替发生联系的时候,死亡就 在卑微和崇高的两极让人们产生敬畏。斯宾诺莎有句名言,“自由的人绝少想到死; 他的智慧,不是死的默念,而是生的沉思。”中国古代的孔子则说:“未知生,焉 知死。”这两位大哲的意思是不必来谈论死亡的,因为谈论死亡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因为干成大事业的人是没有时间来讨论自己的死亡的,而且那些籍籍无名之辈好象 是没有资格来谈论自己的死亡的,因为他们只能是赖活着的。因此在世界的文明史 上,即使是思想的大师们也是拒绝或是畏惧谈论死亡的。比如费尔巴哈,他就说“ 最残酷、最摧心的真理,就是死。” 当然作为文学家是永远珍爱死亡这个主题的。因为在我们的文学作品中不涉及 到死亡的或是在自己的作品中人物不去死的会是很少的。因为,没有人物的不断消 失,那么新的人物就不会自然出现。但是,谈论死亡和不涉及到死亡的境况则是让 人们无法接受的。因为对于频死的体验或是死亡轮回的不同看法,所涉及到的不是 死亡的命题,而成为宗教问题。 人们把能够正常的死亡,看成是生命的不同终结形式,但是人的提名终结一旦 非正常了,那就一定会有问题,而文人之死具有了社会的和朝代更替的历史因素时, 死亡就显得就应该是这样的人生旅程而非另外的臆造那样。于是谈论死亡依然是有 意义的,并且不是徒劳的。 其实,人们要是能够想到死亡这个问题,是从生命的诞生之日起就已经存在了。 历来在中国的民俗文化中红白事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情。喜庆的婚礼是一种 文化的具体表现,而同样的葬仪或身后哀荣好象更为人们所重视。而且人的僵尸往 往会成为一件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最后的无奈的砝码。 不过对于中国文人来说,死就是死了,他好象不仅仅是个人意义上的一种具体 的表达,而要达到一种社会影响层面上来影响社会的,好象只能是那些生前居高位 的,或是无官位或是官位甚低而文名显赫的一类文人才能享受。在这里我们好象是 看到了两个极端的例子,一个是张居正,然后一个是龚自珍。 在中国的历史上,大概像张居正这样的官居高位的一个强横的政治家兼文人, 也要走向死亡,他在万历十年的六月二十日,张居正在痛苦和污秽中死去了在本书 中作者对张居正之死包括对其的一生做了批判。而作者对张居正之死的一个原因是 归于了他的纵欲上,而且是随着他的权力的愈大,他的性欲则是愈发无法控制,他 的过度的性生活似乎是他走向死亡的一个原因。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张居正之死和他 的纵欲过度、服用壮阳药物中毒所致有关。其实对于一个身为官宦、位具人臣之上 的首辅、改革家来说,用这样的评述对一代文人的评价让人感到作者的立意本来就 不在这里。因为张居正他的改革的确为大明王朝是尽力的,“为相十年,张居正心 力交瘁于改革大业,是他死亡的主要原因。”自然对于他的私生活和因此而加剧了 非正常死亡,则只能是让人们留为遗憾的事情了。 具有文人之死意义的,龚自珍的之死应该是比较符合着这选材标准的, 作者对 于龚自珍生存的环境以及本人性情中人的文人气质做了比较中肯的分析,而且对于 这位诗人,为了红颜知己的放荡之举以及辞官不做的心理作出了比较深刻的分析。 而当这位在万年晚年因为一个女人的缘故成为辞官的因素或是厌倦了官场的无聊和 对死气沉沉的朝廷失去了信心的龚自珍,他的死有人说是因为刺客所为,有人说是 因自己小妾的下毒。但是这些对于一个朝廷不喜欢的人来说,如何去死已经没有了 任何意义。而他的京杭道中的往返四个单程的一年时间里,他竟然写出了一生中的 生命绝唱<<已亥杂诗>>三百多首,就会发现诗人一定是要出走的。他忧世感时的心 情一直在心中澎湃,假如没有这次出走,那就将使得他的诗名大为逊色。他“似乎 知道自己是个行将谢幕的歌者,性之所至,情不自禁,不受拘束,率意而为,大撒 把地欢乐了一番。”“忧患出诗,杜工部是这样的诗人;快乐也出诗,李太白是这 样的诗人;而忧患的同时之以快乐,那就更出诗。将要告别这个世界的龚自珍,正 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使得他的才华施展,跃上了创作的巅峰。”类似这样的具有哲 理的话,在国文先生的书中不时可以看到,但是,这样的论述或许是因为作家性情 的缘故。只是一种散在期间的精彩。而不能有整体的精彩展现,或许这是作家的学 术之作的特点,或许也是因此,就藏去了不少的作家写这类文章之拙。 面对死亡的来临,能够流露出真性情也不枉死了一回,但是,对于那些本并没 有想到死的文人,如此死去是他们所不心甘的。对于这一点作家也作了具体的分析。 如金圣叹他的死似乎是一个特例,他虽然是放荡的,虽然是敬仰草寇的,可是当听 说顺治皇帝说他的诗文好时,依然是有一种喜出望外的神情:但是他骨子里的对那 些贪官反对的使命感,最终让他成为牺牲品。“因为这些文人在统治者眼里算东 西,又不算东西。用得着的时候,是东西;用不着的时候,也就不是东西。当要砍 下你的脑袋,你就得乖乖地让他砍,顶多幽他一默。很大程度上知识分子其实是做 不了自己主的,这便是千古文人为之一哭的许多悲剧的由来。”这话说得深刻,知 识分子不管是提供了一种思想,或是像能够出谋划策的就像张之洞手下的幕僚那样, 他依靠他们做了不少发展洋务大业的事情,可是终究这所有的功绩只能记在张巡抚 的帐上,因为文人们只能是一种依附者。 但是,文人的生前不一定是白丁的,而且这些被后人所推崇的文人,他们的官 位更是有助于文章的流传。于是,这里所说的文人不会是纯粹的文人,从这一点来 看和现代文人的官文人是有些相似的。但是,既然是文人还是有别于武将的,而且 在唐宋之后文人为官者几乎是一个惯例。前不久,所看的<<张之洞>>就感到在这晚 清也几乎是个特例。而他之所以没有进入作者的视野,相必是有作者自己的见解, 但是张之洞作为一个锐意改革的人物,他的死所宣告的几乎是和一个无法医治的晚 清帝国相关的悲凄的死亡气息笼罩的故事有关。这不仅是文人的才华诗篇再无出自 腹中,而是一种对无可奈何的帝国气数已尽的哀鸣。 在古人的死亡文人中也许是出于人们对作家的不同热爱程度,对于李白之死和 杜甫之死地却是两个不同的极端,说李白是因在醉酒之态中到江中捞月而死使得李 白之死充满了烂漫和传奇的色彩;而对于现实主义诗人的杜工部则是有因吃牛肉而 致死的太过于“现实”的死而不美的传说了,就有一定的倾向性了。 文人是死于粉饰或是死于安逸,这是不同的生前地位以及和当权者的关系息息 相关的。而权力对于文人的命运又是一种绝对的力量。 从这一角度来考证,我们似乎也能感到所谓的文人之死,是和平常人没有什么 区别的,唯一的不同是这里所说的是非正常的死亡。 作者一气写了20位文人之死,而且里面的大多数是属于非正常死亡的人,但 是需要指出的是,这些非正常死亡的并非完全是受到迫害的死亡。有的是属于寿限已 到,如吴趼人之死就是在乔迁之喜之后死去的。而作为最为刚烈的李卓吾自己抹脖 子之死,的确是让人感到了只有文人的社会感觉和自己的个人命运相近而无法分离 的时候,这时候的文人之死就会具有一种震撼的意义。而对于那些在中国的文学史 上,人们都比较熟悉的的一些文人之死,我们现在觉得已经被人熟知,而且已经有了 太多的了解。而现在国文先生所写到的这些文人之死,似乎是生疏一些,但更能显 示这些死因的人文意义。 三国时期的何平叔,他的“清谈误国”是“好老庄、尚虚无、崇玄谈、喜颓废” 的一种与传统的中国主流意识相悖的思想和意识形态,而他在坐了多年的冷板凳之 后,一旦进入政治的旋涡,则会没有谁能够继续容忍你的放荡形胲,而最终也没有 落下个好下场,并且还毁了自己的名声。他的命运让人们了解到了知识分子有时是 缺乏自知之明的,而且看起来看透世态炎凉的知识分子,有时的一时糊涂的就会让 自己的人头落地。 他们的命运也正如作者所体会到那样,要求一辈子的自知之明,或是一辈子的 清醒是不容易的,而且这也是令那些诸多舞文弄墨者引以为戒的。不过文人之死也 不一定就是非死亡之后才会有说法的。能够平静地走完人生,其实也是一种文人 生命价值的存在形态。 (下) 做一文人而能够寿终正寝其实也是一种福份,而这样的人当代能够得到普遍的 赞誉是比较困难的。前不久去世的孙犁先生,以其自己的德馨品德和对于中国现代 文学的贡献,以荷花的清香伴其驾鹤西去,实在是老人道德文章、品德高尚的修行 和造化。而对于那些文坛上的冤屈之魂,则是在十年浩劫中也是属于非正常死亡列 的,则个人留下了并悲剧命运,现在想来依旧有种内心敕觳的感觉。 老舍之死,它死的很平静,然而在他身后所留下的遗憾,却是任何人也无法弥 补的,他捍卫了自己的人格尊严,但是,他却是让人感到了一个人面对命运的厄蹇 时还需具有的活下去的勇气,需要抗争的勇气,对于生者又是多么重要。然后这一 切都与他是无法再现的了。因而文人的悲剧的命运在开始人生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注 定了。 傅雷之死,这是同样属于非正常死亡的明显的例证,是一种更为无声的抗争, 而且是同样底走地从容而自然,但是内心的痛苦却是最大的,大到了自己无法容忍 的地步于是就这样选择了死亡。对于具有艺术气质和才情的人来说,如何面对苦难 是何等的重要,用生命完整回答生命的价值,这也是一道难度很大的题目。有时死 亡和选择死亡要比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气和人生的力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是何 等惨烈的事情,但终究是一种弃世的无奈。 闻捷之死,那些迟来的爱情对于闻捷来说自己,假如得到了,好象诗人就可以 活下去,面对一个苦难中的爱情,而没有得到应答,之后便用一种断然方式结束自 己的生命。这是诗人自己的方式,而为此让戴厚英遗憾了一生并在多年之后,当这 种非命的死亡已经让文人不再担忧文字狱,或是极端的上纲上线的禁锢之后,戴厚 英也同样以一种遗憾死于非命。对于这非常时期的爱情,假如得到的话,有了期的 寄托人民的精神世界将会战争困难。也许我们今天或许有幸,可以继续阅读诗人的 爱情篇章,但是诗人的生性历来就是这样的无法被别人所控制。 对于,这些具有文人气质之人的死亡,或许她们的死亡本身就是一个时代的悲 剧,而选择死亡好象是不能以 当下的眼光来对待的。对于这样的一个问题,现在 或许已经是不在敏感了。我们在以往所谈的往往是文人之死的社会因素,好象他的 死是人生的一种完美的结局,这样的说法对于死者来说就未免有些残酷了。但是在 当时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以死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个性世界中的真我。 因为死亡而使然变得有些不朽的含义,在我对中国的文人之死产生了研究的兴 趣之后,我忽然发现人生讨论死亡是有意义的,而且真正的文人是向来不惧怕谈论 死亡的。而在<<死之默想>>中我们就已经对于死亡人生意义,给予了比较合理合情 的解释了。 “死亡,有人比作凶狠的猎手,有人比做别尽一切的长柄镰刀,有人比作插在 心尖上的长刺,这一柄镰到切开了情侣的酥胸,划破了诗人的喉管,刺伤了哲人的 大脑。古往今来,人类历时的回音壁上不断地传出情侣的悲哭、诗人的胄骂、哲人 的吁叹。知识才华的增长、心智水平的提高与畏死情感的深化成正比,认识愈深刻、 想象愈丰富的人愈能领悟生命的价值与尊严......耶酥基督、释伽牟尼、伯拉图、 莎士比亚、康德、托尔斯泰、弗洛伊德、海德格尔......人类文明史上的高人圣贤 总有着比一般人更深刻的死亡忧思,更敏锐地感受到时光的流逝,人生短促,死亡 恐怖,生命的悲哀。哲学假说,人生的一切努力,人类所有文明成果的创造目的 是一个:对抗死亡。” 在开篇中我所说的思考死亡的意义,并不徒劳的感觉,也许在这里人们可以明 显地感受到了,那就是不管是古人的非正常的死亡或是当代人的非正常的死亡,或 者硕士因为文人的敏感,或是说他对自己所处时代的多情,或是说他看透了这个时 代的什么红尘,其实并不为过。因为“人只是芦苇,自然界中最脆弱的生命,但却 实惠思想的芦苇。要想毁灭他无需动用整个宇宙的力量,一缕烟气,一滴水,便足 以杀死他。但是,尽管宇宙会毁灭人,人依然比他的毁灭者更崇高,因为人明白他 将死去,明白宇宙比他强大,而宇宙对此则一无所知。” 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对于这些面对死亡的人,从容地或是不得不这样做的人,依 然是充满了敬意的,因为走向死亡,虽然不是就一定要赞美的,或是像当年的苏格 拉底那样的从容地面对即将不再的生命,还如此坦然自若,并且不要忘记还邻居家 的钱的场面,我们无法看到,可是那些在扭曲年代的文人之死,确让我们感到了文 人之死是要对身后的世界说话的。也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一个人要赢得在这个世 界上的话语权,他才是真正的拥有个性色彩的人生与作为人的尊严。 今年是老舍先生百年诞辰,在近现代的中国的文人之死中老舍先生的一声是中 国作家悲剧命运的浓缩,在最近的<<羊城晚报>>上老舍的儿子、中国现代文学馆馆 长舒乙先生,说到了父亲的死用了老舍先生是当时最清醒的看待“文革”的,在那 个时候父亲对儿子谈到了许多他对“文革”的看法,说“那个时候他(老舍)极其 清醒,那个时候反对文革的人几乎没有,绝大部分文人都是糊涂虫。都认为自己是 不对的,上面是对的。救灾老舍死之前的前三天,他就说“现在要死人了,尤其是 清白而刚烈的人”,当时家人没有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就在说这话三天之后, 马上就明白这是说的他自己。 而对于这样的文人,在最近的一本由明夫妇所写的一本书<<太平湖的记忆-- 老舍之死>>中谈到了这些人,早年就学于国外在五十年代回到祖国的一代知识分子, 他们几乎在一帆风顺中突然面临灾难的,而在过去他们并没有经历过挫折所以心理 承受能力是很低的.比如老舍他有多年在在外生活的经历,他深知尊严的的最后失 去意味着什么。而且在那种屈辱的生活背后人格的污辱会对心灵的创伤有多大,他 们甚至是不敢面对的。这些和老舍有差不多经历的知识分子,多半地在早年有留学 外观的经历,自己信奉自由社会的生活,而当自己要面对人生的大的曲折和陡转的 生活场景时,他们时尚无法忍受这巨大的落差的,这是导致他们精神崩溃的最重要 的原因。 几乎都是那个时代的一种真实的历史纪录,而且当代的文人之死对于一个国家 或是民族来说,几乎是对文化和民智资源的双重的扼杀。也许对于表现当代文人之 死李国文先生会同样表达地更加深刻和艰难。而且从现实意义上来看似乎这样的描 述和表达会更加让人容易产生共鸣。所以,我们有理由继续期待,但不要使得对死 亡成为“戏说”,要多一些理性的思考与深思会更好。 在上个世纪之末,那些因生活的贫困而死的作家,我们所熟知的路遥之死,似 乎这和他的贫困以及生活的艰难有关,而他的以命而写作的态度,对于当下的文人 来说似乎是无法理解的。因为女孩已经用身体在写作,写作而无须生命的投入。只 要你的下半截感触是正常的一切就全部搞定了。 不能以命换文,对于文人来说非大幸哉。 不管文人的气节如何, 直到现在依然是让人感到了他们和文学与生命的如何融 合的力度,文人之死和社会的动荡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文人的生命价值不会因为是 这些非正常的死亡而使得文人之死,就必定要唤醒天下之人,或是一定要以自己的 道德文章来对社会起到多大的作用,而是说文人所描写的世界在文人的心中已经不 再具有存活的价值的时候,文人之死有时很苍白并且无力甚至是骣弱的。文人害怕 的就是有帝王的思想或是想用帝王之后的作用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或是抱负。比如扬 修和曹植的关系已经到了非同寻常的地步。于是,这就应了封建社会的每次政权的 更替,帝王之争都伴有血腥的味道,因此和帝王之子的亲密关系最终使得曹操动了 杀掉扬修之心。而且文人的扬修比起政治家的曹操来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曹操拥 有生杀大权呢?文人无法和统治者玩生死游戏也许这是最为精彩的例证。 思考死亡现在已经不再是个问题,而且那些从浩劫中依然活着的人会真正感到 为什么而活着或是就是为着某种理想或是一种人的自尊而活着。这个问题人们已经 有了不同的理解,而且这一问题也是一个深层次的问题。 思考死亡并非徒劳而无意义,而是因为我们现在好象随时要面对死亡这样的话 题时,似乎是感到了一种并不和谐的感觉存在着,因为我们现在的文人的寿命,包 括普通人的寿命在不断地增添,但是文人的呕心沥血之作在相对地减少。文人已经 在玩文,而且一些女人在用身体的某个部位在作文。在这样的一种气氛下文人们便 不会去想什么之死之类的话题。因为,现在的文人既不是御用的也非献媚的,而是 更为个性化的写作。于是今天的文人之死的机会就会失去社会的意义,而变得像是 一般的人、普通的人那样的死于非正常的政治因素。 最后想对文人的非正常死亡发表的一点意见,因为人家吴趼人的早年收了人家 的三百大洋,这就是人的人生轨迹似乎不会没有一点瑕疵,。在人生的命运中是不 能有什么假如之类之事乞求发生。因为假如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是人生,也不会会 出现文人之死了。因为历来人的生命质量和存在的价值,和时代有密切的关系。吴 趼人说不上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作家,但是他的作品毕竟是那个时代真实的写照,而 且即使是他收了三百大洋其实也是无妨的,所以他是不必为此就早死的。 文人不能成为完人,而且文人一定是些有个性和要表达个性的人,文人的义务 并不是要一定对历史负责的人,而且一定会有献媚的文人缺乏骨气的文人,也有疾 恶如仇、铁肩担道义的文人,文人却是并不普通的人高尚到那里去,也不会因为有 其个性就是一定是挺个色的人,文人从来不是一个阶层,也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人。 李先生的文章毕竟是宽容的,对文人之死命题的确立就已经要求人们对于文人 之死一定要有宽容,因为文人之死的死因各异,但是文人毕竟是有文章遗留的,或 是一文不文,或是满篇锦秀、才华横溢,或不为衣食而忧,对这些文人在生前得到 了盛名固然好,但是文人的大多数情形是不能在生前得到如此之高的溢美之辞。因 为文人的生命过程或是因为这些非正常的死因,或是因为非正常的死亡本身就已经 对文人的道德文章作出了评价。 在这些文章中我是比较偏爱对张居正描写和评价,因为这里更多了一些对于明 代整个历史评价的东西,而少些了文人的拉杂和没有学术意义的闲言,而有时的一 些闲言也会比那些空头的议论要好。也许文人的这些学术的作品只能是从准学术的 意义上来考察的,而且有时的引经据典会因为行文的过于调侃而冲淡了文中的严肃 气氛,使得人们对于这些考证的真伪产生了怀疑,这是因为文风的缘故,或是作家 的文彩使用的缘故,就只能是在人们阅读之后自己作出评价了。 文人可以是有不同的性情和不同的喜好的,而且也可能是在社会上是不同的身 份和角色的,或是身为帝王,或是身为重臣、或是一介布衣,或是官在众人之上、 一人之下,愿意舞文弄墨的有些雅兴、或是一生就是穷苦潦倒,只能乞求皇恩浩荡 到他这儿,形式不一样命运也有不同。但是在有一点上我们是可以取得共识的,那 就是文人似乎不应承担过多的历史的责任,因为文人不会只是简单的纪录历史,他 一定是历史的一分子,他会用同样的感觉来感触他所面临的事象和变化。因为文人 愿意表述自己的见解和发表自己的见识,或是通过文人的文章来表达自己的某种心 境,因此文人的命运就会比那些仅仅是为官者更多了些无法预料性。 历史的忧患感和文人的人品之间或许这种互见关系是模糊的,或是文人本身的 命运就是一朝一代的历史命运使然。但是文人因为其有自己的思想表现方式,并且 想发表出来并且最好是影响别人或是统治者,因此文人之死要比那些沙场的将帅之 死更多了些内心的残酷,而少了些猝死感。即使是对当朝仍报有幻想的一些文人, 这些异端的思想也是为当朝者所不能容忍的。 因为文人手无寸铁,也是手无寸权,因此文人之死其实是更为悲壮的。而即使 是有权的文人,一旦成为文人,那么就为社会提供自己的思想,就要阐述自己的思 想,因而即使作了官,或为帝王,或是奴才,不然你的文人之举总是不能以铁腕来 统治这个世界。 但是,文人往往又是真正不能就是这样的轻松离世的,因为,文人之死既然是 有了社会的背景或是因为朝廷的所不容,这就为文人之死提高了一定的价值,以死 的形式来抗争自己所不能抗争的社会和时代,是文人最好的作品。这种死或是一定 会死得好看。但愿! 但是不管如何,即使是赖活着的文人,或是自己在生前是非常风光的,或是成 为御用的或是成为走狗的文人,总之不能死得太窝囊。也许这才是一种文人面对死 亡的正常心态。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