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两两比较说蓝宇 　　　　　　　　　　　　　海中华 　　我是在女性文学期刊"花招"上看到《北京故事》的。说来也怪， 一份女性文学期刊竟然刊登描写蓝宇和陈捍东男男关系情爱纠葛的 《北京故事》。我又是在纽约表兄家里看的影碟"蓝宇"。说来又是 怪，这次也不是表兄而却是表嫂首发大力推荐大家到客厅看这部得奖 影片。冷静下来想想，保不定符合梅兰芳人见人爱的同样道理。在陈 捍东和王永宏眼里，蓝宇是天生丽质。既然"天生丽质难自弃"，同 样不论是他人或是她人也难弃这丽质天生。 　　对那部得金马奖的电影实在不敢恭维。诚如影视圈名人张纪中表 现出极大的不屑："那都是什么东西？当初胡军给了我一套《蓝宇》 的碟子我一直没看，前几天看了一点，实在看不下去。"对刘胡两位 几乎要并列的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得主，值得惊讶的也只是居然一脱成 名，并且一脱就脱到正面全裸，确实需要无上勇气。连张国荣都应自 叹不如，虽然是个如假包换的真同志，多少年下来羞羞答答推推托托 半脱半露才露了个后面。但电影《蓝宇》原著《北京故事》不管褒贬 如何，刚问世时确是一时洛阳纸贵。有艳羡陈捍东私有财产的富足和 情感生活的丰富，希望能像他那样拥有──财色兼收；有赞叹蓝宇清 纯的气质和专一的感情，希望能像他那样付出──无私无畏。有评论 指出这是第一部较具体细致地写到男性同性恋性生活细节的中文同志 小说。有读者立马写出少女版的北京故事。还有人改写了蓝宇车祸死 亡的起因。甚至有人要从结构文笔个性用语等等各方面尽可能全方位 地来分析这敢为天下先的《北京故事》，似乎也要开创一门与"红" 学相呼应的"蓝"学。不想赶这股刚开始热火朝天的浪头，等到现在 类似的评论作品已如雨后春笋般地窜高长成晒衣竿子，认为差不多大 家都能较理智较冷静地看待这打响的头炮，把当年写下的一些看法送 交发表以供探讨磋商。 一、 蓝宇和李香君 　　李香君是称誉历史的"秦淮八艳"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年龄 最大的是柳如是，也是一位值得歌颂的女性），既是秦淮名妓，自然 不会是个"拉子"。放在这里与同性文学作品中的男主角蓝宇做比较， 初看起来似乎不伦不类，但却值得深究。还是让我们从《北京故事》 和《桃花扇》的可比性谈起吧。 　　关于戏曲名家孔尚任写的《桃花扇》，曾经看过那文绉绉的底本， 记忆并不很深刻。印象深的倒是冯佶和王丹凤主演的电影《桃花扇》 （当时与《早春二月》《舞台姐妹》等齐名，为典型修正主义反动影 片）。男女主角演绎得极好。王丹凤是著名电影演员，并不会唱昆曲， 那唱曲配音的记得是一位姓侯的北方昆曲剧院著名女演员。李在未遇 侯朝宗之前还是处女，看来也是在秦淮八艳中唯一一位从一而终的奇 芭。复社名流四公子之一侯朝宗在媚香楼"梳拢"了她，那几百两缠 头消费开苞银子出自南明奸党阮某人之手。 　　将《北京故事》和《桃花扇》放在一起比较是因为两者都是放在 大政治环境里描写的爱情故事。从这一点来讲，我想还没有人以此为 出发点来加以讨论过。由《北京故事》问世那一天直至今天为止，还 没有见到。这也是富有自信能把这篇文章雪藏多年的道理之一。当然 或许本人孤陋寡闻，有见识不到之处。 　　正如毛泽东批判的那样，孔尚任的《桃花扇》从来就不是一部爱 情戏，而是政治剧。"白骨青青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不应重做 兴亡梦，儿女浓情何时消。"借儿女之情，述兴亡之痛。以侯朝宗李 香君的爱情线索为铺垫，展示了南明前清这一段历史中形形色色政治 人物和平民百姓的贵贱高下风骨气质。 　　在这与洪升《长生殿》齐名的《桃花扇》里，出场人物上至南明 皇帝下至市井艺人林林总总不知凡几。作者除了极力称颂抗清忠良史 可法之外，同时歌颂了一些原先被视为很低贱的低档次人士包括女主 角李香君。在元清杂剧里勇于象《桃花扇》那么如此大胆地直面攻击 皇帝的本子实在是凤毛麟角。《长生殿》赞赏唐明皇杨贵妃的爱情， 把因皇帝昏庸造成安史之乱的罪过放在第二位。《惊天动地窦娥怨》 骂了淫棍骂了昏官骂了天骂了地也没有骂皇帝。只有《桃花扇》里的 "骂筵"才那样淋漓尽致地痛骂了昏君一场。 　　《北京故事》里出场的人物有一批高档次人物。因为没有报导毛 泽东江泽民搞同性恋腐败，（传闻毛曾经最宠爱的一个年轻男子，是 黑龙江双城县十六岁漂亮小伙田云玉，为他提供"准性服务"）， 《北京故事》这篇小说只以自传体裁的形式揭露到某些达官阔少为止。 或许作者本意并不在此，但客观上起到了暴露或是揭露官场的作用。 　　先看男主角陈捍东："我在中国曾经算是个高干子弟吧，但不是 不学无术的那种。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的中文系，读到大 二，已经与周围的狐朋狗友弄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大学毕业后拿着 一笔不小的贷款建了一个自己的贸易公司，什么赚钱干什么，尤其那 几年与东欧的生意做的特别火爆，五年后靠着老爸的关系，也仗着自 己有点聪明才智，已有了个上亿资产的公司，那年我二十七岁。" "还再还兼'市贸'主任。" 　　再看反面角色王永宏："这人是个地道的泼皮，他仗着有个通天 的爷爷，军队的老爹，和腰缠万贯的哥哥，无恶不做。" 　　这些出场的或躲在幕后的包括蔡明在内都不折不扣是个"受人尊 重"的官儿或是有"受人尊重"的大官作背景的公子哥儿。仗着以权 谋私权力转化为巨额财产作后盾，他们作为买方特别是大买主在"他 们的世界"里或左拥右抱或藏"娇"金屋，甚至於横行不法，即是王 永宏的无恶不作。请看，化"１０００块"玩儿一个"肯定是个处男"， 陈捍东还认为"这么便宜！"。对那干净的童子身玩儿得满意了，自 动追加一倍小费（本来还有可能加付二倍）。他们挥金如土，拿蓝宇 的话来说，"你一千块钱买了我的童真，还想用幢房子买我的感情？" 此外还有名牌衣服，劳莱士手表，东南亚旅游，汽车别墅种种种种， 直至有大量美元先已存入美国银行能走后门搞签证去自费留学。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王永宏恶意玩弄蓝宇，先"礼"后兵终遭 失败以后："事情过去两个星期，一天我收到封信，里面只有一张十 万元的支票，是从华天公司开出来的，那是王永宏的哥哥王永专的公 司。下午的时候，我接到王永专的电话，他比他弟弟大十几岁： 　　 　　　　"捍东，你也知道永宏，就别和他一般计较。"　　 　　 　　　　"瞧你说的，怎么会？再说还有咱们的交情呢！"我不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和蓝宇有关。 　　 　　　　"是呀！另外那十万块就算给那小孩儿压惊的。"王又 　　说。 　　 　　　　"你太客气了！我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知道永宏懂 　　规矩。"我只能这么说。 　　　　王永专阴笑了两声挂了电话。我虽然不清楚细节，可猜 　　到那"浑蛋"一定钓过蓝宇不少次而且最后玩儿浑的。大概 　　他看我两个星期没动声色，反倒慌了，所以搬出他哥哥来摆 　　平。 　　古人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华天公司开出的这一张 十万元的支票"就算是压惊"，摆平得多么轻巧！多么便当！当然真 正被"摆平"的是陈捍东，十万压惊钱入了他的帐户，而不是"那小 孩儿"蓝宇，蓝根本不会接收这笔遮羞银。陈根本无能也无意在强敌 面前保护他的小蜜，这与侯朝宗不能保护李香君完全一样无二。 　　有心也好，无意也好，作为《北京故事》的人物角色社会地位决 定了这是一篇暴露文学作品。情场纠缠有官场，你无法回避无法否认。 这也正是它区别于其他一些同志文学作品的明显之处。通常见得多的 关键人物不外乎师生同窗，上司战友，黑帮老大，写到有权用权者至 多是警察（还不一定是警官），却偏偏那另一方还特别特别爱上了这 穿制服的（比如《东宫西宫》里的阿兰与小史），你就根本不能再来 评说什么多余的话。写同性关系中的高干子弟，达到某种级别高度的 官僚阶层，（后来有写到处长连长一级就了不起了），暴露他们的卑 鄙龌龊，不能不说北京同志是当今第一人，当然这肯定跟他或她熟悉 这一层次内情有关系，诚如柯云路写的三部曲《京都》那样熟悉北京 高层。在中国文学史上，北京同志的《北京故事》的文学价值和孔尚 任的《桃花扇》自然不能相比。不仅是在规模层次的设计以及人物语 言的精彩上，而且是体现在后者是有意揭露，前者则是无心插柳。 　　《桃花扇》则是有意揭露了皇帝奸臣甚至包括所谓复社清流的卑 鄙无耻，而反倒是那一些配角小人物却大放光华。女主角李香君（爱 情角色地位与蓝宇相当）在"骂筵"中一方面是实在痛恨昏君醉生梦 死，不顾国仇家恨只知荒淫无耻，正好把他痛骂一顿；另一方面是 "要保全这无瑕白玉身"，骂了昏君只求一死以全忠贞。至於蓝宇， 拿小说中一个见证人小角色张姐的话来说，是对陈'一往深情'， '守身如玉'，"那个男孩儿好厉害呢！抓着永宏的刀说：要不放了 他，要不杀了他！"用强相逼以死威胁的结果是"王永宏没得手"。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在阮胡子设计逼嫁田府时，李香君是血溅 当场"揉碎了如花貌"，鲜血染红白绢让杨龙友画就了一幅千古传颂 的桃花扇。在王衙内设局诱奸威逼相从时，蓝宇也是血溅当场，"他 的左胳膊缠着纱布，吊在胸前，右手也满满地绑着纱布。蜡黄的脸， 脸色难看，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给他的忠贞形像画上了最光彩夺 目的一笔。 　　比过了两人抗拒强项顶住风暴勇洒热血之后，再来比"却奁" ──对金钱的态度。 　　李香君是在燕尔新婚点大蜡烛之初夜，得知"梳笼"银两和衣饰 妆奁均出自南明奸党阮某人之手，立即怒斥新郎侯朝宗糊涂，马上脱 却上下盛装的衣裙，卸下满头插戴的珠采首饰，并要求把银子退回。 这一激烈的行动叫"官人"侯朝宗，假母李贞丽和李贞丽的入幕之宾 "媚香楼"护法杨龙友杨老爷在一旁都看得目瞪口呆。一个青楼女子 原本应当是一个"卖货"，却如此的忠奸不两立，视金银为粪土，实 在是难能可贵。这也埋下了李以后撞柱骂筵的伏笔。 　　蓝宇则是： 　　　　"他说拿走一千块，算是借的，将来有钱还你。" 　　　　"他一直没张口向我要钱，也从不谈他自己，我也没有 　　问。倒是刘征帮我向他问过钱是否够用，他说这个学期没问 　　题，助学金加上两份家教的钱足够了。" 　　　　"我说我送他，他说不用了，公车也很快。我让他把衣 　　服带走，他犹豫了片刻，从中拿出一条仔裤和一件外套穿上， 　　说剩下的先放这儿。"　 　　　　"那天回家，我看蓝宇的一堆书里夹着一张存折，是我 　　给他的那两万块，一次提款的记录也没有。" 　　　　"我曾经让他过着中国的'贵族'生活，给他那些'荣 　　华富贵'，甚至送他一桩豪宅，可到头来，他什么也没要， 　　什么也不稀罕，在我绝情地抛弃他时，他也残忍地都还给了 　　我，他不让我得到心理上的一丝平衡。" 　　至於那幢别墅"北欧"那辆名车"凌志"毫无疑问最后也都分文 未取用来折价营救陈捍东跳出铁窗而回归了原主。美国存款留美签证 等等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林静平在夫妻离异时则"敲"了陈捍东 整整一百万！在在都清楚地说明了蓝宇这个人的骨气，他本来就不是 一个MONEY BOY。 　　相比之下，那爱情关系中的另一方都显得那么渺小卑微。侯朝宗 去江淮参加反清复明的大业未果，最终在"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的势难两全之下，委屈求全保留头颅削发留辫做了大清朝的顺民。 （将他与青楼名妓相比，李香君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为此李香君 气得当场吐血，立即表示决绝。 　　陈捍东则是："我不得不承认蓝宇比我有勇气。"比如面对六四 面对王衙内。在世俗环境的不容和林静平的诱惑下，陈背叛了他与蓝 宇终身厮守的誓言。"其实你是个聪明、浪漫、多情、谨慎、狡猾的 花－花－公－子。"陈捍东的表现一如林静平的正确评价。蓝宇的反 应则是，"你不是就想说咱们彻底分手吗？哼！天涯何处无芳草，我 早想开了，我不会缠着你的！"说得冷酷而坚决。 　　　　"我茫然了！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我看 　　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除了'痛苦'二字，我什么也看不到。 　　他也注视着我，看着、看着……他忧郁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侯朝宗蓄起了猪辫子，陈捍东信起了洋宗教；侯朝宗北降"我" 大清，陈捍东西奔加拿大；侯朝宗是秦淮香饽饽，陈捍东是北京名玩 家；侯朝宗收用奸党银两，陈捍东接受对手支票。他们俩都早已是情 场老手，又都玩弄了处子的纯真感情，一个是携发妻投靠新朝乞求诰 命，一个是定居温哥华另娶新人再筑暖巢。侯陈的比较就此打住，不 是本文的主旨，仅作为蓝李比较的陪衬而已。 　　《爱莲说》中的名句：出污泥而不染，历来是爱情文学作品永恒 歌颂的特色。其实"华大"绝非"媚香楼"，蓝宇还并非出自所谓的 "污泥"。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做这样的结论：把李香君放在今日北京， 就是"华大"的蓝宇；把蓝宇放在南明秦淮，就是"媚香楼"的李香 君。这也就是某些读者所感觉到的，如果把蓝宇换成女性，照样是一 篇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二、蓝宇和周天 　　从南明回到现代，这第二部分比较的是《北京故事》和《赵小明 谈恋爱》中的两位男主角。 　　有不少读者对蓝宇的突然车祸死亡，感到遗憾感到困惑感到茫然 感到……总而言之不愿意就这样结束。对结局的不满有种种原因，其 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或者有一个美满的结局或者是死得格外悲壮，绝 对不想让蓝宇象原作中死得那样窝囊，那么莫名其妙地画上一个终止 符。 　　最使人感动的是有人构思了一个同样是出车祸的结局，但是把起 因换成陈捍东收到了王永宏的信件，其中有王奸污蓝宇赤裸裸的性交 照片所引发的事故。那因果与小仲马的《茶花女》有点相象，玛格丽 特为了阿尔芒的前途被迫与之分手以一种背叛阿尔芒的姿态投身爵爷 的怀抱，后来因阿尔芒不明真相受他的当众侮辱心力交悴终於一病不 起。蓝宇则为了搭救陈捍东出狱而被迫出卖自己给王永宏，偏又因陈 被蒙在锅里受王挑拨对蓝做了极大的侮辱而使他情绪失控出车祸致死。 确实这一改改得使蓝宇之死显得悲惨凄惋，不象原先那样突兀和无趣。 　　在这里说结局是为了引出开场。真正不合理的是开场而不是结局。 真正不合情理的并非蓝宇之死，我相信从作者本身的经历来说，从自 传体小说的角度来看，很可能那另一半确是因突发车祸而身亡。真正 的失误并不在此，真正不可思议的是蓝宇的出场亮相，与突兀的下场 同样突兀甚至更加突兀的出场。 　　处男蓝宇是这样出现在读者面前的："身后跟着一个男孩，远远 望去，身材不高，也不很出众，我一下觉得挺失望的，心里骂着刘征。" 　　　　"您好！"蓝宇有点紧张地和我握了下手。 　　 　　起因则是： 　　　　"嘿嘿！又腻啦？"刘征坏笑了一下"说真的，前两天 　　我在'国街'那里认识了个小子，是今年刚考到北京的学生， 　　好像走投无路的样子，有没有兴趣？" 　　　　"真的挺纯的，绝对是圈儿外的。刚十六岁，考上大学了， 　　我猜是缺钱。他不太愿意讲，反正是等钱用。" 　　　　"就说是陪一位陈总玩儿，总之我会暗示他的。" 　　不合情理不可思议的是作为一名刚从西安到北京上"华大"土木 建筑系的一年级新生，如何能知道"国街"那里是个渔场？从时间推 算，应当是一九八八年，按陈捍东的话来说，"那时的中国比现在闭 塞得多"，蓝宇初来乍到哪儿来的信息资料？蓝宇登场时穿着"深蓝 色的布裤子配一件白色的圆领背心"，从北京的气温来看应该最迟是 刚开学的时候或略早。文中又特别指明"七月的北京潮湿闷热"， "他的身体是一个没完全发育好的少年的样子"，"他干净的童子 身"。显然他是刚到北京未涉人生，但居然第一个行动就是到"国街" 现身，插标亮相。刘征于陈捍东则相当张耀祠于毛泽东，到"国街" 帮他主子物色性伴侣钓条把鲜鱼上钩是完全可以想象，可以说是合情 合理也合法。但要说蓝宇出现在那么一个地点就让人十分费解。真的 是缺钱化？"上次那一千块钱还剩下六百呢。"这说明第一个学期下 来，他只透支了四百。并且小说中还提到蓝宇马上找到了家教等活计， 有很长一段时间陈捍东等於不付钱白玩。古代近代都有活不下去卖身 葬父等内幕故事人间惨剧，但安放在蓝宇头上都不好解释。从未涉足 男女情场从未领会同志圈内风光的一个十六岁外地孩子，（注意，蓝 宇是先看到两位赤身裸体的金发女郎时他的老二已经硬的不得了）， 怎么可能不为金钱或者即使是为了一千元钱而立马找到"国街"（再 注意，并无人指点无人教唆也无人勾引！），堂而皇之在那里出卖自 己呢？如果再来分析他对出卖对象的随意性，原先对"陈总"毫无印 象，连面长面短都是未知数。会是一个干瘪老头？会是一个淫魔色狼？ 会是一个山姆大叔？到底怎么"玩儿"？会不会很是残忍？如此冒冒 失失地投身盲区泰然贡献出自己的第一次，对一个如此清纯的男孩子 而言，那就更加不可理喻。联系到蓝宇后来表现出有那么多吸引人的 出色地方，明显使人感到前前后后不一致与不协调。在先的贸贸然出 场和续后的白净净莲花是如此的系数不相关形像不交叠，不能不说是 《北京故事》的一个败笔。 　　同样是新来乍到，同样是举目无亲，同样是囊中羞涩，"男风" 版主小酥写的《赵小明谈恋爱》中的男主角从清华毕业到新大来读电 子工程研究生的周天出场则完全不同。请看： 　　　　"赵小明把讲义夹收起来，最后在大厅里荡了一圈，失 　　望的走往入口。透过出口的茶色玻璃，可以看见，有一个男 　　孩坐在外面台阶上，身边是两个大箱子和一个双肩包。赵小 　　明心说妈呀，敌人总是隐藏在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飞奔过去，到那个人跟前，赵小明妈呀又差点叫了出来。 　　──赵小明呀，赵小明，现在你终於知道了你不是世界上第 　　一帅哥了。 　　　　他的眉毛象两片柳叶刀，黑黑又长长。 　　　　他的眼睛弯弯又亮亮，象一汪桃花潭。 　　　　他的鼻子挺挺又有点翘，他的嘴角抿的紧紧却带着笑。 　　　　他的汗水滴滴答答往下掉…… 　　　　赵小明在两秒钟内迅速恢复常态，打开讲义夹，知道自 　　己一定语无伦次，索性摆酷，指指他，再指指纸。 　　　　"是我，我就是周天。"他咧开嘴一笑，"你是赵小明 　　吧？" 　　　　"齿如编贝"！打小看书就知道这词儿，赵小明今天头 　　一遭看到了活标本。 　　　　周天指指讲义夹，"反了。"笑容更灿烂了。 　　　　赵小明一看，可不是，反了。忙收住念头：咱小明可不 　　是好色之徒。镇定下来。 　　　　"呵呵，是，你叫我小明吧。我进来时咋没见你啊？" 　　　　"我们班机提前到了，我怕你接不到，就站到门口来等。" 　　　　"哎呀，你真是的，里面凉凉的不好，非要到外面来受 　　罪。害得我好找。来，我帮你推行李，咱们走。" 　　　　"你不是说你开车来的吗？" 　　　　"废话！"赵小明话到嘴边，看着周天可爱的脸和疲累 　　的表情，硬生生把两个字咽了下去。 　　　　"是啊，车在停车坪，我们要走过去。" 　　　　赵小明推着行李车，周天背起双肩包，侧过脸在印有佐 　　丹奴标志的汗衫上搽了一下汗水。 　　从上述引文可以读出自然，读出可爱，从平淡中见真情，从生疏 中看感触，一切都是合情合理，根本不会有半点不能不让人起疑之处。 　　与此相应的是结局。请读周天给赵小明的信： 　　"赵小明：我是爱你的。 　　　　记得当初你来机场接我吗？我看见你从我身边急急地走 　　进机场的时候，我已经预料到以后所有会发生的一切了。" 　　地点是机场，人物是学生，情由是老生接新生，然后两人一见钟 情，再发展出曲曲折折的掩饰误会试探冰释，前后照应，无懈可击。 反过来，如若周天象蓝宇那样，一到纽约就无师自通熟门熟路地跑到 格林威治村，往那儿街口上一站，摆出个姿态让赵小明来钓他，显然 太过离谱。除非周天是公款消费的共干或私款挥霍的大款，早已来过 纽约对何处钓鱼心中有数或先有圈内人介绍推荐持有联络图按图索骥 投石问路。但那就不成其为周天，而成了白先勇笔下《孽子》里的龙 子王少爷。 　　写到这里，本文想就此打住。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全面展开分 析比较周天蓝宇同样的真诚可爱。环顾周围是晴朗朗的天，满眼所及 是湛蓝蓝的宇。我相信蓝宇会同周天一样真正清纯地出场，我希望蓝 宇和周天一样真正地幸福。可能有些读者还没有看过小酥写的这部小 说，到目前为止大概也没有什么影视圈内的人士准备把它推上屏幕。 但我相信赵小明与周天曲折的相知过程和美满的爱情生活自有他们的 辉煌。愿有朝一日能看到赵周两位的形像不仅停留在电脑文字里，而 且能出现在真实的书本内和明亮的大小萤屏上，并且绝对不是依靠一 脱成名，仍然保持着周天和赵小明两位帅哥的清纯，演绎出他俩的迷 人风采。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