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晨雾 (三幕话剧) 汉石 人物 田涛-----餐馆老板,开餐馆十五,六年了,爱家甚于天下事.四十来岁. 苓菱-----餐馆老板娘,穿衣得体,相当能干,由于父辈的原因,关心民主胜于家庭, 四十来岁. 奕奕— 餐馆老板，老板娘的女儿,漂亮,是一个ABC,爱母亲.十五,六岁. 老人-----董福斋,从台湾来,已经退休,年轻时追求民主的活动者.七十来岁 太太 ----老人的妻子,善良,文雅,七十来岁 王厨师---爱说大话,人称王大嘴.滑头,五十来岁. 杰克---在校读书,兼打工,唯美派.三十以下. 老郑—四十来岁,老板的朋友,自己开公司. 桂琴---老郑的妻子,老板娘的朋友,随大流而移动她的立场. 老富—四十来岁,老板的朋友.. 谢文—大伙朋友,有时喜欢摆弄自己的烂诗,三十来岁. 医生,护士若干人 第一幕 人物 老板, 老板娘, 王厨师, 杰克, 奕奕. 老人, 太太 时间 二00四年三月，台湾总统大选刚过，星期天十点左右. 地点 美国南部中等城市， 明园餐馆 (幕起： 通常见到的美式中餐馆，门口两侧立着不说话的石狮，两圆柱顶着古中 国翘起的屋檐， 雕梁画柱,龙飞风舞，大红大金，好不热闹，推门进来，门边立着财神爷的牌位， 烧香的烟雾， 袅袅而起，再下来不远处就是收银台，相当的高级，后面是高档的木质酒架，上 面放着很多的酒瓶，长的，短的，,圆的，方的，各种类型的酒都有，收银台旁 边就是假山假水，山势陡峭，潺潺流水，不远处就是厨房的门，门的另外一边有 一个很大考究的鱼缸，里边当然养着朝气蓬勃的各色金鱼，鱼缸的背景灯光浅紫 色，颇为亮眼，墙上还有一幅国画，八骏图，餐馆的中间是餐桌，上面铺着有棱 有角铁血红色的桌布，桌布上有好看的酱油瓶，糊椒瓶，显眼的是桌面上有一支 鲜艳的花，.总之，这是一家高档中餐馆.) (汽车的刹车声，老板，老板娘上场，苓菱不胖不瘦，穿衣讲究，会化妆，看上 去仅有三十岁，苓菱的体形和着装仿佛是高档餐馆的一部分----流动的装璜，交 相辉映，老板---田涛，中等身材 ，着装稍次，此时老板娘满脸地不高兴，很快地走到餐馆门口，转过身来) 苓菱 你说，不说，今天就不要开门！ 田涛 不是这么回事嘛，你走，餐馆怎么办？我一个能搞定？ 求求你啦， 我的老板娘 苓菱 照你这么说，我就捆在这个狮子上了 田涛 你，，， 你以为你是美国总统的钦差大臣，回去就能力挽狂澜，凯 歌奏还. 苓菱 我是平头百姓，我只是想回台湾，要说我的话 田涛 咱在这里说,行吗? 扩音设备我准备好,我再召集一些群众. 苓菱 (被逗笑) 当初投票我要回去,你挡着. 田涛 嗯 苓菱 说多一票,少一票,乾坤已成定局. 田涛 嗯 苓菱 台湾的电视我们每天都看. 田涛 嗯 苓菱 看完后,你也在喊叫. 田涛 嗯 苓菱 起作用了吗? 田涛 (恍然大悟), 按你这么说,你回去还要扛一枚飞弹不成? 苓菱 飞弹不在这儿,我也没有那么大本事,只带着嘴和脑袋. 田涛 两声枪响,台湾已经人仰马翻了…….我们就不要凑热闹了. 苓菱 我早就说过,我不在乎谁当选,我要真相,你不想知道吗? 田涛 你说得对!我也想知道,问题是,你去几天?五天?十天?一个月,还是两 个月,你把我 累死啊! 苓菱 累死老公,我舍得吗,我也求求你啦,好老公, 再请一个人嘛. 田涛 上一次也说请一个,请来了吗? 娘 那就再登广告,再请啊! (王,杰克上) 王 请人,有没有我, 什么时候请客. 田涛 哎 你们好! 杰克 (看着老板娘) 怎么? 又嚷嚷着回去.回去干嘛呀!我听说要打起来了. 王 台湾式的"文化大革命"现在开始.一场伟大的人民战争拉开了序幕 苓菱 你们胡说什么! 田涛 赶快开门吧 苓菱 (无奈地,指着王,杰克,边开门) 你们哪! 饭桶机器,吃饭,睡觉,胡 说八道. ( 大家边说边走进餐馆,老板到厨房里去) 王 那不见得!现在的人啊,那一个不关心天下事,只不过说法不同. 杰克 怎么讲? 王 比如老板娘的民主 杰克 有什么错? 王 是主人的"主" 杰克 对 王 我的"煮"是煮饭的"煮",也叫民"煮" 苓菱 我说你是饭桶,还不承认,三句话不离饭字 王 难道不是吗?,上至总统候选人,下至七,八十岁的老翁,在报纸上我 还看到几岁的孩子头上 扎着布条,和我煮地酸辣汤一样,煮过了,煮糊了. 田涛 干活了! 干活了! (王走进厨房,杰克擦酱油瓶) (此时电话铃响,老板娘用英语问早晨好,辩别出对方说汉语, 老板给鱼缸换水) 苓菱 没问提 ! 没问提 下个星期天,二十份饭菜,一切照旧,另外我再加五 份免费餐,十一点半 ,好,不谢,再见! 苓菱 (冲着老板)老公,商协的定餐我写在记事本上了,记着啊!(说完走进 厨房) 田涛 (嘟囔着) 给我嚷嚷,还是要走啊! 杰克 老板,天要下雨,老板娘要走,就让她走啦, 田涛 (心情烦躁地,扔下手里的东西)你说得倒轻松. 杰克 轻松不轻松,谁让台湾那么多的事儿哪.你看人家美国,9.11天大的 事儿吧,到了咱们 这儿…… 田涛 你的"看人家美国"又来了. 杰克 我说得是事实啊! (女儿奕奕上.奕奕是上帝完美的杰作----东方型的,5.4英尺,全 身的线条是上帝精心地雕刻, 棱角分明,圆润饱满,凸出的跃跃欲出,凹进的小肚子恰到好处, 乌黑的披肩发随风飘逸,时 尚的小绿背心映衬着雪白的小肚皮,贴身的牛仔裤露着小腿肚, 一双轻而便利的大头鞋, 高跷似的架着小美人,蹋蹋而来.每一根头发都仿佛焕发着欢愉 的青春,生命的活力,会 笑的大眼睛眨着爱的好奇,这么说吧,是一个人见人爱,准备长 大的小姑娘). 奕奕 (把CD耳机取下)爸爸, 我妈要走,定了没有? 田涛 吃你的饭去,不要瞎搅和. 奕奕 (撒娇地) 谁搅和啦,我就是问问嘛! 杰克 酷妹, 你听得是台湾大补贴吧 奕奕 台湾的不酷,美国小布兰妮的 杰克 那台湾的什么吸引你啦? 奕奕 每天看电视,那么多人游行,好好玩,好刺激耶! 田涛 就知道玩,玩,玩. 杰克 (继续和奕奕说话)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奕奕 不清楚. 田涛 不清楚起什么讧,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 奕奕 (打断父亲的话)清楚 清楚 (对着杰克) 有蓝营,绿营,对吧? 杰克 对!但---请小姐解释蓝,绿营之含义? 奕奕 蓝绿我知道,之含义…. 杰克 就是蓝绿营的意思. 奕奕 这太简单了,你考问三岁的小女孩呀! 杰克 请解释啊 奕奕 蓝营,就是这些人喜欢大海,他们站在一起,绿营就是那些人喜欢大地, 他们坐 在草地上,不就是这意思呗 杰克 (做西方礼谢谢的姿势)嘿嘿! 感谢小姐赐教. 奕奕 什么"赐教" 杰克 (一字一扣地)就是谢谢你教给我的意思. 奕奕 本小姐是美国人,不喜欢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字. 杰克 我们的美国小姐,你这句话里,就有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字呀. 奕奕 哪一个,哪一个? 杰克 本小姐的"本"字 奕奕 嘻嘻,这是从电视里学来的,酷毙了.不说这个啦,不说这个啦. 杰克 好,继续说台湾的选举. 奕奕 有两声枪响,酷吧? 杰克 又酷又high 奕奕 (思考状地)还有…. 还有….. 杰克 (逗奕奕)你真潜水艇 奕奕 还有重新----选举! 杰克 这次不酷啦 奕奕 错了? 不说了,但我们的历史老师是专家 杰克 (感兴趣地) 是吗? 他说什么? 奕奕 (努力回想地) 他说…..他说台湾是棋盘,下棋的是美国和中国. 杰克 有点儿意思. 奕奕 (用力回想,缓慢地)台湾又分两个阵营….. 杰克 (有点急地) 往下说. 奕奕 忘了! 忘了 (说完,喊着"妈" 朝厨房跑去) 田涛 (对杰克)她要放春假,想跟她妈妈回去玩. (王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勺子) 王 老板,你来看一下,火有点不对劲,酸辣汤真让我煮糊了. (老板没言语,径直往厨房里走,老板娘和女儿一起出来) 奕奕 妈妈, 这个星期四我们放春假,我要和你一起去. 苓菱 妈妈还没有定下来,你去干嘛. 奕奕 我要,我要嘛. 苓菱 先不说这个,吃完饭你到mall 里和同学聚会, 顺便帮我看一看我穿的那 件蓝花白底的绸衫还 有没有,你大姨想要一件,还记得那个商店吗? (老板从厨房出来,听到她们的谈话) 田涛 奕奕,你的饭做好了,到厨房里吃,我和你妈妈说几句话. (奕奕向爸爸撒娇地噘噘嘴,又转身进厨房) 田涛 (对着老板娘)我说你, 说风就是雨,奕奕已经十年级了, 你不顾餐馆,总 得顾一顾 女儿吧! 苓菱 女儿要顾,餐馆要顾,台湾也不能不顾. 田涛 你这是横着讲理,你走了,怎么个顾法? 苓菱 餐馆你顾,女儿自己顾,台湾我来顾 田涛 (苦笑,无可奈何地) 又转回来了! (停顿,僵持) 田涛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看完选举气不顺,立刻就想回去,争这个理,但也不 能不顾家呀! 苓菱 左一个不顾家,右一个不顾家,我是一个不顾家的人吗! 田涛 你顾家,你顾家,咱再顾一次,好不好? 苓菱 昨晚我讲了那么多,你还是不理解,我也没办法了! 田涛 你真要走! 苓菱 真要走! (杰克看势头不好,赶忙走到两人中间) 杰克 慢来, 慢来,好商量,好商量 (奕奕从厨房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站在母亲的一边, 仰着头) 奕奕 (搂着妈妈) 不许你给妈妈这样说话,我站住妈妈这一边. (僵持稍刻,奕奕又撒娇地走到爸爸旁边) 奕奕 爸爸, 你就站到妈妈这边耶.(拉父亲过来) 老板 (由于奕奕的娇气) 松手! 奕奕,我干活去.( 走进厨房) 奕奕 妈妈,爸爸今天怎么了,我没有见过他这样耶. 苓菱 我见过, 没有生你之前. 奕奕 我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过,给我讲讲,我好想听. 苓菱 硬拉着我来美国,我不要来,就是这个样子. 奕奕 好玩,下来呢? 苓菱 (烦躁地)讲什么,马上该忙了, 吃过饭了? 奕奕 嗯. 苓菱 还有二十分钟开门,本来让你爸爸去买蜂蜜,去银行,现在我去了,你等我 回来你再走. 奕奕 嗯 (老板娘下) 奕奕 (长叹一声,嘟囔着) 他们怎么了? 杰克 奕奕,我看不妙啊! 我做三年了,也没有见过他们这样子. 奕奕 都是台湾的选举,妈妈以前不看电视的,现在每天回家都看到很晚.我的早 餐改成爸爸做了. 杰克 你爸爸看吗? 奕奕 有时看,没有妈妈那样盯住看, 边看边叹气. 杰克 还是美国好啊,你看人家美国人,什么事情都看得淡,整天就是一个玩. 奕奕 就是,我们好多同学都有计划了.本来……现在……不爽,不爽.(用手当 扇子) (田涛从厨房上) 田涛 奕奕, 你妈妈哪? 奕奕 去买蜂蜜了. 田涛 嗷,我正要去, 奕奕,过来坐这里. 奕奕 干嘛?(边说边走过来,坐下) 田涛 (爸爸也坐下) 我知道你想回台湾玩. 奕奕 不是呀! 田涛 今年暑假,爸爸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不要再搅和了,你没有看到你妈妈和 以前有点不一样吗? 是不是? 奕奕 (看到爸爸严肃地表情,想着妈妈的异样,勉强地) 好吧. 老板 (高兴地立起) 哎! 这才是我的好乖乖. 奕奕 (又撒娇地,拉着爸爸的手) 爸爸,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田涛 你说! 奕奕 不要对妈妈那样了. 田涛 好,没问题,我答应你. 奕奕 (学着爸爸的口气)哎! 这才是我的好爸爸. 田涛 好啦,别闹了.. (掏出手机,拨号码) 田涛 (对着手机)老郑, 台湾的火已经烧到我们家和餐馆了,想请你们过来 灭灭火,下午有时间吗? 好,两点半以后, 好, 再见. 杰克 (疑问地)叫他们来,能搞定?,看老板娘的态度,我怀疑. 田涛 是啊! 看来老毛病又犯了.有病乱投医,说不准那一位老兄能治她的病哪. 哎,原来选举好好的, 她也关心,我也爱看,不管是报纸,电视,还是大家一起聊天,虽然 立场不同,这才是民主啊, 得,两声枪响,总统的肚皮,穿洋过海,不亚于二次世界大战的两颗 原子弹. 杰克 我说啊,是素质问题.民主是一盘美味的菜,就看大家做得水平了. 田涛 你说得也对,两颗子弹,就这么大的威力,把上上下下,海内海外的心都能 打乱. 厉害,厉害(头摇得象卟郎鼓似地) 奕奕 把打枪的人抓出来不就完了. 田涛 好啊! 我们家还有个大侦探,请你去喽"奕奕大侦探" 杰克 我看报纸,美国的华裔大侦探准备去台湾. 奕奕 一定可以查出来. 杰克 美国技术这么先进,肯定手到擒来. 田涛 但愿如此,可解决不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可爱的台湾,快熄灭你的战火吧.. 奕奕 一点都不可爱,到处乱哄哄的, 我就爱台湾的小吃. 田涛 (语重心长地对杰克)听见没有,台湾的政治人物再这样瞎折腾,下一代就 不认台湾了. (老板娘从门外进来,手里提一塑料袋,里面放着东西) 奕奕 妈妈,你回来啦. 田涛 你回来了, 我说我去买哪.(接过塑料袋,朝厨房走去) 苓菱 你们说什么哪? 奕奕 还不是说选举呀! 苓菱 说些什么? 奕奕 说美国的华裔大侦探一定可以找出凶手. 苓菱 你那么肯定? 奕奕 嗯! 苓菱 (岔开话题) 杰克,你到厨房把音乐开开,已经十一点了. 杰克 好嘞. (杰克下) 苓菱 奕奕,妈妈这次不带你去,我准备星期五走,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妈妈 办完事,就回来. (音乐响起,古代名曲高山流水) 奕奕 妈妈,现在你说要去台湾,我怎么有点怕怕得耶. 苓菱 怕什么,谁还能吃了我. 奕奕 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你能不能不去了. 苓菱 为什么不回呢? 奕奕 ( 小心翼翼地) 妈妈,你为什么这样…… 这样执著呢? 苓菱 (语重心长地) 你说妈妈执著,不执著能有这个餐馆吗,不执著你能说 这么好的中文吗.不执著 你有现在的学习成绩吗.不执著…… (打断妈妈的说话) 奕奕 我想起来了, 小时候….. 妈妈,我支持你, 我站在你这一边. 苓菱 哎,这才是妈妈的好女儿! 奕奕 (突然想起和爸爸的谈话) 那,那你不要和爸爸闹僵了. 苓菱 你爸爸会理解我的. 好了,你去吧. 奕奕 妈妈,我走了. 老板娘 刚刚学会开车,就急着和同学聚会,开车一定要小心啊. 奕奕 知道了. ( 田涛从厨房出来,看着手表,斜眼瞄着苓菱,苓菱爬在收银台上写东西) 田涛 已经十一点半了,客人还没有上来,(自我感觉说得多余,有点尴尬) 杰克 教堂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田涛 苓菱,下个星期三华人教会的晚餐增加不增加锅贴? 苓菱 两个星期的定餐,广告配(PAY)钱,和税单的事我都写在记事本上了,每天 你 看本子做就行了,遇到特殊情况,让杰克帮一下忙,我计划去两个星期,你看 怎么样? (田涛开始发愣,继而明白,压着气) 田涛 你是问我,同意不同意你回台湾?还是问走两个星期够不够? 苓菱 我考虑再三,两个星期,不能再短了. 田涛 我要是不同意呢! 苓菱 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能理解,如果都象你这样, 不闻不问,又不支持, 我伤心得要死掉啦.. (说完有欲哭状) 田涛 你的肠子在哪儿转弯,我清楚,你的心跳多少下,我知道.人们长说"宰相肚 里能撑船",你, 我的宰相，请把台湾这艘船放进去,就让它划过去吧!我知道你心胸 大 苓菱 划不过去呀,我才要回去. 田涛 再多喝些水,船不要往窄道里行, 就能划过去啦 . 苓菱 (自己给自己说)过不去,过不去,(大声悲怆地) 想起过去的事,我就….. 田涛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现在不是已经民主了吗?我们可以开口说话 畅谈自己的意见,选举自己的总统,如果你有本事,也可以在 报纸上,电视里发表你的见解,如果有能力,组建政党,竞选总 统. 苓菱 我不想组建政党,也不想竞选总统,眼下这么多乱象,我回去,尽一个普 通 公民的义务.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哪?我又不是上刀 山,下火海. 你放心,我一定很理性地做事. 田涛 (突然地)哎! 我有一个好主意. 苓菱 (疑惑地) 什么? 田涛 (兴致勃勃地) 不如这样,我替你去,到了台湾,我随时和你联络,你让 我怎么说 , 我怎么说,你让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你让我到那里,我就到那里, 你让我扛蓝 旗,我就做一身蓝衣蓝裤,做你的马前先锋,绝对执行你的命令. 苓菱 算了吧, 你已经变了,到了台湾,就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倒退二十年,来美国之前,你要回台湾,该我不放心了. 田涛 (泄气,有点温怒地)我上说,下说,左说,右说,好说,歹说,你就听不进 去,那 有你这样子的. (老板娘欲要针锋相对,站在一旁的杰克赶紧走上来) 杰克 客人来了,客人来了. (此时进来老人和太太,年龄七十来岁,穿着整齐,老人精神不 太好,苓菱看见来客后和 杰克都进了厨房,杰克要准备茶水,苓菱不想让客人看见不高 兴地面色) 田涛 (很快换一副面孔,职业餐馆的微笑,赶紧迎上去),您二老来了,请坐, 请坐,还 是老座位,等着你们呢. 老人 (环顾四周)哈哈,今天又是第一,啊!哈哈,老伴,(又转向田涛)老板, 老板娘,哎,刚 还看见老板娘来着. 田涛 您不知道啊,每次都是她给你们上茶水,她让我招呼你们,就直接到厨 房准 备茶水了. 老人 不对,每次也都是你们俩先招呼,后倒茶啊. 田涛 (微笑着)嗯….. (苓菱端着茶水上,刚才生气的面容几乎没有了) 苓菱 您二老说得对,我呀!看今天的天气有点儿冷,早一点儿给你们准备茶水, 好暖 和一下. 太太 ( 穿着得体,高贵文雅的举止,说话柔声细语)预报说要下大雨哪. 老人 也不对,你的脸色好象不高兴,我看出来啦,对吧!以前可没有见过嗷. 是吧,老伴,嗯,(指向田涛)是不是你惹我家小姐生气了. 田涛 我…..我….(看了看苓菱) 苓菱 您二老慢慢喝茶,我到厨房交代一声,给你们准备炒菜.(走进厨房) 田涛 为选举的事,她要回台湾,我不想让她回,闹着别扭呢!. 老人 (长叹一声)唉!我们害的一种病,同病相怜啊! 太太 (脸象老人努了一下)你看看他,是不是也有点不对劲? 田涛 你们刚进门,我就看出老伯精神不太好,也是为了台湾的选举啊. 老人 是啊!台湾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电视看得我头昏眼花,脑袋更花,都快得了 疯狂症啦. 太太 书也不看了,花儿也不好好浇水了,种得菜也蔫了,天天抱着电视,看完就 唉声叹 气,饭量也不如以前,这不硬把他拉来,改善改善. 田涛 老伯, 你看伯母这么关心你,你也得相互照应着.不然,就冷了她的心啦. 老人 小田,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伯母五十年前把我从台湾拉到美国,我现在可 能已经 是争民主争自由的"将军"了. 太太 可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吧,每年要到你的墓碑前,挂白色的"勋章". 老人 小田,我告诉你,我要是还能走得动,这次选举我真想回去. 太太 我说老头子,不要火上浇油啊. 老人 对对! 唉!老来不讲筋骨能啊.可这里(指着脑袋)对民主的追求还是小伙 子的劲头. 田涛 您这是"老马伏骥,壮志不已",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台湾任何信息在这里都 能看到,也不一定 非要回去冲锋陷阵,您二老说,是吧. 老人 小伙子说得对,我告诉你,台湾现在的状况好多了,当年口都不允许你张, 你刚开口,你知道么, 你就是"涉嫌参与匪谍"罪,坐牢,逼供,判刑. 田涛 过去的事我略知道一些. 老人 (沉重回忆地,内疚地) 说来我也是个逃兵啊. 太太 你不要老是自责,当年你做了最大地努力,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看, 现在不 是很好吗! 可以说你想说得话,也可以做你想做得事. 老人是啊,但这次选举又这么多乱象,我急啊!你知道,为了今天的民主,我们上一 辈推倒了帝制的城墙,我们这一辈撞开了政府的铁门,为这个,我们付出得太多了, 有多少人掉了脑袋,有多少人做了监狱,又 有多少人,背井离乡.现在…… 嘿…….什么时候,才能够平和,理性,通过法律解决争议 田涛 好像这次选举,又要流血啊! 老人 应该不会吧.如果流血,那就是对民主的再一次践踏 田涛 我很担心,我想求你们二老一件事. 老人 (两人同时)你说,你说 太太 田涛 帮我劝劝苓菱,不要让她回台湾. 两人同时说,好,一定劝她 (这时苓菱从厨房出来,到两位老人桌前) 苓菱 老伯,伯母,你们的菜马上就好,要不要再给你们加个菜? 老人 不用了,苓菱,这几天我胃口不好,一荤一素一个汤,足够了.你说呢,老伴? 太太 够了,够了,来,苓菱你也坐下. 田涛 你们慢慢聊,我到厨房看看. (田涛离开,走进厨房) 苓菱 哎,您二老这一向可好? 太太 好,好,刚才听小田说你,这几天情绪不太好? 苓菱 也没有啦,天天看台湾选举,急,也烦,就想回去看看. 太太 (非常和善,语重心长地)孩子, ,看到现在台湾的状况, 我们海外这些人 心情都一 样,着急,忧虑,担心,恨不得通过我们的手,把乱麻似的选举理清楚, 好让所有关 心台湾选举的人心里豁朗. 苓菱 对,在这里,除了着急……,或许,回去能做点什么. 太太 我理解,你老伯也是这个心情,也是我说给他的话,要相信,相信,还是 相信. 苓菱 相信? 老人 对,相信! 太太 相信民众的智慧,相信斜不压正,相信法律的公正, 台湾会处理好的,只是 时间问题,多 给他们一点儿时间. 老人 对,现在的选举已经不是过去的选举了. (田涛从厨房里出来,在后面站着苓菱没有看见) 苓菱 你们说得我都懂,我都知道,但是… 老人 回去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苓菱 现在我不知道我回去能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我要做些什么,更不知道回去 我要说些什么,只是想回去亲眼看一看,或许我能做些什么,或许我能说 些什么,说到底 我想尽一点儿力,为民主,为台湾. 老人 孩子,你说到我的心坎儿上了. 太太 老头子,你…… 老人 (醒悟地,忙捂着自己的嘴) 嗷….. 太太 你回台湾,那这家,孩子,餐馆…… 苓菱 我计划只回两个星期,不打紧的 老人 苓菱,老伯要批评你啦.听人劝,我年轻的时候,为了民主,连家都不回,可 以说,拎着脑袋….. 苓菱 (打断老人)老伯,你也….. 老人 是啊,我那时也凶得很呢. 田涛 老伯,那时你在台湾的什么地方? 老人 台北呀 苓菱 老伯,你在哪个学校? 老人 师大呀. 苓菱 五十四年前,民国三十九年. 老人 对呀 苓菱 那你可认识一个叫杨光亮的 老人 (思考地)杨光亮,认识,认识,他是我的好朋友啊,(疑惑地) 你们…. 苓菱 那你可认识一个叫董福斋的 太太 他就是呀 老人 等等,等等,你们是…. 苓菱 我是杨光亮的女儿 老人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苓菱 (激动地,两手抓住老人)我可找到您啦 田涛 老伯,她就是杨光亮的女儿 老人 (反过来又紧紧抓住苓菱的手)你是杨光亮的女儿? 苓菱 嗯! 老人 你就是光亮的女儿 苓菱 对. 老人 你就是和我一起参加"学生联盟",手挽手喊着"反饥饿,反迫害"口号光亮兄 的女儿. 苓菱 千真万确 老人 哈,哈,天大的喜讯啊! 太太 不要都站着说话呀,坐下说,坐下说 老人 说说你爸爸,说说你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五十多年啦. 苓菱 我爸爸,我爸爸 田涛 老伯,苓菱的爸爸在七九年"高雄事件"中,被人打伤,手术没有成功,在医 院…… 老人 什么,他不在了 苓菱 (含泪点点头)嗯 老人 (悲痛欲绝)嘿嘿,我的老哥耶. 苓菱 爸爸临终时,让我们找到您…. (苓菱,田涛双双深鞠躬三次) 老人 你爸爸都给你们讲了. 田涛 爸爸给我们讲过,您救过他的命,让我们代他谢谢您. 老人 你爸爸有没有讲,是他,给我送得信,现在,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坐在这里呀. 苓菱 没有 老人 你爸爸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我佩服呀! 苓菱 老伯,给我们讲讲你的事情. 老人 我,你爸爸当时托人给我送了信,我就跑了,你伯母,硬拉着我,又跑到了美国, 改了名字,一个彻头 彻尾的"逃犯" 田涛 老伯,你们二老来餐馆吃饭,有好多年了,从没说过你们的过去,只知道你们 做生意. 老人 想起过去,惭愧呀.怎么也没有听你们说过? 苓菱 这是我心里永远地痛. 老人 我要感谢台湾这次选举,我又找到亲人啦. 苓菱 我一直把你们当作我的亲人. 太太 现在是亲上加亲 老人 对对,要好好庆祝庆祝.到我们家里,家里,哎,差点我都忘了,我还保存着 你爸爸的手稿呢,和圣经 一样的供奉,写得真好,五十年前就能预测到今天的台湾,高瞻远瞩啊 太太 下个星期天晚上,你们全家到我们家里,我做几个我的拿手好菜. 田涛 好,好,我们一定去,我们一定去. 苓菱 伯父,伯母,去之前,我给你们打电话,好吗? 杰克 (在厨房里大声地)上菜了,上菜了. (幕落) . 第二幕 人物 苓菱,田涛,苓菱的父亲,医生,护士若干人 时间 倒退二十多年,七十年代末,台湾"高雄事件"发生后的一天下午. 地点 台湾高雄某家医院病房里外 (幕起:台湾高雄的某家医院病房,病房外有一条长凳,病房里有一张病床,床上躺 着一个病人,五十来岁左右,打着点滴,输液,头被纱布裹着,看起来伤势很重,五, 六个医生,护士围着病人,神情紧张,检查,量血压,小声细语,病房外面,一男一女, 都二十岁左右,万分焦忧地在门外来回踱步,眼泪汪汪看着病房,此时,两位医生从 病房出来,一男一女赶紧迎上去,) 医生 (询问地口气)你们? 苓菱 (焦急地欲往病房冲)我是病人的女儿 . 医生 (一把拉住苓菱) 哎!现在不能进去. 苓菱 (眼泪满面,固执失态地)我要看我爸爸. 医生 (冷静严肃地)你怎么这样?(看着田涛,欲寻求帮助) 田涛 (双手抱着苓菱,对着医生)有人给我们送消息,说她爸爸已经不行了.病 人…现在…. (苓菱,田涛焦急地看着医生) 医生 (迟缓,犹豫地)他醒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我们要给病人拍片,做CT, 根据 检查的结果, 研究手术方案,手术之前,我们会给你们讲详细情况的. (说完两医生匆匆离去) 苓菱 (非常激动,泪流满面地,双臂略起,望着天空)爸爸还活着,……爸爸还活 着,…..爸爸 (说着她两腿发软,欲倒,田涛一步跨过去,双手搂着苓菱,眼泪汪汪 地喊着苓菱 的名字) 田涛 苓菱,苓菱. 苓菱 (喃喃地,对着田涛说)爸爸还活着,爸爸还活着……. 田涛 是的,是的,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相信医生,相信医生…… 苓菱 (望着田涛)我信,我信. 田涛 不要太伤心了,你爸爸还要照顾,知道吗? 苓菱 嗯! 田涛 先坐到这儿,待会儿看医生怎么说.啊! (三四个护士推着苓菱的父亲,从病房里出来,头,眼睛被纱布裹着, 故看不见苓菱,田涛) 苓菱 (急切地,哭叫着)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怎么伤成这样! 父亲 是苓菱呀,我很好,很好,不要哭! 苓菱 (爬在爸爸身上)爸爸….. 父亲 不哭,不哭,医生说伤势不重,很快就会好的,很快….. 苓菱 我随你一起去检查. 护士 (拉起苓菱,温和地) 不用,病人现在是特殊看护,由我们推着去,你们安 心 等着,说不准医生还要来给你们讲事情. 父亲 苓菱,听话. 苓菱 嗯,那,我在这里等着您. 父亲 好,好. (这期间,田涛一直注视着苓菱的父亲,表情是在哪里见过似的,用力地思索,没有 注意到担架车推走,苓菱几乎快要跌倒,田涛猛然转过身,快步向前搀扶着苓菱,把 苓菱扶坐到长条椅子上,田涛掏出手帕给苓菱擦眼泪,持续一会儿) 苓菱 (情绪稍安定)田涛,多亏了你,不然….. 田涛 (用手欲堵女子说下去)现在不说这个,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苓菱 (又低头,哭泣,擦眼泪)你说,我爸爸可以好起来吗? 田涛 (安慰地) 可以,现在医院水平这么高,你放心,一定会好的,还有我们 两个伺候 着你爸爸,他很快就会康复的.不哭了,嗯,答应我? 苓菱 (望着田涛)嗯! 田涛 (看了看手表)你妈妈她们应该快到了吧? 苓菱 (神情又黯然下来) 应该到了.. 田涛 (内疚地)苓菱,又伤心了,毕竟还是一家人,你妈妈她们一定会来的. 苓菱 (深沉地)妈妈一直生爸爸的气. 田涛 我知道,记得你曾提起过. 苓菱 (说给田涛听,又好象自己给自己说,眼睛呆视着前方)以前给你提起过,不 过你不 知道,妈妈就是因为这些事情给爸爸分开的,记得我小时候,爸爸从苦 窑里出来, 妈妈经常和爸爸吵架…. 田涛 你爸爸做过牢? 苓菱 是的,也是为了言论自由,民主. 田涛 嗷! 苓菱 后来,我八岁的时候,妈妈带着哥哥和姐姐走了,留下我和爸爸,妈妈一直待 我很 好,吃得,穿得,还经常到学校询问我的学习情况,就是不原谅爸爸,不 理解爸爸, 爸爸过得很苦,妈妈也一样,这两年我才开始懂得爸爸所做得事情,我 现在,理解他 ,尊敬他,也更敬仰他. 田涛 是啊! 我也好敬佩他,这么大的年龄,为了民主,自由,还走上街头,这次事 件…. 苓菱 我没有给你讲过,我的爷爷也是为了救国,提倡民主,被人暗害.. 田涛 你爷爷? 苓菱 我爸爸常给我讲爷爷的事情,清末民国初年,他是北京一所大学的教授,别 人不敢 说得话,他说,别人不敢做得事,他做,别人不敢写的文章,他写.我听爸 爸说,有一次 为了营救被抓的学生,他到军阀的司令部,硬是坐了三夜两天,最后军阀 不得不释 放了学生,从那以后,军阀恨透了我爷爷,总想算计他,但碍于我爷爷的 名声,在明 处他们不敢对我爷爷怎么样,暗地里监视他,跟踪他,寻找机会报复他, 那时我的爸爸 刚上小学,没有小心,就让他们绑架了,爷爷的学校知道后,很多学生都 去找,找了 整整四天四夜,最后在第四天的半夜里,还是我奶奶,在我们家住的胡同 拐角里找 到了我爸爸. 田涛 你奶奶? 苓菱 我奶奶,哎! 我奶奶自从我爸爸失踪后,就把我伯伯,姑姑锁在家里,她一 会儿出去 看一看我爸爸回来了没有,一会儿又回去看一看我姑姑,伯伯是不是还 在家里,就 这样,不分白天还是黑夜,走来走去,不吃不喝,不说话,我爷爷白天到 处去找,晚上 回到家里就是一直抽烟,爸爸的学生轮流看着我爷爷,奶奶,在第四天 的夜里四点钟 左右,我奶奶又要出去,爸爸的学生拦着奶奶,当时天气非常地冷,害怕 冻坏我奶 奶,奶奶执意对要出去,当时,我姑姑也醒了,她也要去,她说她梦见了 弟弟,正在往 家里走呢!奶奶发疯似夺门冲向胡同口,在寒冷的夜里搜寻着爸爸,最 后在胡同一 堆干柴里,找到了爸爸. 田涛 你爸爸当时…. 苓菱 爸爸当时用麻袋装着,堵着嘴,捆着手脚.听我姑姑讲,当时,爸爸的一个学 生后半 夜来我家的时候,透着月光,曾恍忽看见这个麻袋,起码已经有两个小 时了,当时 如果奶奶那个时候没有找到我爸爸,爸爸可能就冻死了.但他的一个 手指被冻 掉了,当时,他的手是绑着两个手指,其中一个流血不畅,坏死了,你没有见 过我爸爸, 过会儿,见到我爸爸,你注意他的左手的食指,已经没有了. 田涛 真想不到,你们家还有一本血泪历史!我们交往都快两年了,怎么不给我 讲呢? 苓菱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再说,这都是我姑姑在我小时候给我讲的,我把这 些历 史深深地放在我心里,作为最珍贵的东西保存着. 田涛 找到你爸爸之后呢? 苓菱 我爷爷担心奶奶再担惊受怕,就把奶奶,伯伯,姑姑,还有我爸爸送到老家 江苏去 了,我听姑姑讲,奶奶是大家闺秀,知书答礼的人,她理解爷爷做得事 情,一个人 在乡下抚养着伯伯,姑姑,还有我爸爸. 田涛 你爷爷后来没有受到伤害吧? 苓菱 没有? 更惨! 田涛 怎么了? 苓菱 还是姑姑给我讲得,后来爷爷文章写得更多,更厉害,参加民主活动也更多, 最后 军阀恼羞成怒,在一次大的学生游行中,发生了冲突,在混乱里被军阀 用暗枪打 死. 田涛 你奶奶带着一家人,生活一定很苦? 苓菱 生活还过得去,我舅爷爷在上海做生意,一直接济他们,听我姑姑讲,我奶奶 的 精神已经崩溃了,从爷爷死后,奶奶就病倒了,后来奶奶喊着爷爷的名 字咽了气 从那时起,我爸爸就立志追随爷爷追求民主的道路. 田涛 我好佩服你爷爷,你爸爸,不知道还要多少代人的拼死拼活,才能实现真正 的民主 苓菱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哭,只想恨,我恨他们对我爸爸动武,他只是 一 个教书的,从来都是很和善的,他们竟然动手,还打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为什么! 田涛 苓菱,苓菱,不要激动,不激动,啊! 苓菱 我就是不明白吗!不明白吗!(说完又哭了起来) 田涛 你最好不要明白,我们也没有时间去明白,要集中精力,照顾好你爸爸 (象哄孩子似得) 要明白你爸爸的伤势,要明白如何护理,要明白… 苓菱 (捂着田涛的嘴)田涛.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尽量学乖,听你得. 田涛 这才是你爸爸的好女儿.待会儿看医生怎么说. 苓菱 (兴奋地)爸爸回来了,爸爸检查回来了. (三个护士推着苓菱的父亲走来) 苓菱 爸爸,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一些? 父亲 苓菱,没有大碍的,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朝病房里走,苓菱,田涛也帮着把病人扶到床上) 父亲 苓菱,你一个人吗? 苓菱 不,爸爸,还有田涛. 父亲 就是你常提起的…. 苓菱 嗯,(给田涛说话)田涛 (田涛还是一直打量着苓菱的父亲,由于头裹着,还是辨认不出来,突然 听到苓菱 叫他) 田涛 伯父,您好,我是田涛,您感觉好一点儿了吗?. 父亲 好,苓菱给我说过好多遍了…..(给护士说话)护士小姐,你能不能把这个 去掉, (指着眼睛的纱布)我的眼睛没有受伤,只是这后边有一点儿. 护士 还一点呢.脑后伤得不轻,不敢大意,刚才医生已经交代过,眼睛可以露出来 , 家人也可以陪坐一会儿,但不能说太多的话,不能太激动,医生过会儿 要叫家人到 医疗中心去. (一位护士说话,另外护士整理病人头上的纱布,把眼睛露出来,然后一起 离去) 父亲 (眼睛可以看见东西,但不清楚) 看,你们还站着,有坐得吗?坐下说话. 苓菱 有,(苓菱拉过一把椅子,田涛坐在床边,苓菱坐在床上,两手抓住父亲的一 只手) 父亲 (面向田涛说话) 苓菱给我提起好多次,让你到家里坐坐,可就是没有抽出 时间, 请多原谅啊. 田涛 伯父,您说那里话,我给苓菱说过,正准备去看您. 父亲 那我跑到医院来相亲了,听苓菱说,你们处得很好,我信得过苓菱的眼睛. 你们…… 苓菱 爸爸,刚才医生不是说,不要多说话吗? 父亲 不要紧的,牢狱我都能坐穿,这点儿伤怕什么!(一副很乐观地样子) 田涛 伯父,苓菱说得对,您还是要注意身体. 父亲 今天见了你,高兴(又仔细看田涛) 苓菱 (撒娇地)爸爸,有这样看人的吗? 父亲 (没有理会苓菱的劝阻,还是吃力地上下打量田涛)你,你… (忽然有所醒悟,没有再说下去,田涛也面色平静看着苓菱的父亲不言 语) 我想仔细看一看我未来的女婿,仔细看一看.好.好. 苓菱 爸爸! 父亲 (想岔开话题)苓菱.田涛 田涛 伯父 苓菱 爸爸 父亲 我有一件难忘的事,想给你们说说.快三十年了. 田涛 伯父,您说 苓菱 爸爸,您说 父亲 我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在学校,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喊口号都在 一起,以兄弟相待.在我 坐牢之前,他救过我的命,我出狱后,一直寻找他,总也找不到,你们 如果在什么地方碰到他, 带我谢谢他,他的名字叫董福斋,他手里有我写得一本手稿,内容早 已过时,没有什么价值了 . 听朋友说,他好像去了美国,不知是真是假. 田涛 伯父,我们记下名字了,请您放心. 苓菱 嗯. 父亲 苓菱 ,你再帮我办件事,如何? 苓菱 爸爸,你说! 父亲 家里桌子上有我写的一篇文章,应该今天晚上送到报社,你现在去拿来,让 田 涛帮我送过去. 苓菱 待会儿医生要来…. 父亲 没关系,有田涛在这里,你不放心吗?我和田涛说会儿话. 苓菱 那好吧,我快去快回. (苓菱下) 父亲 我们认识,昨天在广场上游行,你嗓门最大. 田涛 我也很佩服伯父. 父亲 我看你刚才不想让苓菱知道? 田涛 是, 父亲 为什么? 田涛 一来怕惹她不高兴,二来怕她担心. 父亲 苓菱是个好女孩. 田涛 是 父亲 你喜欢她 田涛 是 父亲 你爱她 田涛 是 父亲 你是一个负责的人 田涛 是 父亲 你会很好地爱护她 田涛 全身心的 父亲 你愿意和她一起生活 田涛 非常愿意 父亲 你能给她幸福生活的环境? 田涛 最大地努力去做. 父亲 (坚定地) 那你必须答应几件事情! 田涛 请伯父讲 父亲 立即放弃民主活动,完全,彻底,断绝. 田涛 (非常惊讶地) 伯父,我不懂,为什么? (沉默,沉默) 田涛 伯父,请您给我讲一讲,为什么? 父亲 (深沉地,语重心长地) 我的父亲,为了救国,民主,奋斗了一生,我追随他的 事业,奋 斗了大半辈子,可我们身后的亲人,生活都非常地凄惨,我的父亲,我不 知道他会想些 什么,我对我所做的,我不后悔.但现在我非常地内疚和不安,我突然想 结束这一切 ,我不想世世代代这样延续下去,我没能给孩子和他们母亲幸福生活,我 很 惭愧,我希望苓菱有幸福地未来,我给不了她,你可以给她,但我看到 你演说的劲头,我担心你给不了她,你要爱苓菱,就放弃民主活动.我说这 些有 点残酷,但请你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否则,我断然不答应你们在一起. 田涛 伯父,随着民主活动的进程,暴力事件一定会越来越少,民众的索质也愈来 愈高, 政府也会…. 父亲 请还是考虑我的意见 田涛 伯父…. 父亲 我理解你的心情 田涛 请让我想想,伯父还有什么? 父亲 大学还有一年吧,完成你的学业后,你带着苓菱到美国去. 田涛 这又是为什么呢? 父亲 是我把苓菱带大的,我了解她的性格,品性,她受我很深地影响,一旦她认 准的事 情,她会伸着头做下去,我为她担心,如果你们离开台湾,眼不见心平静. 到了 美国,读书也好,不读书凭自己的双手挣钱也好,我都会很安心的,我 没给苓菱留下什么钱财.请你谅解. 田涛 说到苓菱的性格,我可以理解. 父亲 你们到了美国,过平凡,平静的生活,生儿育女,这是我最大地期望,也是我 现在 的观点,人生最大地幸福. 田涛 (不忍和老人辩论)伯父….. 父亲 到了美国后,如果苓菱为了民主活动要回来,你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 田涛 这个….. 父亲 对,任何方法,软的,硬的 田涛 硬的? 父亲 硬的,我在九泉之下不会怪罪你的.我还要感谢你. 田涛 (挠头不解) 伯父,为什么要这样呢? 父亲 还有,如果要答应我说的,我要你给我发誓 田涛 这…. 父亲 你要是真爱苓菱,就失去一些东西吧,包括你最重要的 田涛 伯父,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父亲 好,能看出你是一个很负责地小伙子,我很高兴.我一直不相信魂灵,现在我 但愿 有魂灵,不管你们走到哪里,我的魂灵陪伴着你们,守护着你们,答应我, 任 何时候,家庭都是你的第一! 田涛 伯父,对自己的伤势不要太悲观了,苓菱的事情,我一定会使你满意的. 父亲 我把苓菱交给你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苓菱的父亲闭上眼睛休息,田涛在病房里踱步,思考刚才的问题,稍许, 苓菱上) 田涛 嘘,你爸爸在休息,小声一点儿,(接过文章,仔细翻看) 苓菱 (关心地)爸爸状况如何,医生来过没有,爸爸给你说些什么? 田涛 嘘,你的声音大了点,我们到病房外说话. (两人静悄悄地走出病房) 田涛 你爸爸精神状况很好,应该没有大问题. 苓菱 (长出一口气)但愿我爸爸伤势不重. 田涛 (边看边读出声)"论民主的社会基础与必然性"(翻过一页)民众…. 苓菱 (打断田涛的读声)哎,田涛,爸爸刚才是有意把我支开,他给你说些什么? 田涛 (田涛的视线和注意力没有离开文章)没说什么. 苓菱 没说什么,骗小狗. 田涛 (看文章专注,无意识地)嗯,骗小狗. 苓菱 (从田涛手里夺过文章) 我问你呢? 田涛 (缓过神来)嗷,什么小狗? 苓菱 我问你,我走后,爸爸给你说了些什么? 田涛 (托长音,思考) 嗯,对我很满意,你已经看出来了,(苓菱点头)问我…. 苓菱 问你什么? 田涛 问我…(模仿口气,腔调)"苓菱对你好不好" 苓菱 你说什么? 田涛 (没有理苓菱的问话) 我说,有时候倔,就倔到死胡同里,非要我拽着尾巴, 还不回头 .(转向严肃)苓菱,你到病房里,看你爸爸醒了没有,我去找医生,听他们 怎么说, 再看一看你妈妈来了没有,否则,你妈妈找不到病房. 苓菱 (提到母亲,郁郁地)好吧,(苓菱朝场外望了望)妈妈应该到了啊! (田涛下,苓菱轻轻地走进病房,坐到床的旁边,深情地注视着父亲) 父亲 (缓缓地挣开眼睛,看到苓菱在身边坐着,非常宽慰,身体很虚弱,说话地语气, 声调已不象刚才那样)你拿来了. 苓菱 嗯,已经好一会儿了,看您睡着…. 父亲 田涛呢? 苓菱 他去找医生了,顺便看妈妈来了没有. 父亲 (费力地想从床上坐起一些,苓菱赶紧帮父亲)我有话想给你说. 苓菱 爸爸,您就这样躺着,您说,我听着呢! 父亲 (有些吃力地)生妈妈的气了. 苓菱 (低下头)嗯 父亲 我说,千万不要生妈妈的气,都是我的不对. 苓菱 爸爸,您别这样说,我不生妈妈的气就是了. 父亲 不能怪你妈妈呀,要怪,就怪我,(深情地),自从我和你妈妈走到一起.她没 有过上 一天平静的日子,在我坐牢期间,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你哥哥,姐姐,你 想有多难啊! 我很惭愧,做为丈夫我对不起你的母亲,作为父亲,我对不起你的哥哥, 姐姐,还有你,我没有给你们提供一个温暖的家 , ,现在我非常地内疚啊 苓菱 爸爸,你不要这样激动,我敬仰你,哥哥姐姐也都理解你,我为有您这样一 位好父 亲,我骄傲,我自豪,一个人为了大众的民主,自由,丢掉了自己的一切. 父亲 (仔细,认真地看着苓菱)你…. 苓菱 我沿着爸爸的路走下去,难道你不高兴吗? 父亲 (岔开话题) 你要答应我,原谅你的妈妈. 苓菱 爸爸,我已经说了,不会怪妈妈的 父亲 妈妈虽不是贤妻,但她是良母,你说呢? 苓菱 是的,妈妈的确待我很好,尤其你们分开后,妈妈对我更关心. 父亲 嗷,我忘了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苓菱 昨天晚上,我看电视,电视里都叫做"高雄事件"啦,我知道你在里边,又担 心,又害怕,就去找田涛,我知道田涛回来了,我和他找了整个上午,最后田涛说到 附近的医院看看,在路上,碰到高伯伯,他听别人说,你在这个医院,已经…. 父亲 嗷 我已经归天了. 苓菱 我看电视上说好几个人已经死了,爸爸吉人天相,一定长命百岁. 父亲 (非常惊愕地)你没有听错吧. 苓菱 没有,电视上说的. 父亲 昨天晚上,我被打昏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苓菱 爸爸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想,好好治我们的伤,好吗? 父亲 (强打精神) 好,苓菱,田涛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苓菱 你喜欢他? 父亲 对,你很爱他吗? 苓菱 (低着头)嗯, 父亲 那答应我一件事. 苓菱 爸爸,您说! 父亲 劝说他,你们两个到美国去. 苓菱 (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办,为什么? 父亲 你想有一个平静,温暖的家吗?想做一个贤妻良母吗,如果愿意,你就和他 一 起到美国去. 苓菱 爸爸为什么要我们到美国,才有温暖的家,在台湾就不会有吗? 父亲 是的,到美国才有,你比我更了解田涛吧. 苓菱 嗯, 父亲 田涛也参加民主活动,你知道吗? 苓菱 知道. 父亲 难道你想让他象我一样,落到这步田地. 苓菱 我敬仰爸爸,虽然我们的生活苦了一点,我愿意,田涛没有告诉过我 ,但我早就知道,他能象爸爸一样,我高兴,难道爸爸不高兴吗. 父亲 我高兴,不过你想过没有,他有可能蹲监狱,掉脑袋,你怎么办? 苓菱 我时时看着他,不让他搞过头. 父亲 这由得了你吗,难道我想坐牢,死去的人也是自己想去死? 苓菱 那….怎么说我也不能丢下你. 父亲 不要傻孩子气啦.你们离开这里,为田涛,为你,为我. 苓菱 为您? 父亲 为我,你想想,我心爱的女儿有她心爱的丈夫陪伴着,做父亲的能不高兴吗! 苓菱 那就苦了爸爸啦.我不干! 父亲 爸爸你不用操心,我还有你哥哥,姐姐照顾我,你哥哥,姐姐受你妈妈 的影响,对政治都不关心,还有你的嫂嫂,姐夫都一门心思做生意,挣钞 票.你 就放心地走吧. 苓菱 (娇气地)那我也不嘛. 父亲 听话,乖孩子,爸爸这会儿很不舒服,头有些昏,不能再多说话,让我歇一会 儿. 苓菱 爸爸,我听话,听话,您休息,我去医生那里看一看. 父亲 (微弱地)你去吧. (苓菱出门,田涛和四个护士一起上,护士们走进病房) 苓菱 田涛,爸爸的伤….. 田涛 (愁容满面地)苓菱,不要难过…. 爸爸的伤有些严重. 苓菱 (急切地)你说,你说. 田涛 医生说….医生说脑后的瘀血在最重要的神经旁边,随时有可能爆裂,即 使现在 开刀,也不敢保证….. 苓菱 (绝望,悲伤,抓住田涛的手)那…那….(忽然面向天空) 天啊! 田涛 (田涛快速地一把捂住苓菱的嘴)你爸爸还在病房里. 苓菱 (克制自己)那…那怎么办? 田涛 现在就做手术,你妈妈已经来了,正在办理签字手续,来不及到病房,你哥哥 姐姐 正在路上. (护士推着病人下,田涛搀扶着苓菱随后下,落幕) 第三幕 人物 田涛,苓菱,王师傅,杰克,老郑,老郑的妻子—桂琴,老富,谢文,奕奕. 时间 又回到二十年后,同一天下午两点半前后 地点 同第一场, (幕起: 客人吃完午饭,已经离开餐馆,桌子上摆放着客人吃过的碗 碟,杰克正在收拾到厨房,撤 掉桌布,清理擦洗桌子,苓菱正在敲打收银机算帐,外 面下着瓢泼大雨,在餐馆里依稀 听见雨声,这时田涛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看手表,朝门 外张望) 田涛 苓菱,下个星期天,我们提前一个小时关门,到董伯父家里,好不好? 苓菱 去,肯定要去的,我们做好菜,带过去. 田涛 好啊.我做. 苓菱 不一定这个星期,再说吧. 田涛 你… 杰克 (对田涛)今天的客人太集中了. 田涛 就是,忙得招架不住,小费好不好? 杰克 一般,有几桌打铁的,开门都快十二点了,还没有上人,现在又下大雨,前 后两头都没客人, 中间这段时间客人又多,招呼不过来,所以小费就不太好. 田涛 (眼睛瞟着苓菱) 就这还有人要走呢. (苓菱抬头看了田涛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敲打收银机) 杰克 (转移话题)美国人也怪,分开来多好,他们吃得舒服,餐馆能挣钱,我们做 维特 (Waiter)的也能多得小费,非要一起来凑热闹. 田涛 (一边帮杰克收桌上的碗碟)客人按你的时间表来啊,那不叫餐馆了. 杰克 叫什么呀? 田涛 美国学校的饭厅.奕奕在学校排到十一点吃饭.一直要排到下午两点钟, 学生才吃完. 杰克 那也是. 田涛 餐馆必须是熟手,随便请一个人,根本就搞不定. 苓菱 (停下手里的事情)你少说两句好不好,我走了,天真要塌下来吗? 田涛 你要走,不但餐馆的天要塌下来,连美国的天听到你要走,也气得嚎啕大哭, 你听听外面的雨 声,就是对你强烈的控诉.(诉求) 苓菱 你听错了吧,刚才老天爷告诉我,它被感动得热泪涟涟. 田涛 (有些恼怒地)我还没有吃饭,闲得没事做,跟你磨嘴皮子,我明告诉你,不 能走! 苓菱 (反唇相讥地)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也明确告诉你,我一定要走. 田涛 不要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 苓菱 开染坊之前,一点颜色还没有呢! 田涛 你… 苓菱 我… (杰克正在往厨房端盘子,这时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们两人又不对劲, 急忙上前拉了田涛一把) 田涛 (又从阵地上下来,又看了看手表,掏出手机,朝餐馆门外走去)气死我也! 苓菱 (明白了田涛在等人,等他走到门外)你就是把天兵天将请来,我也要走. 杰克 老板娘,我在餐馆打工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你们这个样子翻脸,为了 这事儿,竟然…..,我 真是不懂,何苦呢? 苓菱 不懂? 我告诉你,不管什么事儿,你都要去尝试,去努力,去争取,就说这 餐馆,当初如果不是我 督促他,不是想尽各种办法,不是东借西挪,不是绞尽脑汁,这个餐 馆能搞起来吗. 杰克 (语气有讥讽,但不明显)您说得对,美国就是这样强大起来的. 苓菱 台湾的选举也是这样,路见不平,就要有人走,如果人人都不走这条路,这 条路就会杂草丛生 ,人们再想走这条路,铲除这些杂草,就要流更多得汗,甚至还要流血, 我们的父辈为了这个 ,已经坐过了监狱,流过了血,难道有一天再重新走一次. 杰克 您说得字字是太阳,但老板说得也有道理啊,你走了,餐馆确实玩不转,要 是淡季走,我们还 能撑得住. 苓菱 这个我早就讲过,我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如果有时间,还有能力出去玩 一玩,但这不是 生活的全部,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呀!多请一个人,少挣些钱,不就这么 简单嘛. 杰克 这可是美国人生活的全部.吃,穿,玩,乐,钓鱼,游艇,打猎,打高尔夫, 打….. 苓菱 得了,美国现在确实有很多人不关心政治,不关心选举,这个没错,但是,你 难到不知道他们的前 辈早已为他们流了更多的汗和血吗,现在他们享用的是前辈留给他们 的选举遗产,我们呢,民主 这本书里,记载都是血和泪,血迹刚刚揩干,又出现了错张,乱页,不但 我参与,多么希望人人 都成为一分子,不是只站在美国这个花园里,美国这好,美国那好,也回 去看一看我们的花园, 也有很多好得呢!要记住这一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干活,才能有 丰盛的大餐. 杰克 (提高音调地) 那么我请问老板娘,回去你能做什么呢? 苓菱 (也提高音调地)那么我也请问,假如你的父亲有病,你不是医生,又有兄 弟姐妹在旁侍候,你回去 还是不回去呢? 杰克 服,服.谢谢老板娘的选举免费课,如果你不会台湾呢,下个星期保证给你 交一篇听后感的文 章. (王从厨房里走出来,围着白围裙,戴着厨师帽) 王大嘴 台湾的选举又出什么状况了,世界真是越来越小了啊,台湾的两声枪响, 就好像 在我们餐馆外面发生的一样,听得那么脆响,看得好过瘾,又看到 什么好新闻了. (王大嘴的一番话,并没有人答理他,有点尴尬,但并不影响他说话 地兴致,因为他 此时需要说话,不管是对着桌椅板凳,还是听不懂他说话的美国人) 王大嘴 我说啊,台湾现在一定又发生什么新闻了,我敢断定,是的,一定有什么 新闻,只不过我们没 有看电视罢了,你知道吗,现在台湾有些人,得了选举季节狂想症, 就象我的花粉过敏症 一样(说着连连打喷嚏,流鼻涕,赶忙找口纸)看我,暴风雨症状完了 之后,又开始做梦, 做梦我们到赌场发了大财,做梦我又和新的女演员幽会,做梦我们每一个 人都可以做总统, 我敢说,现在台湾的每一个人比总统更关心选举,就是说比总统还总统, 包括我们这些海外的, 就说我,当哪一国的总统,也不会比他们现在的总统差,我们的古人好像 说过,治国如烹小菜 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不管他了,我,大餐都做了,炒,煎,蒸,炸,样样都 是精益求精的亲爸爸, 当个国家总统,保证比美国还好. 杰克 比美国还好?你吃错药了吧,来,我摸摸,是不是又高烧过度了. (说着要去摸王的后脑勺) 王 (挡开杰克的手)是你发烧,还是我发烧,有摸后脑勺吗? 杰克 要摸你的前面,我的手一定是三度烧伤,还能挣钱吗! 王 总统的头岂能随便摸吗,肚皮都不能轻易让你看,你知道吗,维特(WAITER) 杰克 是的,厨房总统先生,在你的厨房国(锅)里,我好像闻到你给我们煮得饭糊了. 王 不可能,我做得是清蒸鱼,你知道吗?就是清清楚楚争到那块玉,你知道吗? 天南地 北的人都想知道"玉"在哪里? 杰克 你这个"鱼"是何也,请赐教. 王 笨蛋,我说你就是毕了业,也找不到工作,还得在这里做工,你还不信. 杰克 大嘴,你讲,你讲. 王 玉就是真相,真理,真事实,真过程,真动机,真目的,真…. 杰克 (打断)大嘴,领教了,今天大嘴也会绕圈子.我也有一个"真"想不到,我们 的大嘴 在厨房国(锅)里跳起了文明选举的芭蕾舞. 王 你想不到得还多着那,刚才我说到哪儿啦? 杰克 厨房锅(国)里的总统,演讲卡了壳了,大姑娘出嫁,头一遭噢. (说完端着盘子走进厨房) 王 (他感觉桌椅板凳欢迎他继续说下去)选总统,总统就是人人,人人就是总统, 选举 之前,人人大唱,特唱,狂唱自己的意中人,想尽法子要让自己的 意中人当选,选上了,人人比总统还高兴,还疯狂,喝酒,跳舞,飙飞车.选不上,人人 比总统还痛苦,还悲伤,跳楼,上吊,跳黄河,说错了,黄河不在台湾.你知道吗?我们 有先天下之忧的血脉,我们有以天下为己任的遗传基因,从开天辟地三黄五帝的古 人,到天南地北的我,就是想说,官府封住了嘴,我心里说,你砍掉了脑袋,上有天说, 下有地说,你可以不吃,我可以不喝,他可以不穿,大家都可以不乐,一定要拼出个 结果, 没有结果,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对不起我自己,大丈夫怎能立于天地之间.说, 说,说.一定要说. (杰克从厨房出来) 杰克 大嘴,刚才见房顶又多个大洞,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请降低吹力的级别,否 则…. 王 何止厨房,台湾都在刮着八级台风呢! 杰克 佩服! 佩服,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和香港电影大明星的艳史,我马上 集结成 书,到时中港台一定是特级地震. 王 我说得全是真的,你就是不相信,不信,等阿戴来了,你再详细地问他. 杰克 我信,我当然信,你没有来美国之前,在香港每次和大明星私会,阿戴就在你 口 袋里揣着,他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了. 王 你这人,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好,活干完了,话也说完了,该吃饭了,老板娘, 老板娘 (一边说着,一边朝厨房走) (苓菱在他们谈话期间,一直呆视着前方,想着什么,并没有听,这种情景常 常发生, 杰克和王的谈话,就像厨房里的垃圾,有些还可以听,有些就听不得,这早已成了 习惯) 杰克 (走到苓菱前面,用手在她眼前晃动)老板娘,饭已做好,该吃饭了. 苓菱 (缓过神来)噢,吃饭,你们吃吧,我该叫货了.(说着往厨房里走) (王端着一个稍大一点的盆子,里面是清蒸鱼) 王 吃饭喽,老板呢?好一会儿没有见到他啦. 杰克 (帮王挪动桌子中间的五味瓶架) 刚才和老板娘闹僵了,不知道在外面,还 是已经 走了. 王 (小声地,怕厨房里的老板娘和外面的老板听见)我说呀,都是让钱撑得,我 们累 得像孙子似的,那有闲功夫较这个劲.一对傻蛋! (又大声地)你知道吗! 我要是有钱 ,早就跑到你们台湾竞选总统啦. 杰克 你要有钱,我更有钱. 王 这又怎么讲? 杰克 跟着记录你和台湾女演员的艳遇,再多出一本书啊! 王 你这小子,贫嘴,还不到外面看一看老板在不在,雨这么大,小心淋坏了老 板. 杰克 (一边说一边往餐馆门口走)大嘴,你注定要在厨房锅里跳一辈子秧歌舞,刚 才说 跳芭蕾舞是高抬了你,知道吗! (田涛一直在餐馆门外,先是用手机打电话,人们听不到,之后也是呆呆看着下雨, 尔后又低头沉思,然后踱着步,显得非常烦躁,杰克出来,拉着田涛一起进来,此时, 王正拿着碗,看见老板他们进来) 王 老板,这是给你的,清蒸鱼,你调得料,我蒸得,味道不错. 杰克 (一边拿碗)废话都从你嘴里出来. (田涛由于心不在焉,碗没有接好,掉在地上,"啪"的一声,非常响亮,这 时苓菱从厨 房出来,看着田涛温怒的脸色,也来了气) 苓菱 餐具又没有惹你,干嘛摔碗来洒气. 田涛 (本不是有意的,听到苓菱说话的腔调,气儿也冒了出来)摔碗,我….我想摔, 我还想 摔餐馆呢!你管的着吗! 苓菱 好,我管不着,我的事情请你也不要管. (王看形势不妙,端着碗走进厨房,这时奕奕从外面进来,身上稍微淋些雨, 脸上 阳光灿烂似的笑着,正准备扩散她的笑波,被眼前的情景给吓着了,由 于从来没 有见到过,不知所措,也吓得偷偷溜进厨房,杰克还是站在那里,想劝 解他们) 田涛 我不管,八千里以外的事你都要管,我家里的事,我管不得吗? 苓菱 八千里以外,我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连根儿都忘了? 田涛 不去就是忘根? 苓菱 对,去就是没有忘,不去就是忘了 田涛 那好,不要餐馆了,我们一起回,明天就走,带着奕奕. 苓菱 好啊,我没意见,我现在就去订票.(说完准备走) (奕奕吓得在厨房里,从门帘露出头,听到这里,急忙走出来,拉着妈妈) 田涛 奕奕,不要管她,让她走. 苓菱 你跟孩子吼什么.(挣开奕奕的手,还是准备走) 田涛 你…你走出这个门,你试试! 苓菱 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 田涛 你….你,你试试, 苓菱 你打,你现在就打,我让你打 田涛 你….你,你敢走,我…我,我就敢打. 苓菱 你敢打,你敢打,我就敢走,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田涛 你走,你走,走了再不要回来了,我又不是吓唬长大的. 苓菱 我是吓唬长大的吗? (奕奕还是拉着妈妈,杰克在田涛后面,两手抓住田涛的肩膀,想劝解,但 又不知道 该说什么,僵持了一会儿, 杰克把田涛拖到桌旁,把他按在椅子上) 苓菱 想打人,睁眼看一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杰克 老板娘,老板说得是气话,有奕奕站在这儿,他舍得打嘛. (又沉默一会儿) 苓菱 奕奕,你松手,我憋得难受,我出去透透气. 奕奕 (仿佛妈妈要奔赴刑场,哭丧地)外面下好大的雨,你出去干嘛. 苓菱 听话,妈妈在这里,快要憋死了. 奕奕 那…那我和你一起去. 苓菱 你还没有吃饭,赶快吃饭去. 奕奕 妈妈…. 苓菱 你也要气我. (奕奕不情愿,怕怕地松开了手,苓菱从收银台底下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走 出餐馆,田 涛要起来阻止,被杰克死死地按着) 杰克 (看苓菱确实走了)唉!老板你也真是较劲,她要去就让她好啦,干嘛非要搞成 这样. 田涛 不是我想搞成这样,你不知道,她确实不能回去. 杰克 她回去,不就是影响餐馆的生意吗. 田涛 你看我是在乎钱的人吗.前年她和奕奕回台湾,一住就是两个月,去年她 和奕奕到佛罗里达玩,一去又是一个月. 杰克 这不都是你让她们去得吗! 田涛 没错儿,她们玩得舒心,我高兴,钱不就是人用的吗! 杰克 这次…. 田涛 这次不一样. 杰克 你这样阻止她,好像是去伊拉克似的. 田涛 我看和伊拉克没有两样. 杰克 你说得太严重了吧,没有那么恐怖吧!(拉一把椅子也坐下)讲一讲,讲一讲, 我真是不明白耶. 来,来,边吃边说. 田涛 我吃不下,奕奕,快来吃饭,菜已经凉了. (奕奕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爬着,很悲伤,不理爸爸的叫声,这时王又从 厨房里出来) 田涛 嘿,搞得家快散了架. 杰克 说一说,回台湾怎么和到伊拉克一样. 田涛 我问你,台湾的局势会怎样发展,游行,静坐会到什么时候,看目前的状况, 是越 闹越大,大,大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发生暴力,如果发生了,是用枪,还 是用炮,你知道吗? 再说苓菱,,她倔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在家里我可以让着她,可在游 行过程中,如果发生暴力,棍棒会让着她吗? 我担心,我害怕她有生命危险啊.你现在知道了. (说完走到收银台后面,拿起一瓶酒,倒了满杯酒,大口喝下去) 杰克 原来如此,你阻止她去,是害怕有危险. 王 看老板娘的拼命劲头,好像都能阻止总统的上任典礼. 杰克 哎!为什么我们做一点事儿就要和命连在一起. (这时老郑,桂琴来到餐馆,) 桂琴 这雨,下得真大,田涛,来晚了,本来想着雨会停下来,谁知邪乎,楞是没完没 了, 苓菱,哎,苓菱呢? 田涛,. (田涛怒气未消,没有说话,还是在喝酒,) 老郑 田涛,和苓菱闹得有这么严重,喝起酒来了. 田涛 坐,坐,下这么大的雨,在电话里,不是不让你们来了吗?儿子一个人 在家? 桂琴 没事儿,他在家里玩电脑游戏,天塌下来他都不知道.田涛,我不是问你 吗 苓菱呢? 田涛 苓菱有点事刚出去,一会就回来, 桂琴 不对吧,看你一脸的怒气,是不是把苓菱气跑了.说,怎么欺负苓菱了,你 知道我的,我永远都 是站在苓菱一边的. 老郑 你不要再开辟战场了,我们是来劝苓菱的 桂琴 我知道,苓菱不在,你劝谁呀,你敢说,田涛都做得对?没有一点错? 老郑 你坐下,没人给你抢着说.田涛,老富,谢文马上就到,刚才我们通了电话. (田涛掏出手机,不停地打电话,没人接,又合上电话) 田涛 你们吃过饭没有? 桂琴 都什么时候了,谁象你们呢,一挣钱,饭都顾不得吃了 老郑 你少说两句好不好,你没有看田涛的情绪不好吗? 老郑 好好,不说了,哎,你打电话,找到苓菱了没有. 田涛 (摇头)我的电话号码,她不接. 桂琴 我用我的电话打(桂琴掏出手机,按号码,听电话,还 是没人接)不对吧,苓菱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会不会出 什么事儿, 老郑 你胡说什么,能出什么事儿. 桂琴 我担心吗! 田涛 知道你们来做说客,连你们的电话也不接了.我回家看看,她八 成是在家里. 桂琴 一定要找到她,你给我要客气一点,否则,我再教给苓菱几招,晚上我 们两个好好地治你 田涛 一定 一定,只要你劝了苓菱不会台湾,不要说你们两个晚上治我, 你一个人治我,我都心甘情愿,只要老郑松你的套. 桂琴 你不知道吗,白天我听他的,晚上他听我的,你快去快回,我还真有些担 心 田涛 好,好,老富,谢文马上来了,今天就拜托各位了,桂琴,尤其是你,看在 奕 奕的分上,帮我一把. 桂琴 没问题,苓菱交给我啦,我要劝不了她,我和她一起回台湾,我也想着 要回去呢. 田涛 你….. 老富 田涛,不要理她,你不知道她说话常常不戴绳套. 桂琴 我不戴套,每次都是你戴着呀,我说起来才没有顾忌. 老富 你瞎说些什么,你没看奕奕在那里坐着吗. 桂琴 你看我瞎了眼,没有看见我未来的儿媳妇,奕奕你怎么了,宝贝,谁惹你了, 给未来婆婆讲,看我 如何收拾他.(转身,看见桌子上的鱼)你们今天吃得是清蒸鱼啊.不错, 不错,我尝一尝. (奕奕还是爬在桌子上,默不做声) 田涛 刚才我和她妈妈闹气,她不高兴. 桂琴 我说你们往常比我们家还热闹,是不是这两天吃错了药. 老富 最近好像很多人都不正常 田涛 台湾的选举把整个世界都给搅翻了,你们先坐着,奕奕,你的车我用一下, (奕奕还是爬在那里不做声) 田涛 你这孩子,不要伤心了,都是爸爸不好,I'm sorry ,o k, 给我钥匙(从奕 奕口袋里,掏出钥匙),来,爸爸 给你装饭,好好吃饭,等叔叔,阿姨们劝妈妈不回了,爸爸做你最爱的 --台湾小吃系列. 桂琴 (也走到奕奕身边)没见过我们奕奕这么伤心,听,爸爸要给我们做系列小吃, 啊,我的口水下来了, 今天晚上就让你爸爸做,好不好?奕奕. 老郑 田涛,你不能开车的,你喝了酒. 田涛 没事儿,苓菱一定在家,不远 老郑 回家也不行,让警察看到事儿就大了,再说,又下着雨.再打电话,如果苓 菱 在,我们到家里去 田涛 不用,不用,我去看看,她还没吃饭,让她来,再吃点儿饭 (说着还是往外走) 老郑 你这人,怎么不听话,小心点 田涛 知道,杰克,你注意听着电话,下雨的时候外卖多.有什么事儿,打我手机 杰克 好,我知道,你去吧 (田涛下) 杰克 (看着田涛出门的方向)我看你们呢,劝皮劝不了瓤. 老郑 他们闹得很厉害? 杰克 刚才差一点打起来.把奕奕都吓坏了 桂琴 是吗,这次两个人为什么都这样倔. 杰克 嘿,老板怕有危险,苓菱危险不怕. 老富 台湾的选举,把很多人都搞得神经兮兮,不至于嘛 桂琴 你还说呢 要不是你看得紧, 我也早就跑到台湾了. 老富 你是瞎闹,你知道什么. 桂琴 你以为选举有多大的学问,现在电视资讯这么发达,选举人的一言一行都 在电 视上,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谁好谁坏. 老郑 画面你看见了,电视里面的结构是如何让画面出来的,你知道吗? 桂琴 不知道,学学不就知道了 老正 所以说嘛,看起来简单,实际不容易. 桂琴 都是你对,说不过你,好了吧. 杰克 台湾的选举这次也确实够水平的,你看人家美国,也同样出现过这 种状况,结果却不一样. 老郑 和美国比,一个刚刚学会驾车,一个驾了几十年了,能在一起比吗? (老富,谢文上) 老郑 你们来了,外面雨还那么大? 老富 雨小了点,这雨总是拣人不顺心的时候下. 谢文 你们正在说什么?今天聚会挪到餐馆来了,又提前一个星期, 理由,台湾大选出状况,我们也出现了状况,聚会不得不提前举行 题目是….. 老郑 大家还是正经点儿,听杰克讲,他们闹得很僵,你没看见,奕奕伤心地样子. 老富 台湾的选举,把美国的小公主都伤着了,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谢文 本来我要写一首赞美台湾选举的诗,结果让两声枪响给打飞了 老富 飞?飞不了,这两颗子弹恐怕要给人留下永远地伤痛. 谢文 台湾现在大拼,这里的台湾人中拼,许多家庭小拼,拼真相 拼公正,很多人都快拼了命啦. 老郑 一点不错,好为台湾的将来担忧啊. 老富 这次不知道会不会有更严重地暴力,再重复台湾的过去?. 谢文 有可能,看眼前的发展状况 老郑 我觉得不可能,民主发展的过程和人的成长差不多,婴儿期,乱哭乱闹, 没有规律,再大一些,就可以 找到原因,对症下药,再大一些呢,自身就有了控制力.我相信不会 走回头路的. 桂琴 但愿如此,我们人人都盼望快点好起来.. 老富 不过我们这里也吵闹得太过份啦,三个台湾协会,聚到一起就是吵, 好像枪击在我们这里发生似的,人人都是政治家,个个都是侦破能手. 谢文 我听说,张声和李光俩家为选举闹翻了,在海外,交情多么重要,闹翻了. 听说他们 发誓不再来往 老富 郭鹏他们家,俩口吵得把孩子都忘了接,学校老师报了警. 桂琴 到底怎么回事.? 老富 事情是这样,台湾选举刚过,消息传到这里,老郭是挺蓝,气得和太太吵 了起 来,你说你跟太太洒什么气,太太也不包容,两个人在汽车里吵得昏 天昏地, 女儿学完舞蹈,在门口等着爸妈来接,同伴都走了,女儿 才十岁,哭了起来,老师急忙问清状况,给家里 打电话,没人接,又打手机,凑巧他们没有带,老师正在着急,碰巧 巡逻警察路过那里,老师也急着回家,爱管事警察问清楚地址,就带着他们的女儿 回家,在路上他们正吵得热火朝天,女儿认出他们,结果让警察把他们训斥了一顿. 两人灰溜溜带着女儿回家,愈想愈窝火,第二天讲给他们的同事,这样都知道了. 桂琴 好像地震一样,冲及到大大小小的角落,每一个家庭都留下伤痕 谢文 生命城可贵,家庭价更高,为了选举故,两者皆可抛. 老富桂琴 又发诗兴啦. (王从厨房里出来,吃饱喝足,又来凑热闹) 王 我来给台湾诊诊脉,我说现在的台湾有些人得了眼癌,口癌,耳癌,脑….. 老富 哎,老兄,你的话是从哪个垃圾桶出来的, 杰克 厨房锅里的跳舞者,小丑来也. 桂琴 说得太刻薄了 谢文 生猛动物的臭气 老郑 人家刚一开口,你们就万炮齐轰,封了嘴,这叫民主, 轮到自己就变味儿了, 王 老郑说得对,你们听我说完呀,百分之零点零一的那些人,蓝绿阵营都有, 他们得了眼癌,永远看不清楚他们看到的东西,有些 人得了口癌,永远说不明白他们要说得事情,他们得了耳癌,永远听不懂 别人讲得是什么, 谢文 我看到了一个这样的人. 桂琴 谁 谢文 就是他呀 (大家哄笑) 王 不给你们讲了 杰克 我们厨房锅(国)的总统,总管锅碗瓢勺,垃圾筒,什么都有一套. 王 没有我的垃圾筒养着你们,你们能高谈阔论吗? 老富 这家伙,嘴利着呢. 老郑 也是的,一出状况,说什么得都有. 老富 我们应该抱着孩子批评孩子,有的人硬把老母推下山.现在的台湾,谁也不要 怪,怪就怪我们 自己,把事情搞得这么糟, 谢文 我,正相反,海浪只要朝前走,泥沙终究会被淘汰,只 是时间问题,你看到过泥沙总是占据着清澈的水面吗 老郑 如果从历史上看,台湾有飞跃,过去,官府的衙门,政府 的铁门,从跪着说话,到站在堂下说话,都得夹一个小心,现在呢,打了 一个颠倒 他们说话小心外加一个注意, 当然,横向说,确实还有很多问题,我们的民众,我们的政治人物,不过, 时间是最好的审判官,将来谁是谁非,自有分晓. (谢文在他们说话之间,爬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老富 老郑,政治家和政客的区别,听听你的见解 老郑 我觉得政治家和政客的区别,就是女儿和女佣的关系,家里有难,女儿一定 会舍了命保护父母, 女佣以己为重,自己是不肯受到伤害的. 老富 有道理,我们现在需要这样的"女儿" 桂琴 不管怎么说都可以,但不能过度,尤其不能再出现暴力. 谢文 对,我们已经到了这个时代,我们抛弃暴力我们憎恶暴力,我们反对暴力, 我写了几句反对暴力的句子, 老郑 给大家读一读 谢文 我举起我的双手 我 举起我的双手 高高地举起 有人说这是赞美 是的,我赞美 这具有普世价值的----民主 用我的口 唱出我心中的歌 用我的眼 眺望美好的生活 可在追求民主的路程中 我用好我自己的手 我 举起我的双手 高高地举起 有人说这是阻止 是的,我阻止 用我沉默的口 阻止流言的横行 用我说话的眼睛 怒视那黑暗的流行 可在追求民主的路程中 我小心不用我的手 我 举起我的双手 高高地举起 有人说这是投降 是的,我投降 至高无上的律法 紧锁我的双手 让法律说话 用我的眼 注视法律的天平 我合拢我的双手 我祈祷 我赞美 我歌唱 民主和自由 桂琴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诗歌, 老富 是什么 桂琴 白水表心愿 老郑 能表达我们的心愿,就好 桂琴 哎,我有一个提议. 谢文 什么提议,说说看 桂琴 通过台湾的什么机构,给台湾民众和政治人物提出我们的劝告 老郑 好啊,能不能找到这个机构,我们话分两说,我们先随便说说. 杰克 请我们宽容一些 老郑 请我们忍让一些 谢文 请我们大度一些 桂琴 请我们包容一些 老富 请我们谦恭一些 杰克 请我们爱对方一些 老郑 请我们多理解一些 桂琴 奕奕,你也提一条 杰克 奕奕还难过着呢,奕奕 ,我告诉你,abc没有伤心这么长时间的啊!美国 孩子的字典里连"伤心" 二字都没有嗷. 桂琴 奕奕,听婆婆的话,说上一句啦 奕奕 (众人劝,勉为其难,慢吞吞,声音不大,嘴巴支在桌面上)那好吧,我要好 好的,妈妈好好的,爸爸 好好的,我们全家好好的. 老郑 奕奕说得最好,她说到了根上.. (电话铃响,桂琴走过去接电话) 桂琴 Sungarden, May I help you? 老公, 你来接一下,好像不是外卖. 老郑 Hello, yes, yes, yes, yes, thank you. 出事了. 大家同时说 怎么了? 老郑 田涛让警察扣住了,刚才怨我,没有把他拦阻. 桂琴 警察说什么? 老郑 让我们去人把他接回来,他现在不能开车了. 谢文 我去,我去 老富 我们三个人一同去吧! 老郑 也好,桂琴你和杰克看着餐馆. 桂琴 苓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老郑 先把田涛接回来再说罢. 桂琴 快去快回,路上小心点儿,雨停了没有? 谢文 没有,还下着呢! 桂琴 这个该死的雨 老郑 奕奕不要担心,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 老郑,老富,谢文三人同时离开餐馆) 桂琴 奕奕,不要着急啊,你爸爸最多吃一个罚单,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很快 就回来了. (此时电话铃又响,桂琴的手有点哆嗦,但还是赶紧去接电话,此时杰克 已到厨房去做事) 桂琴 一定是苓菱打来的.(接电话,对着话筒)苓菱, 不是.(她还是听不大懂), 杰克,杰克.(没有看到杰克) 奕奕,你来听一下,好像是其它事儿.我还是听不大懂. 奕奕 Hello, yes, 妈妈(大叫一声,昏厥过去,欲瘫到地上,桂琴一把抱住奕奕) 桂琴 (声音变调,可怕地)杰克,杰克,快出来,杰克 (杰克和王同时从厨房里跑出来) 桂琴 你快接电话,好像苓菱又出了事! 杰克 Hello, yes, what? Yes.yes.ok.which hospital immediately 桂琴 奕奕,奕奕. 杰克 (语气沉重,悲伤缓慢地)老板娘出车祸了.挺严重的.让我们立即去医院. 奕奕 (竭力地哭喊)妈妈.妈妈 杰克 奕奕,奕奕,不要这样,妈妈不会伤的太重. 桂琴 (焦急,不知所措地)怎么办呢?怎么办好呢? 杰克 你要冷静点儿,赶快给你老公打电话,告诉他们,让他们快到医院. 桂琴 (欲掏出手机,不能,杰克急忙接过奕奕,桂琴拨电话,哭着腔调)老公, 苓菱出车祸了. 杰克 (呼叫着)奕奕,奕奕,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桂琴 (对着电话)嗯,嗯.嗯.(合上手机)他们马上从警察局出来,现在只有一 部车子,让你马上去医 院. 杰克 那好,我去,(杰克试图把奕奕搀扶到椅子上)他们再打来电话,让他们 越快越好. 桂琴 哪个医院? 哪个医院? 杰克 我给你写下来 桂琴 我怎么给他们呢? 杰克 都糊涂了 杰克 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给他们打. 桂琴 你开车也要小心点,我怕了,我怕了. 王 餐馆有我看着呢,你去吧.(一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该说些 什么,终于说出一句废话) (杰克把奕奕放在椅子上的时候,桂琴跟随一直扶着奕奕,奕奕 一直哭泣,并开始抽搐,) 桂琴 (又把奕奕搂在怀里)奕奕,不哭不哭,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吓我,不要吓 我. (王慌忙地掐奕奕的中穴) 桂琴 奕奕,奕奕 醒醒 王 你心里有什么,你就喊一喊,喊一喊 奕奕 我要妈妈,我要爸爸,我要妈妈,我要爸爸 桂琴 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就回来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 桂琴 老王你去接,我有点怕了 王 Hollo ,好像是外卖 桂琴 给他说,我们不卖了 王 不卖了,我---也不会说 桂琴 你直接就挂掉吧. 王 (对着电话筒,香港式英文)sorry ,(还是犹豫,手拿着电话筒,面 向桂琴,恋恋不舍地)挂掉了? 桂琴 (又看了看奕奕,无可奈何又急躁地)挂吧,我们两个不行,全都乱了套, 老王,我们关门吧? 王 (非常惊异地)关门?还有整个晚上呢? 桂琴 你先把门关上,等会儿看谁回来,再说啦. 王 好吧. 桂琴 把open sign 关掉,把门插上. (王去关门,关sign灯) 桂琴 奕奕,我们都不要惊慌,不要害怕,不要痛苦,不要悲伤,不要哭泣,要 坚强,要勇敢,一切不 愉快地事情,都会过去的,爸爸马上就回来,妈妈伤得也不重,我 们一定还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说得话. 王 奕奕,你知道吗,早晨的雾气,到了中午,就会过去的. 桂琴 对,对. 奕奕 (很微弱地)会吗? 桂琴 奕奕,一定会的,相信大自然,相信我,相信自己. (幕落 音乐起,它不是悲伤的乐曲,一切都会过去,明天将会 更好,全剧终)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