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人鬼情未了   作者:六子   也许你也会和我一样,都坚定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鬼魂存在的,但 有些事情如果发生在你身上,或许你会相信是真有鬼魂的。在遇到一些我们无法 改变的事情时,甚至有时候我们也会渴望有鬼魂存在……   我要讲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而知道这个故事的也不过三、两个人。   我记得那年好象是2001年,故事就发生在我家后面那栋楼住的刘阿姨的儿子 志刚身上。刘阿姨下岗好几年了,她是个很不错、很热心的人,我常常在有事的 时候把孩子扔到他家就不管了。   志刚从小就没了爸,孤儿寡母的,确实不易。其实志刚性格很内向的,也有 些胆小,他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也很有礼貌。我过去十分爱带他玩,记得 他小时侯的一个夏夜,我给他讲了半夜的鬼故事,把他吓得后来上晚自习都得让 刘阿姨去接。再后来,刘阿姨知道了原委,见了我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臭骂,并扬 言要到我父母那里告状。我是好话说了一筐并又给了自己一耳光,才算让刘阿姨 解气放过了我。   好了,我的废话总是太多,还是开始我们的故事吧。   志刚是在薇薇死的第二天变成这个样子的,他目光呆滞,神色黯然,谁也不 理,动不动就摔东西发火……他的学校看他的精神状态这样恶劣,只好让他先休 学一年。   薇薇是志刚永远的爱人。她们自在幼儿园相识,从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 从来没有分开过。志刚几乎是在幼儿园第一次见到薇薇时就爱上了她。初二那年, 因为新来的班主任不明就里,将他们俩的座位调开,志刚当即就哭了,把新来的 班主任搞得莫名其妙,后来,还是其他的老师对她说了其中奥妙,她才匪夷所思 地又把两人调了回去。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感到十分好笑:这小屁孩,也会这么痴 情,还挺让人感动的。志刚和薇薇从小就是班里的学习尖子,老师们是很护着他 们的。   薇薇的死,是那样令人痛心。 那是个大二的暑假,天下着小雨,志刚知道薇薇喜欢在这样的雨中散步。那天中 午,他用电话把薇薇从家里约出。他在马路这边,当看到了马路那边身穿一件漂 亮红色连衣裙的薇薇时,他藏在了一根柱子后。薇薇就在那里等着,东张西望着, 她一身的红色在人群中是那样出众,那样醒目。渐渐,他看到薇薇开始着急了。   就在他感到再这么藏下去,或许薇薇会生气的时候,志刚笑着出来了。细雨 使这个世界显得那么地朦胧,而这朦胧却使人感到仿佛置身于一种不真实的童话 意境。在这不真实的世界里,薇薇在马路的那边灿烂地笑了。真的,志刚一生也 没有再见过还有能比得上这个笑容更美丽的笑了……她就这么笑着,在童话的世 界里笑着,看着志刚笑着,她走来了,笑着看着志刚走来了,步态是那样地轻盈, 含笑的眼睛是那样地明亮……   当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传到志刚的耳畔时,他看到了那团耀眼的红色在天 空飞扬了起来,像面在雨中招展的赤色旗帜,像团从天而降的烈烈火焰……   而这一切,都显得是那样地不真实,那样地朦胧……泪水模糊了志刚的视线, 这个世界在志刚的眼睛里更显得朦胧了……   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呆地坐在床上,床上和桌上到处都是薇薇从小 到大写给他的信。薇薇其实也有点内向,她很喜欢把自己要说的话写给他,从小 到大,两人虽然近在咫尺,竟相互写了几千封的信。志刚把薇薇的这些情书按时 间顺序排好,一遍一遍地看着这些几乎都能背下的温情话语。看着这些信,他仿 佛听到了不同年龄的薇薇说话了,仿佛就像是昨天才接到信似的……每天,他都 重复着这样的生活内容。   看到自己的儿子整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的样子,刘阿姨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是悄悄地哭。终于有一天,刘阿姨趁志刚离开的片刻工夫,将那些信件收罗到 一个包里,拿走了。   志刚冲刘阿姨发火,可刘阿姨却流着泪说,儿啊,我知道你心里憋屈,可咱 们还得活呀!你再天天这副样子,干脆妈也不吃不喝了。妈先给你把这些信收好, 等你过了这个难受劲了再还给你不行吗?你要非让我现在就给你,还不如让我现 在就在你面前一头撞死算了……   望着头发花白的母亲,他愣了,片刻,他终于‘哇’地哭出了声。   后来,志刚开始在网吧出入了。在学校时他就和薇薇偶尔在网吧玩电脑,只 是现在身边没有了薇薇的陪伴。   看儿子终于愿意做些什么了,刘阿姨多少好受了些,她咬了咬牙,从自己的 积蓄里拿出钱,给志刚买了一台二手电脑……   其实,志刚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在网上究竟对什么感兴趣,有时,他也会在 BBS上发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天,他象个流浪汉一样在网上到处瞎转。刚过0点时,他的QQ响了,有 人要求加他为好友。其实,谁要和他说话他都不会拒绝的,而每一个和他聊天的 ID往往没聊上几句,就会讨厌说话古怪,死气沉沉的志刚,而他给自己取得名字 也很倒人胃口:噩梦。   奇怪的是,他虽然也加那个号码为好友了,可自己的QQ上却什么也没有显示。 其实,志刚对电脑的了解很肤浅。   忽然,他的电脑弹出一个对话框,上面开始打字了:    没你的日子   那么下雪吧   我想让那串串脚印   陪我浪迹天涯    没雪的日子   那么刮风吧   我想迎风歌唱   让那和弦般的呼啸   为我伴奏    没风的日子   那么下雨吧   我想沐着天来的甘露   等待雨后的彩虹    因为那时   你该回来了   ……就像有什么东西狠撞了志刚的胸口,他感觉到了心灵的颤抖,随着上面 一行行出现的诗句,他不由自己地低读出了声,等读完这首诗时,他已经泪流满 面了……   这是19岁那年他和薇薇一次短暂分别前,薇薇写给他的诗啊!除了他和薇薇, 又有谁会知道呢?你是谁?志刚打字问。屏幕上半天没有显示,志刚的手都开始 颤抖了。好半天,上面开始出现了四个字:红衣少女。你怎么知道这首诗的?志 刚又问。又是好半天,好像对方在考虑什么。终于,屏幕上开始打字了:我自己 写的。志刚感到自己的头皮发麻。你到底是谁?你在哪里?他问。我说出来会吓 着你。对方回答。你是薇薇?薇薇,真的是你吗?志刚打着字,几乎要喊出来, 随后,又是很长时间的等待,突然,那个对话框消失了。志刚一下子站了起来。 有鬼!有鬼!这个世界原来是真有鬼的!   那一夜,志刚在电脑旁等候了一夜,可那个对话框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天亮 了,妈妈把早饭给志刚端来,他还在电脑前守着……   那一觉,志刚是睡到下午快三点才醒的。想想昨晚的那个红衣少女,他觉得 很蹊跷,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鬼呢?已不是小时侯听六子大哥瞎编鬼故事的年 龄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不过……难道是谁在恶作剧?可薇薇当年写给自己 的诗怎么可能会有别人知道呢?这又如何解释呢?他很惶惑,决心要把这件事搞 明白。想了想,他问了妈妈当初买电脑时的那家公司,然后,给那家名为畅想电 脑公司的单位打了电话,要求他们来个技术人员。快到五点时,一个30多岁,有 点秃顶的人来了,他姓吴。听了志刚的疑惑,他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我搞了十 年电脑,如果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估计这座城市谁也解决不了。只要是网上和你 聊过天的ID,我百分之百可以帮你查到是哪里的,是出自哪个电话号码的。随后, 打开电脑,这个姓吴的开始忙活了,可是一直忙活到吃晚饭的时间,还是什么也 没有查到。他时不时地向别的同行打着电话,就技术问题探讨着。最后,终于哭 丧个脸说:老弟,这真是怪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怪事啊,这个和你对话 的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除了对话记录上的字,什么也没有留下,可这根本就是 不可能的啊!这样吧,我明天叫几个全市水平最高的同行一起来,这也算是让我 们开眼了。   听了他的话,志刚愣住了……   这天晚上,志刚在网上一直呆着,快到凌晨1点时,他听到了电脑上的一阵 敲门声,那声音,在这静静的夜晚,显得十分阴森可怖……随后,那个对话筐又 弹出来。   红衣少女:你查出我在哪里了吗?   志刚听到自己脑子‘哄’地一下,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红衣少女:不用查我了,你不会查出来的,其实我真的想告诉你我在哪里,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啊。   噩梦:不要吓我!薇薇,你要真是薇薇就不要吓我,薇薇,我有点怕啊!   志刚现在真的相信除了人间,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了。   红衣少女:刚刚,你瘦了!我看到你瘦了,我心好难受!   天哪!她真的是薇薇啊!只有薇薇才会这样叫他,只有薇薇才会用这样的口 气说话啊!志刚脸上淌着泪,激动的不能自己,他的手抖动得厉害,几乎无法打 字了……   噩梦:薇薇,我想你啊!薇薇,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红衣少女:刚刚,你在流泪了,我看到你在流泪了,你流泪我好难受啊!   志刚看着这些只有薇薇才会说出的熟悉话语出现在屏幕上,仿佛自己从来就 不曾失去过她……   就这样,他们对着话,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还像上次那样,那个对话框再 次突然消失,再也没有出现……   第二天,那个姓吴的秃顶带了几个人又来了,其中还有个警察,自称是公安 局里专业负责计算机安全检测的技术人员。果然,他们忙活了半天,还是徒劳。 志刚很冷静,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瞎忙活。临走时,那个姓吴的不可思议地留 下一句话:如果这个ID不是外星人的话,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有鬼了!几个人面 面相觑,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其实,志刚的心里是最明白怎么回事的,他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完全相 信薇薇说的话,只是他不想告诉那几个还蒙在鼓里的人罢了,他怕说了也不会有 人信的。   这天的晚上,志刚一直等到凌晨三点才等到那个敲门声。   她的话很少,每一次回话都要等上好久,好像她在深思熟虑着该怎样说话似 的。她解释说,是因为分属两个世界的原因。志刚很想知道她现在好么,可她好 象沉思了好久才回答,她现在很苦。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两人的感情太深, 灵魂已经接近合二为一的地步了,志刚在阳间有什么样的心情,她也会随之起伏 的。   “刚刚,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分别以来,我一直在设法寻找你,后来终于找 到了连接两个世界的办法,却发现你像变了个人一样。其实我一直在你不远的地 方,你那里发生了什么,我马上就会知道的……”   看到薇薇的话,志刚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房间里静到了极点, 只是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点缝,隐隐地似能听到远方飘来的袅袅天籁……   正当志刚把头又转向电脑时,那个对话框已经消失了……   ……啊,世界好美啊!到处都是迷迷蒙蒙的,初秋的细雨洒在脸上,像是婴 儿之吻,像是母亲轻轻的触摸,所有的人都仿佛是生活在艺术照片上的那种朦胧 的氛围之中。街上行人的步履是那样地悠闲和缓慢,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街 的对面,那团红色在这一片迷蒙的世界里,红的是那样地耀眼,那样地鲜艳…… 她在笑啊,笑啊,那是一种洒满阳光的笑颜,那是一种给人以希望的笑颜,那是 一种凝结着善良、温情、优雅、纯洁的笑颜。在这灿烂美丽的笑容面前,足以让 你忘却这如此美好的人间也会存在阴谋、颠覆、死亡和悲伤……薇薇近了、越来 越近了,那团热情似火、美丽如斯的红色越来越近了。她那盛满微笑的目光是那 样地温情,那目光就这样看着志刚缓缓地走来了,它装满了自信,装满了对美好 未来的所有希冀。志刚的心,在那目光的注视下醉了……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大声喊叫:不要过来呀!不要过来呀!停住!停住……   当刘阿姨端着饭碗叫醒志刚时,他还在狂呼乱喊着,泪水在他的脸上泗意横 流……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谁让你叫我的?谁让你害她的?你不来 我就会叫住她的!”志刚凶凶地对着母亲大喊大叫,一把夺过那个饭碗恨恨地摔 在地上,随后,伏在枕头上,号啕大哭。望着那飞溅一地的碎片,望着绝望的儿 子,刘阿姨的心碎了,她哆嗦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安慰儿子的话,可什么也说不出, 眼眶红红的,噙满了泪水……   晚上,情绪已经平静了的志刚,早早地打开电脑开始了等候。当12点的钟声 刚刚敲响,她又出现了。   “刚刚,你让我好失望啊!我真的想不到你也会这样对待妈妈。”   志刚惊呆了,她显然知道今天的事。   “知道吗?当你感到幸福和充实的时候,我在灵界就会被鲜花环绕,四周都 是美妙的仙音天籁;当你感到绝望和痛苦的时候,我在这里就会感到寒冷和如堆 刺骨的伤疼。而今天,我似有万箭穿心,直到现在,我胸口的疼痛还无法停止, 因为灵界的痛苦是凡界的十倍啊!”   听了薇薇的话,志刚心疼羞愧到了极点。可是,我该怎样做呢?他沮丧地打 着几个字。   等了好久,屏幕上开始显示字了:   “我心好痛!真的好痛!我无法再坚持了,我要静一下了,我走了。”   那个对话框随之消失了。   志刚含着泪,呆呆地注视着什么也没有了的电脑屏幕,愣了半天的神,忽然 狠狠地照着自己的胸膛给了一拳,当他忽然想起薇薇也会感觉到这一拳的疼痛时, 懊悔不已地赶忙去揉抚自己隐隐发痛的胸口……   第二天清晨,天还麻麻亮,刘阿姨就被一阵很细小的叮当碰撞声惊醒了。她 很奇怪,在那种声音的引导下她走进厨房时,看到儿子正在忙碌着准备早饭,他 好象蹑手蹑脚的样子,怕惊动什么似的。当志刚听到背后的抽泣声时,转过身, 看到了半惊半喜的母亲,两人愣愣地对视了半天,志刚上前,颤抖着声音叫着 ‘妈~~~~~~~~’一把把母亲抱住。刘阿姨伏在儿子的怀里,像个小女孩似的,嘤 嘤哭泣……   那天晚上,薇薇告诉志刚,她觉得自己好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昨天 的心痛也好多了。听了她这么讲,志刚高兴极了……   她总是这样,很晚才出现,说不了几句话就突然消失,她说是灵界和阳界的 联系其实是很困难的,这样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   后来,那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志刚在白天的时候开始看书了,而那天他感到 自己是那么地充实……   那天薇薇说:谢谢你这样!为了我能够安宁,你强忍内心的忧伤,拼命遗忘 过去,去想能使自己快乐、充实的事情去做,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太难为你 了!   志刚说:我明白了,我在这里痛苦一点,你在那里就会痛苦十分的;而我在 这里稍微有点快乐,你也会幸福十分的,只要能使你感到幸福,没有什么是我不 能做到的……   那天,志刚好奇地问薇薇,如果自己马上也死去,会不会就能够和她相聚了?   薇薇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灵界也是分好多区的,而区与区并不象阳 界的国与国一样的有联系,它们是各自独立的世界,就象灵界和阳界的关系一样。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死了,我们连现在这种心灵感应也会消失的,那样的话,我们 才是真的隔绝了,你的痛苦和快乐再也不会和我有关系了……而如果你能够善待 今天,快乐地生活和工作,也会将我在灵界变成一个同样的人的。其实我们灵界 也有目标可奋斗,当我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时,或许可以争取到我们下一世相逢 的机会。你一定要帮我啊!   志刚明白了,其实他和薇薇真的还是有希望的……   对于志刚的改变,周围的人们都感到惊奇和高兴,最高兴的当然是刘阿姨 了……   可是那一天,薇薇忽然忧伤地说:刚刚,我好痛苦啊!刚才哭了好久。   志刚奇怪的说:可是我今天帮妈妈干了好多家务,还和同学们一起去看望并 安慰已经病危的初中老师,还看了不少的功课,对了,我已经把过去拉下的功课 全补上来了,并且和学校也联系了,学校已经同意我复学了。我今天过的是那样 地充实,真的没有一点不高兴啊,为什么你还会这样?   好半天,薇薇才说:是的,你很好!要不是你的心情影响了我,我刚才的痛 苦会使我的灵魂消散的。(六子语:这句灵界的语言可以和阳界的‘痛苦死了’ 等同,因为灵界不会死的,所以‘消散’)其实,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 因,因为我得知我今年和你沟通的时间已经用完了,今年再也不能和你说话了呀!   嗨!这算什么呀!不就是等上一年吗?   志刚马上安慰薇薇:你千万不要那样,那样我会很心疼你的,我们等就是了。 听话啊!不许你再这样为一件我们无法改变的事情伤心。   可是薇薇却说:可是灵界的一年是阳界的五十年啊!   志刚听了一阵晕旋,不过马上他就安慰自己说:还好,虽然我这边等的有点 久,等的很苦,至少薇薇那里只会感到是一年的时间,至少薇薇会觉得短暂,至 少她没有吃我这样的久等之苦。不能让她感到等待漫长,一定要使她能够快乐地 等待下去。   志刚想了想,坚定地说:我能等到那一天的!我相信你也能等到那一天的! 虽然我们被隔绝在两个世界,虽然一年的时间很漫长,可是我们知道,我们的心 灵是相通的,我们的灵魂是在一起的,这已经足够了!没有我的一年中,你不可 以伤心!你不可以因为思念而痛苦!我其实也是时刻在看着你的,如果知道你不 开心,我会痛苦死的!你一定要听话。   好半天后,薇薇回了话:刚刚,你真的成熟了!你真的长成了我最喜欢的那 种能为我遮风挡雨的男子汉了!我真的好高兴!我为你感到自豪!我会听你话的, 因为我知道,你时刻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泪水从志刚的脸上淌下,志刚怎么也抹不完,刚刚拭去,又有大量的泪水从 他的眼中涌出,志刚索性不擦了,它们顺着他的脸滑下,吧嗒吧嗒,一滴滴落在 键盘上……   薇薇又打字了:我要走了!我马上就要走了!刚刚,谢谢你使我有了等待的 勇气!还记得当年我写给你的那首诗吗?   和着眼前的字墓,和着自己的泪水,已经泣不成声的志刚,断断续续念出了 声:   没有你的日子   那么下雪吧   我想让那串串的脚印   陪我浪迹天涯     没有雪的日子   那么刮风吧   我想迎风歌唱   让那和弦般的呼啸   为我伴奏     没有雪的日子   那么下雨吧   我想沐着天来的甘露   等待雨后的彩虹      因为那时   你该回来了   ……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刘阿姨走进一座楼房,走进了三楼的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这家的男主人,一个异常英俊的男子,虽然他已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了,但看起来却十分年轻,显得充满了活力和魅力,甚至还是比较性感的……他 的外表绝对能让人很容易地把他归类归到贝克汉姆或者周瑞发那一堆去……他有 1.78米那么高,身材很健美,剑眉下那双智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只是眉宇间那 丝不经意难以发觉的悲天悯人,使人会联想到那伟大的亚伯拉罕.林肯,甚至基 督耶酥……   “票买好了吗?”英俊男子问。   刘阿姨百感交集,激动地说不出话,只得点了点头。   “今晚的火车?”英俊男子笑着又问。   刘阿姨又点了点头。   英俊男子把一个很大的包交到刘阿姨的手中,轻松地开着玩笑:   “2177封信,一封不少,我可没贪污啊,要不你点点?”   刘阿姨接过包,哽咽着半天,终于说出了话:   “……小六子……叫阿姨怎么……怎么说这个谢字呢?”   送走了刘阿姨,六子先生志得意满、一脸春风地踱着方步走到电话机前,拨 了一个号码:   “喂,畅想电脑公司吗?我找你们吴经理……喂,秃子,是秃子吧?……是 的是的,那事搞定了……那傻小子今天晚上的车……是,今晚,明天一早就到学 校了……是的,我给你说一声……是的,是要请客……对,你把那个穿警服的流 氓,还有另外几个帮忙的流氓都叫上……什么?哪里?我们家胡同口的为民小吃 部嘛!我已经安排好……什么?烤全羊?别……你听我解释……什么?我当初就 是这么说的吗?你一定是记错了……没有没有,你记错了……不行!靠,吴秃子 你够狠的你!你知道烤全羊得多少人民币?不……不!就为民小吃部,爱来不来, 我是流氓我怕谁!”   六子先生放下电话,心有余悸地出了一身冷汗,等平静下来,嘴里小声嘟囔: 想让我放血?没门!哼!烤全羊,还不如干脆把我烤烤给你们吃算了!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