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曾经的你 畅通   我叫莫生,苏莫生。84年,性格复杂,梦想独特,是个孩子,可是专业的心 理测试我的心理年龄有够35岁,热爱生活,喜欢不停的变化,追求刺激。爱好十 分的广泛,可是没有精通,看到美女就像追,不过心底最喜欢的是谁,自己心里 非常的清晰。喜欢抽爱喜香烟,喝百威啤酒。   A记得,记得是我写了个纸条塞给她的。经常地,我会在从餐厅回教室的路 上遇见正前往餐厅的她。包括塞纸条的那天。我还记得塞完纸条后,我一整天都 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   实验楼顶,她对我说,你叫苏莫生?高三文科?莫生,呵呵,对我们来说我 们真的是陌生人。我叫丁团,很奇怪的名字吧!高一,理科班的。而我则搓着双 手站在一边,纠正她,对我来说你不是陌生人。对你来说我是陌生人。说这话的 时候我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我自己害羞了。   那天离高考还有123天。   我与她每天都坐在实验楼楼顶,傍晚的时候,如果天气不错的话。傍晚的阳 光并不刺眼,仿佛那不是剧烈的阳光而是温柔的月光。虽不灼热却带来温暖,好 像儿时母亲的拥抱。在这温和的光下,她嘲笑我都高三了,还搞不清楚什么是法 拉第电磁定理,而我也不失时机地取笑她说朱允文是朱元璋的儿子。最后我们总 结性的批判中国应试教育对我们这代花朵身心的巨大残害。   她说,她将来会考个军医大学,不爱红装爱武装。我说,我不清楚,我没考 虑,一切看我考试的怎么样,我的未来很茫然,想到这些我就会很烦,所以我才 决定让我自己认识你。她望着夕阳很平静地说,谁的未来都是个迷,我们不能控 制只能接受。   每天凌晨五点半起床,洗脸、刷牙、跑步。在教室里晨读,读古文、读诗词、 还有背那些鬼符似的英文单词,然后吃饭,回的路上遇见她,笑笑。听老师讲课、 做笔记、吃饭、回的路上遇见她,笑笑。做卷子,对答案,纠错,吃饭,回的路 上遇见她,笑笑。在实验楼顶,聊天、看远方、听许巍的歌。做资料、写东西、 发呆。洗脚、刷牙、睡觉。   我的一天,高考前122天中的任意一天。   她在黄昏的日光里面微笑,额头的皮肤有一种细碎的光泽,仿佛月光下掠出 水面的鱼。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皮肤、额头、眼睛、鼻子、和嘴唇的形状。   她说,还有十天就考试了一定要考个好成绩呀!   她说,考试的时候我们要放假,不能陪你来这里了,你自己一定要放松的。   她说,我们用相机拍下来点相片,黑白的、彩色的、你的、我的、我们的、 学校的、相片一定要冲洗两份,我们一定要珍藏。那时你高中这段时光的总结, 使我们记忆的快照。   我坐在她身边,不言语,看着她说,心头有一种温暖却是沧然的感觉,慢慢 汹涌,直至流散而逝去。我喜欢这感觉,因为天地之间,曾与一人并肩而立,观 望夕阳,感受和风。   高考前的一天晚上,小雨,疏稀的小雨。我很奇怪,夏雨的狂暴何时变得如 此柔媚。   实验楼通往天台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窗,映出微透亮光的浅白的天空。略有 湿润的空气让我沉默,抬头看看她,我说,团,你过来,第一次与其这么坚决地 对她说。她过来,走近我。我把她瘦弱的身体拉如我的怀中,我的嘴唇碰上她长 长的干燥的发,温情滋长,我听到在怀中的她轻叹了一声,然后我看着她的脸, 在昏暗的天光中仿佛一朵打开的水莲花,闪烁着年华的光泽。她突然扳着我的脖 子很生硬地吻我,一直地一直地在吻我。我的脸上她的脸上全是黏湿的口水。我 觉得肌肤有火焰烧过的痕迹而无法让人安稳。她的灵魂对我来说是热带雨林,我 看到了暴雨,日光和森林,可我知道自己什么也带不走也无法占有。于是,吻她 的时候,用力而忧郁。   考试结束,意味着一个漫长的假期。我就躺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躲在家 中,躲离炎热的夏天。只是傍晚的时候会在夕阳下转转,来消化这段充盈膨胀的 感情。   上大学的前夕,收到封信。   她说,她很平静地走进了高二,只是不再去看夕阳。因为睡在宿舍一张靠窗 的床,她可以看见星星,她明白,那些星星看起来很亮,离我们很近,可是那星 离我们由若干光年,到达地球的时候也要若干光年。这样,她看到光的时候,已 经是它们的回忆。   两年前,高中,在那些夏天的黄昏,干燥或者闷或者湿润的暮色渐渐地多, 校边麦地生气苍茫的雾,在那下面,是烧焦的麦茬。天边大把大把的赤霞,一层 层消失,月光淡白地出现在天边,我曾与一个人留连到天黑,孤独感在那些日子 无法阻挡地消失,呈现在眼前的是昼夜的微妙变化,我,兴奋、喜悦、激动。   而现在,什么也没有,仿佛这件事情只是我的一个梦,因为现在的这种情况, 使我和她早已经知道的一个答案,只是我们没办法不让它发生。   B大学的第一年,新生班会上,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消瘦清透的女孩,漆黑 的眼睛,看起来冷淡而不失温婉,坚韧也不乏柔情,直发倾泻,穿白色细麻衬衫, 牛仔裤,简单的扳带凉鞋。一个自然而然的优雅女子,带着让人保持距离的温度。   这种女孩和丁一样十分的接近莫生心中的女神形象,可是莫生的心中,丁并 为远去,等等吧!等等莫生慢慢地,慢慢地忘记了丁。莫生会尽莫生所能竭尽全 力的记住丁,可莫生知道岁月会磨损覆盖莫生黄金般的记忆,消散它的光。我听 见莫生对莫生说。   大一的上半学期,只觉得日子很封闭,难以打法,却又迅速荒废,几近一事 无成。   生活的搅拌机从来不会停止它框框当当的步履,大一下半学期的某一天,风 很大,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被吹走,不过笑容灿烂无比,因为楚绯然认我做哥哥 了,发短信,聊天,吃饭,她已经升到了可以接近的温度,所以心情一直不错, 就像昨儿在苏州听评弹,今儿就到威尼斯看歌剧。   初夏的阳光下,高速旋转的过山车上,绯然抓紧了我的手,可她就是不像其 他人那样尖叫,我也没有。缓慢的摩天轮中,我看着她,消瘦单薄的身体,又干 净的眼神,非常美。十楼的楼顶夜霭氤氲,头顶没有星星,但是周围有剥夺了星 星的街灯,我与她一同看郑州的夜景。   她对莫生说,你知道么,和你在一起我总有想和你拌嘴的欲望,你老是惹我, 就像两只小公鸡。我无言在那刻。晚上拨通她的电话,聊上一个半个小时,晚上 就会睡得很甜美。在那些日子她是一个光彩单薄的女子,也是一个暴烈天真索取 并控制我欢喜与感情的孩子。   我成了自己的奴隶,而她是奴隶的主人。   大一结束了,是一个漫长的假期。发短信的我不知道怎么惹火了她,她再也 没有搭理过我。直到开学后,在这个假期中转换成的饱满而汹涌的内心空间终于 蓄满而通透。我说,见到你,很高兴。我要告诉你,我爱你。她说,我们不合适, 我们没感觉,你不是我要的感觉,你不是茫茫之中我的男人。   我终于明白,接近了她,我也仍是落寞的男子,我的灵魂,之与绯然,只是 一只偶尔停留在她肩膀上的蝴蝶,她感觉到了,于是要把我赶走,她不允许我的 停留。我细心地看着她,犹如观察无形的风,突然觉得莫生,我的眼泪没有掉下 来。滚烫的泪珠抑制在眼眶里面流不下来,我只能悄悄地离去。我觉得内心开始 黯然,我知道她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彼此洁净相待的男子,这男子不是我。   我开始去健身房,健身房里面有着明亮的大镜子,举哑铃,举杠铃,做划船, 练深蹲,试图用这些单纯简单的而又耗费体力的盛体律动来连接以往和记忆,我 似乎总要做另外一些事情,来使试图让自己忘记另外一些事情,几尽梦魇。   从此之后,我开始郁郁寡欢。初秋的夜深蓝深蓝,我终于看到了郑州的星空。 这是一种沉堕,是一种宁静,单纯的欲望渐散,反反复复消散。我执著地问她为 何这样选择,她总是简单地说没有感觉,从来都没有复杂详尽的答案,我一直都 为搞懂她为何变得如此绝情,还是本身就是一个绝情的女子。   初秋的白天如此的闷热不堪,空气中热的潮湿似乎在侵蚀我的骨头。城市依 旧灯火闪烁,繁华如云,仿佛海市蜃楼般脆弱不可及。遥远天边的星光在白天不 会出现,我企图用昼夜的交不息来隔绝思念,望着天边的一抹绯云,我不再期望 奇迹的出现,与这个人相距只有三米的时候我也感到是远远的三万英尺。因为寂 寞,所以平添烦恼。   什么时候才能这种束缚中脱离出来呢!,我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知 道自己何时会知道,于是,我躺在床上开始睡。   C那是2004年的12月6日,夜晚八点,和慧子在咖啡屋里面,慧子穿的衣服白 底上有粉红色的小朵花影,衣摆处有叠加和打皱的花边,里面是一件花色的毛衣, 一双半旧的靴子,没有化妆,她不再自己的脸上涂那些化工的染料,一张脸白而 纤细,眼睛清透凛冽,给人以思想理性,生命力强烈的感觉。我们坐在巨大的落 地玻璃窗边,可以看到外面的人流,车流,以及流动的和凝固的光,店里面放的 是爵士的音乐有时候还有卡朋特和恩雅的歌,我们吃了小牛排,炒意粉,以及冰 淇淋,她爱喝的奶昔,我常饮的百威啤酒。   尔后我们经常来到这个地方,喝点东西,说说话,在这个比我大两岁的慧子 面前我完全地放松了,有安全感,我可以说我想说的任何话而不用拘束,在她面 前,我像个孩子也是个孩子。   去车站接她的那天,火车无可就药地晚点了,在柔软的阳光和强暴的风中, 我等候了七个小时。出站口的闸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好像表盘上的秒针没有 停息,而我的心情也随着闸门的开开合合而起起落落。累了,冷了,渴了,饿了。 我去旁边的德克士喝了一杯咖啡。她就在这是拖着沉重的行李到了,我没有看到, 我为此而自责。   不知道为何以前看到绯然便会心跳的感觉没有了。   酒吧里,她说,她在犹豫,她在迷茫,她在困惑。面对一个深爱她且可靠的 男子和一个她深爱的男子她无从选择。因为她不想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在这 之前她从未给我提过她感情的事情,她不与人分晓,所有的悲叹,都只是她内心 的一生轻叹,外人无从发现。而今日她没有包裹那层层坚硬的盔甲,我看到了她 内心深处的软弱与犹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运动场的风非常有力,贯穿到底,扑面而来,能听到在耳边呼啸的声音,会 感到肌肤想飞的感觉,只不过已经到了惊蛰的时节,这风也是暖暖的样子。天空 的云以及人类机械制造的烟雾被风吹的了无踪影,望着深蓝的天空,我有了一种 被延长的幻觉,可又是那么的清晰,我做了一个决定,可隐约夜知道自己在做一 件注定会失望的决定,结果很清晰,欲念去俄无法阻挡,我开始感到难过。   约慧子咖啡屋相见。我说,对不起,我爱你。你可以不选择他们其中的任何 一个人,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虽然我不是很好,可我期待你的选择。她说,今 天的爵士很浪漫。我说,我真的喜欢你,很认真。她说,我不想伤害其中的任何 一个人,也不想两个都伤害,更不想伤害你,你在我心中是个很好的小弟,真的. 别这样,好么?小弟、伤害我、我喃喃自语,不,你可以伤害我,你让我成为选 择之一,然后再告诉我你没选择我,让我平静的离开,好么?如果连选择之一都 不能成为我只能更伤心,我不怕受伤,我怕更深的伤。她摇摇头。我说,我一生 最大的梦想没了,我的大学没了。。。。。。   走出来的时候,她要去超市买东西,我点点头自己走了,闭上眼睛,无动于 衷的眼泪流了出来,感到肌肤在哆嗦,而骨头在打颤。   慧子喜欢吃糖,大白兔、雅客、雀巢。剥儿开糖纸就可以尝到里面的味道。 我和慧子经常在学习的时候吃糖,分享彼此口袋中的糖果。吃的时候我常想,生 活是不是这样呢?剥儿糖纸就可以尝到生活的味道。如今我剥开了一颗,而它像 秀逗的苦糖果,让我逐渐沉落到黑暗之中,黑暗太多,多的让我不敢再轻言什么。   在向她吐露之后,我开始惊扰,也许我真的无法在大学找到可以让我用一切 来守护的人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会轻易地提起,而现在把它书写了下来,记下来 是为了不轻易地将它遗忘。也是为了遗忘,因为遗忘我们变得更冷静。   这世间的女子非常的多,多的走在街上就可以随手拥抱,但是我在内心异常 珍惜的那个人呢?那个握起手就是幸福的人呢?   我的生命忽然度过了1/4,最美丽的梦想破碎了,抑或我是一个非常贪婪的 人物,希望长久,希望胶着不分,希望占有和实现,希望有人哦诶我一生。红颜 知己真的是梦寐难求,叹息片刻,收拾心情,继续前行。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曾经的你,曾经的你们,我游走在繁华的人群中,在不 知不觉的一瞬间想起你,你是记忆的春天,使我挥之不去的昨天。抬头微笑,想 到一句词:“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结局:丁在莫生大三的时候考入一所军医大学,后杳无音讯。   绯然找到了自己最有感觉的人,又了一个幸福的港湾,毕业后留在省会,是 对白领夫妻。   慧子毕业后和她爱的人去了海南,在那里作高级打工职员,后自己创业,事 业有成。却与自己选择的人分开,独自生活。   莫生,莫生放弃了回老家做公务员的机会,为自己尚存的梦想在沿海,在西 南打拼。成功过,失败过,最后什么都没有,40岁仍了然一身,少年的桀骜与风 华褪尽后在孤儿院领养了一男一女去了湖南凤凰,他仅存的最后一梦,那是一个 安静的有花好月圆的小镇。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