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也谈伪贵族心态 燕山飘雪/文   昨晚看中央三台青歌大赛节目,对余秋雨点评刘和刚一分钟陈述故事《父老 乡亲》甚为叹服。余秋雨说:祝贺你把《父老乡亲》讲得很圆满,是今晚赛事中 最成功的一个。最佩服的是刘和刚没有伪贵族心态,他永远记得自己是那个47 0多人口小山村的后代,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这也是刘和刚演唱成功并且逐渐成 熟进步的思想基础和良好心态。   由此而来,笔者想到一个时期以来,社会上流行的伪贵族心态。比如在一快 喝酒,或侃大山,或云某某是谁谁的后代,某某是明朝皇帝的多少代孙,还有某 某是谁的女婿。还有大言不惭者,逢人必夸耀说:吾乃某将军之后,吾乃某书记 的小姨子的小姨、、、、、、,不一而足。言之确确,听之渺渺,习以为常,见 怪不怪。好像不这样攀附结比,则人物顿失光环似的。由此,笔者又想起文革时 期,在反对和批判贵族心态或反动的血统论时,出现了“伪贫民”心态。有成份 论搞的人人自危,惟恐自己不是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即便是富农也划归了“五 类”之中,那是每次批斗都少不了的陪罪对象。每遇公共场所,则言“我乃贫 农”,或言“雇农”,或言“长工”。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伪贫民心态现 在是没有了,社会上流行“笑贫不笑娼”,美女们去歌舞洗浴做做三陪日进斗金, 也不会有人在背后戳脊梁。谁说社会没有进步呢!   伪贵族心态之所以流行,乃与整个社会崇富拜官之风而相联系。官本位又强 化了这一心态。哪怕是一个小学三年级辍学的后生只要当了某省长,三陪女当了 某部长,也会带来羡慕的目光。你看人家就是风光,出有车,食有鱼,下乡考察, 前呼后应。再稍微高贵一点的官员,则警车开道,威风凛凛。再看如今的教育, 这个叫“贵族学校”,那个又称作“英才学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教 育改革就是要为培养“贵族”而奋斗。因为读书就可以做官,做官就高人一等。 无怪乎年年考公务员挤破考场,去年达五百分之一录取。新一轮的伪造贵族运动 又要粉墨登场。生活在这种伪平等的社会里,你不想伪贵族似乎也难以心理平衡。 贵族好啊,有了贵族头衔就没人敢欺负,办点事呢也是一通百通。你没听说一个 冒充中央委员的侄子的骗子,尽管骗术不太高明,还有人给他送去十万、几十万、 上百万的钱。谁不会编造几句谎言呢?拉大旗作虎皮也有人相信啊!《杂文选刊》 该是最平民化的吧?然而有一天,看到北大那个醉侠有篇大作《何为幽默》,作 者简介则云:祖籍山东,孔子之七十三代直系传人,文学博士云云。真没想到 《杂文选刊》也搞这种伪贵族心态,看来看去,感到滑天下之大稽,幽幽默者一 幽默,也未尝不可。读者不也是相信无疑吗?当着伪贵族心态蔓延之时,你如果 学唱陈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差不多就有人会说你神经病。于是,大家都在 翻家谱、寻祖根,哪怕是找出一点与贵族沾边的蛛丝马迹来,也要像阿球一样: 老子几百年前也是穿黄麻褂的,谁不准咱革命?   向往贵族,崇拜贵族,希望自己也有个贵族身份。这种心态也许极具中国特 色。在亚细亚的生产方式下,在小农经济占主导地位的社会里,没有皇帝也要拥 戴一个皇帝,没有贵族,也要伪造一些贵族出来。即便聪明如袁大头者,八十三 天的皇帝梦不也是做的挺顺理成章。某省那个地级市的书记不是上演了一场大阅 兵的闹剧嘛!最近又听说,某省一个县级市盖了一座美国式的白宫,富丽堂皇的 简直有点吓人。小老百姓是不敢偎边的。就拿身边的某市新建办公大楼,不也是 模仿美国国防部五角大楼的模样嘛!某日到泰山出差,在泰山脚下看到一类似 《西游记》上描写的天宫的建筑,一问乃知那是市政府大楼。法国大革命前,路 易十四说:我死后哪怕是洪水滔天!朕即国家。他代表的就是一大批贵族的利益。 现在有些人到法国转一圈,别的没学到,巴黎上流社会的接人待物据说是学了不 少。怎么就没人学大贵族路易十六呢?他千方百计反抗资产阶级革命,结果就被 送上了断头台。他可是个大贵族啊!   有人告诉说:你以为贵族那么容易产生?在欧洲,培养一个贵族要经过三代 人的努力奋斗!看来还是咱中国好啊,一夜之间冒出那么些贵族来,那些够不上 贵族的,称作小康之家也是喜不自禁。怪不得鲁迅先生看到那么些假洋鬼子,假 洋鬼子已经升格为贵族了。看来,贵族的产生也要赶英超美了。但是,那些自称 是贵族的人,只不过学点皮毛而已,有穷人乍富的心态,无养尊处优的贵族神态, 一举一动还是乡下人的作派。   伪贵族既然是伪造的,那就不是真的。正如一枚仿造的印章,吓唬一下小老 百姓可以,吓不倒真贵族。在普遍存在伪贵族心态的社会里,像刘和刚这样的青 年演员言必称农民的,的确是少而又少。正因为本色依旧,才获得那么快的进步。 也许有人会说,刘和刚在没进入贵族行列之前,他是谦虚谨慎的,说话小心翼翼 的,谁知道他进入上流社会的圈子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农民本色,那个乒乓球冠 军不也是开着宝马车横冲直撞嘛!现在说啥都太早,刘和刚能不能变质,不好妄 加评论。说不定有一天黄袍加身,也会学着他老祖先刘邦的样子,不再认识那小 村庄里给他凑七千元学费的父老乡亲,那也未可知。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