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freedns.us)(xys-reader.org)◇◇   子心   啸鹤   我的忧伤永远无法代替我脆弱的梦幻。我的希望永远逃离我对幸福的渴望。 所以,宁愿我的朋友们和我一起沉醉在一条无法抵达的路上。   ——题记    1   黄昏的城市充满了不安,城市的灯火是我失眠的情人。   我一直想念这个城市里我曾经爱过的一个叫子心的女孩。   子心,为什么这么残忍?你就这样从我的世界离开,在远远的地方十分幸福 的观望我的不幸和快乐。我能够荣幸的活着,或许因为你的存在,因而你是伟大 的,你延续了一个生命的存在。爱是一种跟喝饮料一样的东西,苦涩的前奏后是 甜蜜,然后永远是无法拒绝的回味。它在你的胃里就象永远不能消化掉,它就根 植在你的身体里,和你的血液一起奔跑,和你的呼吸一样漂泊,和你的细胞一起 死亡和繁衍。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爱充满了世俗人共有的冲动。我们为了证明 自己,所以才选择现在在一起?   是这样的吗?   我离开西安一段时间,就特别的想你,但我们的身体里残留的彼此的味道被 我带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做爱也要安全感,偷情的味道是一种致命的毒药。我们之间除了情欲什么也 没有。   是真的吗?你做爱的时候怎么老喊一个人的名字。   那是我的初恋情人的名字。   什么?你也有初恋?   说来听听。不行,我现在不想说给你听。   我们一起要个孩子吧……   我把初夜给他了之后不久的一个晚上。我和我的前男友在一起,我们一起疯 狂的做爱长达二十小时,我们没有喝水,没有吃饭,没有休息。仿佛前世和来生 彼此欠下的还不完的爱。我们一起在爱的颠峰疯狂。最后身体简直都瘫痪了。   子心,你为什么如此残忍,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没有出世,就在一个黑暗 的甬道里提前离开了这个本属于他享受快活的世界。   CD机里流淌着梦幻般的钢琴曲《水边的狄安娜》,我的悲苦的灵魂比最深的 海水还苦,却依旧要一滴一滴注入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   我想要我的孩子有自己真正的父亲,我和那么多男人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产 生过要孩子的念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子心,女人为什么永远这么傻?男人永远都是逢场作戏,满足自己的私欲。 我给你买的衣服没有穿过吧?你的腰身我是熟悉的,我给你买的唱片放在客厅的 左手,我们以前经常做爱的沙发旁,还有我给你买的最新一款的王妃比几尼睡衣 在你的枕头下,我走了,永远的走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永远分开。我们才可以快 乐,才可以幸福,才可以长寿。   你认为我幽默吗?我不懂,我不是那些很会宠女人的男人,也不是那种很会 骗女人的男人。你是否真的爱过我一点点,象很淡的茶,很轻的雾,很醇的酒? 你和我一样,只爱自己罢了,除了爱自己就没真的为一个人去付出过全部的爱, 所以,我们灵魂都是残缺的。   傻瓜,说爱你,不过是个让你开心的借口,谁愿意找一个苦瓜一样整天愁眉 苦脸的女人过活一生呢?   子心,在生命中,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短,但是很甜,我们爱的踪迹在古城 的任何一个角落存在。护城河公园的低矮的灌木丛里,有我们缠绵的情话。西安 古城墙的脚下,各条胡同和马路都有我们一起踏碎的岁月。那暮霭沉沉中的大雁 塔曾是我们谈心的好去处……   说点别的吧!我一直等你的高潮,也等我的高潮。可是你没有,从来也没有 给过我高潮。到后来我们的彼此厌倦是必然的。高潮都不能带给你爱的人,不如 干脆撞南门死去算了。   你变态呀?老盼我死啊!   为什么那些有让我疯狂做爱的男人都死了,那些富有磁性,性感,神经质, 懂女人的男人象恐龙一样绝迹了?我很傻,只想找一个给我高潮,给我身体快乐 的男人。我找不到。我的身体四处是风洞,如此的冰凉,没有温暖可言。那些绝 望的回忆只是老天给我一次次小小的惩罚,只是,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的世界 有了辨证法一样的变化,我开始相信男人,相信爱情。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 吗?到底什么是爱?   傻瓜,你不知道怎么会爱上我呢?真怕我有一天死了,你怎么办?是不是还 和以前一样早晚泡在酒吧和地下舞厅,泡在男人的怀抱里?我怕你一个人又出去 骗那些半大不小的小男人,骗他们有股恋母情结的青春和爱情,甚至一个男孩的 初夜。呵呵,都出笑话了。男人还有什么初夜,他妈的,这个世界……你说呢? 你说呢……   呜呜……我的泪水在春天的夜晚分外的多,象你小鸡鸡里的……   你真坏,你真坏……   我们下次聊。886……   我们又在QQ上相遇了,不过,我看她的留言是两天前的。这几天报社搞年度 评估,忙得不可开交。我看到她留的话———   你小子挺拽,一不留神就消失于茫茫网海。我对你说,我不欣赏那种很自以 为是的男人,男人成熟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为自己做主就得了。就说个和你想 见面,你就吓的成了缩头乌龟,几天不闪面。真不够意思。我都想好了,你如果 来我家,我将亲手为你煮我最拿手的排骨面。你是一个有艺术气质的人,那么要 懂得及时开发利用,过期作废。赶明个儿,说不定准能得到你的签名书或者油画 呢!说实话在我的很多网友里,我觉得你是最有前途的一个。呵呵,我们一直都 在网上漂泊,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有没有女朋友?   ……   郁闷,想我的时候,记得在线时留言给我。我最怕天黑,也许,你就是我生 命中那寻找多年的幸运星。再会了!我会等你的……!!!   这次我回答不了她的问题,问题是我从来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我们之所 以在网上聊的来,就是图一时之快。网络,实在是这个时代最牛逼的发明,是解 决郁闷的最好武器,是打发百无聊奈的日子最好的良方。我开始迷恋上它,也就 是2001年。   我和子心是在网络上认识的,那年五月在古城西安见的面。   2   那是一个下雨的黄昏,我们在小寨的人行天桥上见的面。   “我们去吃饭,当时我的肚子都饿成了一个空瓶子,走路老觉得里面哐哐的 响。你救了我一命似的,请我吃了我百吃不厌的鱼头汤。你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的, 我是否抓着你的胳膊,我无法记得。我被你带回一个简单的小房子,很小,十个 平米左右。但里面的墙上有一个吉他和一堆做雕塑用的石膏、颜料。我突然无比 的爱这个被我用白酒灌翻的男人。如果当时我有一些邪念,我绝对可以把他从路 上甩掉,或者干脆想办法整死他,可是看着他那富有男人魅力的脸庞,我心软了。 我感到一丝温暖。也许,刚才喝的酒中酒精起了作用。我的身体里象注入热水的 气球,甚至感到自己飘了起来。我在他的手上成了一朵一瓣一瓣展开的花,我的 衣服一件一件向空中飞翔。我感到生命从来没有过的舒畅,我被抛向空中,然后 又轻轻的落下。他的器官全部进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被充满,我的下身有一种 飞翔的飘逸感。我的那里有了史无前例的快感,我象一朵花一样一片一片坠落。 我的嘴巴轻盈的能够抵达天空,我的眼睛湿润能够湮没所有的男人。我的那里需 要男人的那里,我有种幸福的安慰。   “于是,我暗暗祈祷:我要他永远都要我,这样狂妄而没有止境的要我。我 是多么感谢上帝造了女人,并且给她们一个男人,没有能够真正经历男人的女人 永远的是小孩子,永远都他妈的蒜头。   哦,是吗?中间我不失时机的插话。   “我突然从身后抱住这个给我高潮和崩溃的男人。他的血液如此的温暖,背 部是如此的宽阔。他的体味从毛孔里喷涌出来。我只有拼命的呼吸这种伟大而纯 正的味道。他迷药一样蛊惑我的呼吸和欲望,我的手又一次摸进他的裆部,那里 撑成了架子鼓。我恨不得立刻要他进入我的身体。我的那里一片湿润。我甚至小 声地叨咕:你是我的苹果,我是那讨厌的食心虫,我要你从里面烂掉,我要你和 一起坏。你是我的面包,我是那讨厌的苍蝇,我要你从要我的时候开始不再讨厌 我,把细菌带进你的胃,你的血液,你的身体。   那你是十足的疯人啊。我以后还是离你远点。   我呵呵地笑到,点了一支香烟说。   我们开始疯狂的做爱,说话。   不嘛,不嘛!我和你开玩笑的。说着,她把我的器官拉地好长好长。我差点 没喊出声来。爱一个女人,有时就得忍着点。这时候只能陪她疯下去。她是我风 车上的堂吉诃德。我是呼呼生风永远不能停止转动的风车。我们就这样把一个夜 晚的时间在床上耗完了。真他妈的爽啊!过瘾!   我们又在台北莎罗去逛了一个下午,她要我陪她喝咖啡,然后蹦迪,然后买 衣服,然后吃肯德基,然后看电影,然后在我们的小天地里疯狂的做爱。   女人有时他妈的就是让人受不了。据说大部分成熟的男人都是女人冤枉出来 的。女人的眼泪和男人的委屈一样多。   我试图一次次寻找我的入口,她的要男人命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丝的毛茸茸的 东西,让人摸起来就象遇到一个在水底沉默了好久的鱼。我的梦幻是伴着欲望孪 生的,我在梦里不住的喊一个人的名字。大雨滂沱的夜晚,我曾经怎样刻心铭骨 的和你在一起,我们的骨头拆不开了,我们的嘴巴吃不了饭了。我们在爱情的深 海疯狂的遨游,乐此不疲。   我躺在天堂里,以为世界的美丽全部属于我,你的美丽是我绝望的呼吸,是 我伟大的召唤。   你却永远无法回来,永远无法回来。   你死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死在陇海线的铁路边,你的美丽和你的欲望一样坠 落,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尘埃和声响。   我在没有遇到她之前只是一瓶没有任何意义的矿泉水,而遇到她,我就成了 酒精,被她点燃了,全部的生命和内部的热量在滚滚地喷溢,于是我相信这是爱, 不仅仅是情欲的错。我相信这是缘分,不仅仅是火焰的燃烧。   我根本无法相信整天泡在一起的子心突然离开我。我在陌生的城市的旅店辗 转反侧,我没有安然睡去的理由。因为爱,我才无法入睡,我象一个幽灵一样在 城市的夜晚飞翔。   我开始懂得生命里那些无法说出的禅意,在一条无法抵达的路上我们只有永 远的沉醉,幸福擦肩而过的时刻,就是我想你的时候,焚烧生命的思念是没有办 法完成的原罪。愿意承受的只有普通的接受这伟大的爱情的人们。我是很平凡的, 在你眼里,但你没心没肺的爱我。让我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自信。我用我的思想 感化了你的灵魂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有我的深深的印痕。我相信,我们曾经真 心的爱过。尽管你在另一个世界里,我相信你是看着我怎样活下去的。爱,让生 死有了沟通的可能和理由,让人发现了自己灵魂灵魂的王位。   你是我手中无法丢弃的乐器,我在你的身体上弹奏出各种各样美妙的音乐, 那样的消魂和绝美。爱,简单的只剩下了天隔一方的思念未免可悲。我绝望的时 刻,是你幸福的离去的时候,黑暗里总有许多东西已经永远无法挽回和回首。在 如此荒凉的瞬间,我一千个祈祷给你,你在黑暗里跳舞,在忧伤时唱歌。我的天 使飞到天国。无论你走的多远,你都时刻召唤着我的灵魂。我告诉你什么是爱, 什么是高潮。你说你遇到我是幸运的,你说我是个好人,很好的一个男人。这些 就已经足够了,我感到幸福的安慰。此时迷惘的内心澄明了许多,那些阴霾的往 事蛇一样盘旋在我的心头。   因为拥有,所以快乐。因为失去,所以悲伤。   命运总是那种很有定数的东西在一直等着你。温暖的相遇,何尝不是永远的 梦境?你离开的时候,是我梦想流落他乡的时候。   我背起自己破旧的吉他,想了很久,离开这个伤心的古城。   为了爱,我们才选择远离爱,人类从来就这么古怪灵精的,不知道为什么。   3   我无所适从的到处流浪,我知道子心说什么也无法回来。   我只有借这些脆弱的文字去怀念彼此在一起的三年零八个月的日子。   起初,我们认识的时候,前面说过是在网络上。QQ聊天有时是一种无聊的毒 药,却也是众多凡夫俗字的自慰片。我们疯狂的聊,整天整夜的聊,文字聊,表 情聊,私聊,语音聊,视频聊,最后干脆各报家门,互相打电话,为此我不停的 换卡,我们的电话粥成了一种无法拒绝的夜宵。   朋友在报社策划了一个夏令营活动。我约了子心一同去。我们在郊外一起参 加篝火晚会,一起爬山,那时我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但真正的她,我根本不知 道,也不了解。我是偶尔一次从她接电话时吞吞吐吐躲躲闪闪的样子中我看出了 什么的。就在回来的路上问问她,结果弄了个狗血喷头的下场。她说,如果我再 问下去,她会和我绝交。我只能迁就着她。没有办法。   许多年前,她也曾是一个纯真的如娃哈哈水一样的女孩。具体的说,根据我 们一起时,她讲的应该是她一次周末舞会上造成的恶果。   她从小受了家中一个教书的叔父的影响,思维传统的邪门。特别是男女授受 不亲的事情忒受不了。就连和男孩子一起用餐都不好意思,脸涨的通红,就象吹 起的气球。   那时,她对男女之事一点也不懂。后来直到上大学学校的一次周末舞会上, 同寝室的记个好朋友拉她一起去。她又会跳,干脆坐在远处一个人看着流转不停 闪烁不已的灯光。一会儿就看得出神。有个大个子男生邀请她去跳舞。起初,她 很不愿意,但那个男生一直作处等待状,很虔诚的样子。于是,她含着几份羞涩 和无奈答应了人家的盛情。   这个毛手毛脚的大男孩和她一起跳舞时,无意间几次碰到她青春含苞待放的 胸。起初,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后来那种美妙的感觉就很好。她很迷恋那种美妙 的感觉,就向那个男孩怀里倾斜了一下,那家伙干脆一把把她搂的更紧,仿佛他 们就是认识很久的情侣一样。并且,他用毛扎扎的下巴故意蹭她脸,她开始反感 的要命,几次差点都吐出来了。   她告诉我——   “说实话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向往男人,后来我们几次都在舞会上相遇到, 自然我们成了铁定的舞伴,但平素没有什么交往。有一次,舞会结束的时候,他 干脆大胆的摸我的屁股,接着借昏暗的灯光摸我的乳房。我开始很震撼,一个女 人的器官怎么在男人手里还能给自己带来美妙的快感呢?我们出去以后,就在学 校外边的稻田边散步,我们起初都很别扭的样子,毕竟我们只是舞伴,是第一次 单独出来。我们后来就牵手走在黄昏的水田,很惬意的风吹着,浪漫而美妙。后 来他说她很喜欢我,说着吻了我,她的舌头很薄,蛇一样蜷缩在我口中很久。那 是我第一次接受一个男人的吻,因为从来没有过,所以很好奇,很美好。就随随 便便的和他接吻。他接着把手箍在我的背后,然后又向上摸,直到把我的乳罩搞 开。那时我的身体内部有了明显的反应,我的血液沸腾一股热流老往上窜,但不 知道从哪里出去。我于是拼命的用自己的舌头舔那个男孩子的脸。我就这样把我 的初夜给了一个和我跳过舞的大男孩。当时,我那里有些痛,后来,就神奇的好 了起来。夜晚,我们把好大一片稻子给压倒了。   “曾经在后来许多次,我伤心的时候,都去那里哭个痛快。后来,才知道大 男孩是体育系的花神,他搞过的女孩一个连也不止。我为自己感到了一些惭愧。 但我并不是很怨人家,毕竟我们一起创造了我青春的一个神话。这个里程碑式的 事件解放了原来的自己。我才更深刻更清楚的认识了自己,自己原来是个女人。 其实,每个人的快乐是自己给自己的,想快乐就要自己去找。我开始更加疯狂的 迷恋男人,一遇到对我好的男人,我们很可能见一两面就上床了,尽情享受人间 的极乐。在大学里真正纯净的女孩子早绝种了。看上去挺淑女化的,往往骨子里 比表面要骚几百倍。我宿舍的几个姐妹都差不多这样的,表面一本正经,一到星 期天你看都神秘失踪了,不是傍大款去了,就是会小情人去了。呵呵,真够浪的!   这些都是她和我在一起时候我所知道的,这样的女人其实更懂欣赏男人,更 懂得如何真正的去珍惜一个男人。子心,我知道你很爱我。   我们看完了一场电影,电影演的是《罗马假日》,有浓郁的浪漫色彩和怀旧 味道。   人散楼空时,我们在城市的灯火里肩并肩地走着,那时候我是幸福的,因为 我拥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且她也很爱我。   4   下雨的黄昏,我总想起子心,我们在凤凰涅槃的传说里飞翔。   我们是否真的爱着?我们永远都有那做不完的爱和流不完的泪。和天上下雨 一样永远没有尽头。我把子心小花猫一样的搬到阳台,开始迎着挥洒的雨水,说 我爱她。我们开始没完没了接吻。直到我们的嘴唇都成了汪洋,成为一种甜蜜的 疼痛。我的臂弯里多了一个可爱的小花猫,永远是我宠的小花猫。她的头就依偎 在我的嘴边,我随时可以去甜蜜的吻她,她是那样的可爱,令人着迷。眼睛几乎 成为了一种很温顺的小鹿的凄迷和美丽。我的情欲藏在她最深的沉默里,她在接 受一个男人对她爱的伟大的检阅和欣赏。她潮湿的嘴唇在我的胸肌上亲吻,象春 风一样掠过我的心谷。我吻她的乳房,那样的可爱而美妙绝伦。两个白兔子一样 飞奔在我的视线里,不停的跃动,象我不安的呼吸。她说,她迷恋我对她的拥抱 和吻,即使我吻她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她都会兴奋的流泪,她的全部器官好象专 门为我而创造的。   我们跌落到幸福的深渊里。我象抵达一个无法超越的梦境,象在无边的大草 原上,而身下的她就是那驰骋的骏马,白云朵朵,牛羊成群,那是幸福的天堂。   我们骨头连着骨头,汗水搅着汗水。我们身体埋葬着身体,灵魂燃烧着灵魂。   她说,要我们都无法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时刻。神圣而快乐。所有的空虚在此 时被填满,别的任何男人都给不了她这种致命的幸福。所以,她选择和我在一起。   温柔包围了我长达一个世纪之久,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偌大的床上。   她说,她要第一次为一个陌生的男人洗内裤。她的手在空中飞舞,象一片片 坠落的云彩。此刻,我敢确定这个女人准是真的爱上我了。我为此而兴奋不已, 尽管那时候我装的一本正经,我内心里格外的兴奋,以至于,后来几次和她做爱 时都早泄了。   许多次,我们多在黑暗里做爱,怕走廊里来回走动的人们听见。毕竟我们都 没有成家。我们在子夜里等人们熟睡然后打开橘红的壁灯细致的做爱,彼此就象 完成一个伟大的艺术工程,充满了唯美的抒情和绝望的爱恋。我们在一个艺术的 宫殿里彼此营建唯美的王国和家园。 在这里我找到了许多年要找的自己,我开 始相信命运里,一定有些东西在等着你,也一定有一个人在远方等着你。许多年 前在一个佛教名山遇到开光的盛事,有一位大师对我留下一句箴言:凡路上的皆 是你应该遇到的,不是你遇到的你永远到不了那条路上。我现在突然始悟,我是 遇到了知己。   她一个人在黑暗里哭泣,伴随着她身体里流出的液体,她整个身子在抽搐和 颤动。我突然感到爱原来有时也很无助,她背着身子睡到天明,不知道为什么不 理我了,我反复的叫她,她也不应一声。我甚至用我的抚摸和吻挑逗和刺激她都 无济于事,我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忽然就不喜欢我了呢?我的下面的器官在燃烧, 但我强鳖着,无奈的也背过身,我几次从后面抱着她,她没有什么反应。我几乎 失眠,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样竟熬到了凌晨五点。我起来开始给她热牛奶,煎了 一个鸡蛋卷。我一直看着她睁开迷梦般的眼睛,然后吻了她的前额,才去上班了。 我在上班时,在办公室几次都瞌睡的碰到了桌子。   昨晚折腾了一休,不乏才怪呢!   我还是很回味那些开着灯做爱的子夜,甚至可以看到她汩汩流出的体液和她 的眼泪一样多的无法拒绝和阻挡。她那绝美的做爱的姿势让人无法释怀。她那美 丽的长发还飘荡在我的梦境,她那甜蜜的吻还温暖着我的脸,她那深深的拥抱和 颤栗还留在我的身体里。我生命的沸点是她给我的,我男人的尊严是她给我的, 我做爱的自信是她给我的。我真的感谢上帝安排了这一切。   5   子心,我的脑子一定出了毛病,你明明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还是想你,想的头 疼发疯。我觉得自己得去买些安定之类的药丸,我的头疼的厉害,没有想到想念 一个人真的会想出病。我无意中翻到我们在一起时的相册,我看着自己光头冒着 傻气的自己,摇了摇头。看到子心的妩媚样,我担心我的心会承受不了失去她的 痛苦。我闭起双眼,尽量让自己心里保持一种平静。但一个穿湖兰色裙子的影子 老在眼前晃,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晃。她的脸色苍白,怅然若失的样子,手里捏 着我送的一支玫瑰,眼角却洋溢出一丝笑意。   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怀念,我辞了你原来帮忙给我找的工作。   其实更确切的说,是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悲痛,我一个人,就突然离家出走, 别的任何人都不知道我究竟干什么去了,是生是死,他们根本无法知道,我扔掉 了自己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常用的LG品牌的手机。并且把关于她的其它一切东西装 在一个铁箱子里,丢进茫茫的大海。我在海滨城市珠海呆了一段时间,没有办法 呆下去,于是又回到西安。   我在陇海线边租了个小房子,我开始进行一种反省和自渎式的生活,进行一 个没有快乐可言的工作,我陷入了写作无止境的黑色深渊,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 在写作中找到你,找到你阴魂不散的影子,找到我们的生死难忘的爱。不可否认, 找到你就是找到我自己。   我从超市买来几箱矿泉水方便面牛奶面包红酒白酒之类的东西,堆了好大一 大堆。我在写作中总无法看清你,隔着长长的黑发,我们仿佛就是隔着一个世纪, 一个不能超越的极限。但我相信我所写的是天使一般美丽的女人,她是我一生唯 一的爱。   日子,在写作中流失的很快,我全部的理想在我颓废的写作的废墟上重建。 我期待一个鲜艳无比的花朵开出永远不腐朽的艳丽和芬香。残存的青春正以落花 的悲凉缓缓沉落于梦幻般的苦涩中。   子心,墙上的那个木吉他,还唱古老的歌谣,单调的日子就象我们的爱情, 除了爱情,我们一无所有。所以我们要分开,永远的分开,也许是对的。对谁都 是一种解脱。墙上的音符是光阴背后的故事,如此凄凉的故事伴随着秋天的一个 个黄昏和黎明。我相信这是一种几乎让人绝望而崩溃的怀念或者哀悼,沉默的历 史最终被埋葬,爱情也一样。我们必须面对残酷的青春和无情的事实。我只是离 家出走,为了自己一分早夭的爱情,耿耿于怀于自己。生命往往给我们谱出各种 声音让我们悲凉的欣赏,日子在吉他上是那些跳跃不安的音符,随时可以破坏一 种无法抵达的梦境和自由。爱,有时候,什么也不是,存在是由于爱的存在,不 能用爱来换取更多的梦想和幸福。记住,最简单的活法,就是用减法来过剩余的 生命,我们没有必要去承受一个死人给我们的不幸。快乐是自己给自己的,在没 有汪洋的城市,我们也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方向和港湾。不是么?我放弃了我曾经 拥有的许多可贵的东西。   我虽然这样安慰别人,但安慰不了我自己,骗了别人,骗不了我自己。   我时常还想她的乳房,她就高高地挂在我的天空。她可以带着我去飞翔,远 离人世的尘嚣和繁华。我在电脑里写下我的一段生活的细节———   她起床的时候一直在打着甜美的轻鼾,但我看着她,无法忍心去叫醒,我真 的愿意看着她睡觉时的样子,我都可以心满意足的。我看着她挺拔的乳房,我的 心平如水,我静静的欣赏。突然,她就醒了,拧我的耳朵,挠我的痒痒,我们笑 作一团。酒红的天空上起了风,吹的我们的落地窗帘婆娑而动,我以为是她在舞 蹈,在歌唱。兰色的天鹅绒裙子,咖啡色的地毯上,我们一起跳舞,然后累了, 我就弹吉他,她就又开始翩翩起舞。   ……   真的那时候,在我眼里,她是一只会唱歌的天鹅,在我的黑夜和白天唱个不 停。天空倾斜着,浪漫包围着我们的青春。我是骄傲的青蛙王子,我的公主在我 的世界跳动着,那么美好。我们一起跳伦巴或者桑巴,有时也跳踢踏舞或者西班 牙舞。出去就是去迪厅蹦迪,去旱冰场滑旱冰,去游泳馆游泳了。我承认,和子 心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曾经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她给了别的任何给不了的爱和 安慰。我的灵魂深处日夜都荡漾着她的一切,就象夜晚的星星一样闪烁在我的天 空。夜晚我们一起在西安古城墙上看月亮,那时的月亮多么富有东方意境啊,那 是一种古典的浪漫和现代的柔情糅合的爱的梦幻。我真的希望那时侯,我们永远 相拥看天上人间,看月亮的阴晴圆缺。皎洁月光下,我们一起学着古人吟诵几句 附庸风雅的诗词。   她经常咬着我的耳朵要我说,我爱你。我总不厌其烦的说,我爱你。我爱你 会爱到死的那一天。我们经常一起嘴巴堵着嘴巴一个夜晚都不分开的睡觉。我们 从一个阴雨的黄昏睡到第二天晴空万里的黄昏。我们的爱让我们更比月亮懂得夜 晚的价值,人类的做爱和偷情大都在夜晚发生,一定和月亮里的情欲有关。我们 人类的科学家上了月亮,但无法抹掉距离产生的伟大的想象。   6   我第一次看到子心的时候,她就是一根芦苇一样空虚脆弱的女孩。她穿很短 的白色体恤,没有花边,没有任何另类的标识。橘子红的裙裤,臀部很窄很紧。 只是,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她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我的生命由一块一块 碎片构成,她确实就是让我可以闪闪发光的那片。认识她有一段日子了。我很感 到快乐,至少是一种幸福的安慰。她的身上聚集了所有成熟女人的风情与魅力。 她时常和我在东大街的“城市天堂”里喝咖啡,咖啡是苦涩的,可是我们喝的很 开心。有时去茶馆喝茶,但我开始不太喜欢喝,还是在她的影响下给自己培养了 一个新的乐趣,她深谙茶道,我自然受益匪浅。   我在她身上找到我想要的一切,从小对女人的向往,对异性身体的神秘感等 乱七八糟的性幻想都在大脑里神奇的逃之夭夭了。一种近乎绝望而凄美的声音时 常吞噬我的记忆,子心是那种特别喜欢和我做爱的女人。   在她的房间,我十分喜欢安静地夹着一芝雪茄在窗口看风景,看大街上的行 人。她就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轻轻拥着我,我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心跳。我 所有的激情在她那里得到了一种证明和释放。我所有的青春的哀伤和幽怨在她那 里风清云淡。   在那时候,我们做爱都是很动人的,我们都是很有情致的进行爱的抚慰,喝 一杯红酒然后用酒香去挑逗彼此身体深处的情欲。我怀疑,是不是所有相爱的人 在一起就要学坏的。我们两个谁也搞不清,谁比谁更坏。我们只是企图寻找一种 没有边缘的快乐和致命的激情。我们用各种肢体语言进行深刻的交流,不停地变 换花样,我们沉醉在爱河里,谁也逃不上岸。我们深深的吻对方的每一寸身体, 我们几乎都想将对方立刻整个吞进肚里。我们在潮起潮落的时候,我们在完美的 爱的颠峰。我们的身体扭成了一条无法分解的绳索。我的嘴巴在她的私处拼命的 吞噬,我仿佛成了一个魔王,占据着一个又一个高地。   柠檬的味道在空气中升起,爱无须任何诠释就是世间最美妙的沉酿。   人类最深刻的交流就是爱的交流,最深刻的爱情都离不开做爱。   子心,你叫床的声音那么温柔而美妙,我千百次回味,就象回到我们在一起 的日子。   世界上没有比思念更能残忍折磨一个人的东西。我明白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开始在黑暗里写我内心的歌曲,我的思念。我写着写着就唱了出来:   思念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爱或许没有人懂   既然明天遥远   我们就不要怕寒冷。   你的泪水里一定很痛   你为什么心底燃烧   怀念成为一种疾病   未来那么遥远   千万次还是   梦见和你的相逢   你的名字一定动听   你为什么侧耳倾听   怀念成为一种风景   伤口那么疼痛   千万次还是   试图和你一起燃烧   ……   我的泪水洒在悲伤的键盘上,我的心飞翔成为一种可以致命的疼痛。忽隐忽 现,爱可以让一个人彻底的崩溃,也可以毁灭一个人。我向老天证明我还在爱着 子心,她还活在我的心里。我可以摸到她温暖的脸颊和湿润的嘴唇,我可以嗅到 她长发中淡淡的女人香。我可以在黑夜里看见她近乎完美的曲线。   尽管,写作是一种无极限的向自我挑战的生活方式,面临的深渊是没有边缘 的。我只是为了好过一些,才走上写作的道路。我拥有爱情的时候我并不想写东 西。也许,现在的拯救就意味着牺牲或者浪费。青春岁月的多少日夜都在这样的 一种状态下度过,我认为很值。子心,我宁愿我在另一个世界会遇到你。我相信 会的。一定会的。   记得,自从认识了子心,我就开始感到读书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在塞林格的 《麦田守望者》里我再也看不到残酷的青春的迷惘和美丽,在梭罗的《瓦尔登湖》 里我再也无法找到隐者诗意的快乐。失去了子心,我就开始感到写作是唯一的呼 吸和安慰,在黑暗的低处,寻找灵感的垂青和驾临。我只想把她象一件珍宝一样 永远紧紧的抱在怀中。   我的写作,是我的自我毁灭的方式,也许只是一种徒劳,但我如愿以偿,甘 之如饴。我的幸福的深渊就埋葬在毁灭的深渊里。我但求在写作中看到生活的一 些光亮。我必须写作,我只能写作。命运里,人无须改变真的自己。可现实却要 改变人类本来的整个面目,常常让我们自己大吃一惊。我们喜欢躺在自己织就的 梦境里生活,有多少人宁愿丢掉梦想生活?一切的过往不过是美丽的尘埃,风吹 云动,一切就不复存在了。   但我要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还有我善解人意的妻子小云。   可我的理智与我的感情形成了最艰巨的对抗。对于感情,我永远无法忘记子 心,对于理智,我永远不能丢下小云。   我整天在酒精里泡着,在文字的森林里放逐。   我不能永远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我要逃掉,从我的脆弱的爱情的围城跑出 来。   我要从这座伤心之城逃出。我不能只为自己一个人活着,生命本来就很美好, 是我不懂得欣赏吗?子心,你说呢?假如你在的话,你一定不愿意看见我一个大 男人沉沦堕落的样子。我只有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个伴我半年多的陇海线上的出租 屋。我把自己买的日用品留给了隔壁一个上高中的女孩。她单纯可爱,叫我啸鹤 叔叔。   7   故事必须回到当初的地方。一切皆如西谚:让尘回到尘,土归于土。   我虽然知道子心并非那种有意学坏的女孩,我发现她骨子里其实很善良。   一次外出,她的朋友阿DANG出了意外,双腿险些被车轧断。她一个把他从郊 区背了回来。他们身无分文,身上的钱花光了。坐公交车的钱也没有了,她却被 阿DANG的女友小S给误会了,说她是骚货,勾引自己的男朋友。当时子心顾不上 给她解释什么,就把到DANG送进了市二院进行抢救。没有什么生命安全后,她才 在背后脸上流着汗水说,我们落在最后,即使叫别人,大都早回家了。我想我做 的没有任何对不起小S的地方。可小S不这样想,非认为子心和他的男友阿DANG拍 拖。为了证明了小S的小肚鸡肠,我们在大庭广众中进行长达十分钟的拥吻。也 正是这样我们向大家等于公开宣布了我们的爱情的正式开始。   我们在最好的酒吧去喝酒。我的酒量本来不怎么样,遇到子心让我感到酒逢 知己千杯少的话说的实在绝好。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就聊,聊我们原先的网络奇 缘和迂腐。为什么不老早老早地电话联系或者当面谈心。我们仿佛都是为了等对 方才来这个世界一遭。我们大谈西方艺术和哲学,从柏拉图到康德,从苏哥拉底 到我们的朱光潜。缤纷的人类智慧的代表我们都时常谈起。我们时常会为一个芝 麻大小的问题争论不休,然后甚至要到师大找某个教授朋友评理。或者干脆打赌, 谁输了就做小乌龟,一个骑在一个头上至少一个小时以上。或者刮鼻梁,她的小 巧的鼻翼总被我刮的猴子屁股一样的猩红。我们都乐呵呵的笑成一堆,我们成了 一堆笑烂了水果。周围的空气中回荡我们变异而夸张的笑声。   还有好多次,她担心我喝酒过多就悄悄在暗地里捣鬼,给酒里掺矿泉水,给 我的衣服里缝上我并不知道的相思扣,给我的枕头下放平安符,她担心我上网会 上坏眼睛,每天晚上按时打电话叫我回去休息,还有……   我的不争气的泪水早已经从脸颊上缓缓流下来。   可是,当我开玩笑似的向父母提出和子心的婚事时,他们坚决的反对。他们 因为子心以前的所谓的不检点而拒绝了我的愿望。但我并没有彻底的崩溃,我约 来许多亲朋好友来游说父母。父母就我这一个宝贝儿子,我无论怎么样,他们也 最终只能由着我的性子。   于是,我开始把她给家里带。起初,母亲不大欢迎她,她在母亲面前斯文了 许多,标准的淑女风范,不言不语,小心做事,大献殷勤。偶尔,还抽空去厨房 里帮母亲洗菜碟子。于是她们的距离不到两个月就摩合的差不多了。问题是我自 从第一次把子心带回家,父亲大人就一直阴沉着脸,从来只自顾自的慢条斯理的 吃菜喝汤,变为和谁也不说话。有几次,我都差点发作出来,母亲却在暗中向我 示意,忍着些。我有几次想给子心解释一下父亲的态度。父亲一向是一个沉默寡 言的人,寂寞时,喜欢一个人躲在阁楼后面的花园里喝闷酒。我真的有时候,很 不理解父亲,老想问母亲父亲为什么老这样。可是,我总开不了口。   子心曾经说过,父爱是沉默的山,不易懂得。   其实爱一个人没有任何的道理。不爱就是不爱。爱就是爱。   子心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偷偷给父亲碗里夹菜,但每次只夹一点儿。而 且每次吃饭夹菜不超过三次。事不过三。后来等真的时间长了。我发现一向威严 可畏的父亲突然也学会了客气。而且给别人碗里夹菜。据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 在年轻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一直想要个女孩。我的出生虽然乐坏了爷爷和奶奶等。 但我的父亲从此郁郁寡欢起来。因为他想要母亲生一个和她一样也是美人胚子的 女孩子。父亲的心理虽然情有可原,但多少有些变态。让人无法理解。我是家里 唯一的孩子,按当时的规定,双职工只能要一个孩子,父亲的梦想落空了。   下面我说说自己——   我出生在古城西安的南城脚下。就是现在小南门红缨路一带。我从小就发现 父亲和那些秦朝的秦佣差不多的木讷和沉默。可是父亲是台挺会赚前的机器,二 十几年的摸打滚爬算是有些成绩。我在凹凸不齐的古城墙头上,时常学会了象李 白杜甫们一样迎着残阳晚照,西风瘦雨,暗自伤怀。我的父亲不是很在乎我的出 生。这个世界其实除了自己的母亲很在乎自己的儿子,再也没有什么人在乎一个 儿子的存在。命运里遇到的一切,是无法逃避的。其实,我也不能抱怨什么,从 小我爱吃什么都是母亲挑选,父亲买单。我曾经把父亲的别克私家车给跑的轮胎 冒烟,父亲敢怒不敢言,怕我学三毛会出去流浪他乡,虽然不言语,一切尽量顺 着我的性子。我曾经骄傲的告诉我的大学同学,我父亲是民营企业家,母亲是大 学教授。所以,我的出身北京相当乐观。生在红旗下,长在物欲里。我从小就不 务正业,先学雕塑后学西洋油画。业余自学吉他和贝司,小猫钓鱼,什么建树也 没有。偶尔,也画一些很垃圾没有市场的油画,现在在一个画报社当差。   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诉子心,一个女人想幸福就要找一个甘心情愿为她一 生一世买单的男人。   我是借了父母的光,认识了子心还给她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这年代说一个 女孩不爱钱不追求物质享受,简直可以说这人脑子有毛病。男人如果没有钱,鬼 才愿意嫁给他呢!可以说这也是与时俱进嘛!物欲横流的社会,什么能离开钱? 没有一样。你看那些打工的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古董一样土的城市不是为了别的, 假如你说为了别的什么,也不比说为了赚钱显得高明多少。   正是父母给了我和子心能过上人间快乐生活的最大可能。我应该感谢生我养 我的父母。我虽然有工作,但养活自己还差不多,要是干点别的什么,就捉襟见 肘了,可怜的要命。我基本每一个从父母那里总要拿千儿八百的自然不在话下。   8   子心的公司里有事,她要去北京出一个月的差。   走的时候,我去西安火车站送的。   我们在广场上拥抱,并且很热烈的亲吻。   过了几天,我突然预感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了,好象随着她的远离而缺 少了激情。我感到自己和遇到她之前成了一样的人,我又回到了自己。我们好象 没有原来在一起时爱的深的那么离谱,说我们永远不分开。可是分开了,我们都 还是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了谁,只有谁遇不到谁。反正我待在家里无事, 就出去溜达。父母却为我的婚事到处撒线。   她在北京过的不错,很快就回来了。我本来打算在钟楼饭店为她接风洗尘, 但我已经不能了。他在那边也认识了一个叫李子豪的男孩,并且一起同居了几天。 这是后来她亲口对我说的,要不然,我永远还蒙在鼓里。但她说,她心里爱的只 有我一个人。我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我绝望到极点,也伤心到极点。   在这种心境下我的无所适从,象一根没有根的稻草。   我在她去北京后的一个星期后就认识了小云,当然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对我 蛮不错。   小云虽然没有子心那么可爱,可是,在我父母眼里她是绝对的贤妻良母型的 传统的好女孩。颇得我父母的青睐和欣赏。起初,我也接受不了她。可是是父亲 拖人介绍的,说是这个面子一定要给父亲。她父亲是我父亲生意场上二十几年的 老交情了。以前没有提过,因为我们毕竟年轻,再之,她在上海那边读研。又说 小云的父亲是一个很有钱的主,在高新区有几个房地产公司,且在东郊有个米旗 饭店,很有来头。我当然,对这些东西从小见的多了,不怎么感兴趣。可是那小 云姑娘每天晚上给我主动打电话,并约我去跳舞,跳那种很古典的唐代宫廷舞。 我有些感兴趣就答应了下来。我们开始还保持一定距离,互相隐瞒,甚至沉默。 最后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等子心从北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她好上了。   不只是因为她比子心单纯和年轻,也不是因为她比子心漂亮。我说过,两件 至美的事物放在一起,没有比较的价值。他读研的专业是MBA,很有发展前景和 潜力。我父母也格外的欣赏她。其实我们的感情是蛮好的,但理智的想,要不是 原来对子心大都是宠和迁就,我可能也和她好不到那里去。而对小云就大不相同 了。   2004年的秋天,我们在西安建国饭店举行了浓重的婚礼。父亲的朋友都来了, 包括一些生意场上,文化界和政界的朋友。因为那时我也是西安城文化界一个不 大不小的腕儿了,画卖到了日本,也攒了不少的钱。   当然,我和子心的分手直接导致了她对生活的信心和后来不该发生的一切。 后来,我向许多人谈起她都有些忏悔和遗憾。但没有人更能明白我们之间有的只 是情欲,根本没有多少真正的爱。或许有,但柏拉图式的爱绝对大于现实的爱。 我们虽然同居了两年之久,但我们谁也没有提过结婚的问题。我们说到爱,彼此 简直是小孩玩过家家。所以谁也没有认真过。大家知道,我是一个娇生惯养大的 孩子,谁知道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要背负这么多的东西,是责任吗?不太象。我 也说不清。   她虽然曾经说过我是对他最好的男人,但她从来没有说过要嫁我的话,我也 并没有说过要一定非娶她为妻不可的话。尽管天真的向父亲开过口,说过我想和 子心结婚的话。那时我一定吃错了药,很晕很菜。   我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许多时候,我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在没有目的的 追寻里迷失的只有自己。我不想过一种没有保证的生活,父母不可能做我一生一 世的保险箱和保护伞。从小,我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开始厌倦, 我应该有属于我自己的人生。我却放弃了自己曾经的真爱。子心,我们不是一个 船上的人。可是,我知道我从此也毁掉了一个善良的灵魂。   子心又开始出入各种娱乐场所。我父亲的应酬比较多,我有时也去参加,曾 经遇到她几次,我们没有话可说。好象从来不认识似的。   后来,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子心,她用别人的手机打的,说要还我当 初在情人节送她的一条金项链,我拒绝了,我说泼水无收,我从来都是很有原则 的人。何况我们已经成为陌路人。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免得再见面彼 此难堪。要断就断的一干二净。   一个星期以后,我从她的好友那里得知她死在淮海线上飞驰而过的列车下。 她没有任何片言只语留下,在她朋友那里我接到她留下的一封信和我送她的金项 链。   她在信里写到———   鹤: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我没有办法延长我的生命, 我曾经属于过你,而你弃我而去,我的生命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很怀念我 们在一起的岁月,无数个幸福的瞬间会伴我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活着。我会在另 一个世界永远想你的,我知道,我无法弥补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我没有珍惜我们 在一起的日子。   都是我不好,我不会懂得拥有的一切。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必然成为历史,你有你的人生理想和追求。我不可否认, 是我辜负了你的深情一片。   我们都没有把握好自己,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   人生很短,可一路有你,足够抵挡世间所有的悲苦和不幸。   虽然与你同行的梦没有圆,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就是我全部的梦。   你曾说过永远爱我,说你最怕天黑。你曾说过永远疼我,说你最怕没有我的 日子。你曾说过……   天国里很黑,想你的时候我很安慰,你的眼睛在我的头顶,象流转的星辰永 恒地照着我,照着我……   祝福你,永远幸福!   爱你到死的人:子心(你的心)   于2004年11月19日   命运是永远一种无法抗拒的东西。我把生命里无法抗拒的东西归结于命运。   该来的一切我们必须迎接和承受。人活着应该有些担当。当我明白这些的时 候,已经是子心去后两年的祭日。我看着我点燃的纸钱和她留我的信,失声痛哭 起来。葳蕤的墓草疯长比秋水还高,象她飘飘长发一直飘向天国。   一个对生活心存幻想的人一定是幸福的,就象子心。我永远的祝福她:天国 里很黑,你是幸福的,你一定在幸福的守望那个属于自己的星辰。   二〇〇七年八月十九日于昭陵家中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freedns.us)(xys-reader.org)◇◇